最佳刑事拍檔 - 第 87 章 (63)

了秦禦的脾氣,不由擡頭看了她一眼。

“你真想讓我搬過來?”

“當然啊,反正隔壁還空着,您搬過來之後阿禦也能多陪陪你。”

秦老爺子聞言深深看了莫靜好一眼,才擡頭看向秦禦。

秦禦感覺到莫靜好手指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又看着秦老爺子那隐約的期盼,他抿了抿嘴唇低聲道:“我明天去幫你搬東西。”

雖然沒說同意不同意,可這句話卻已經表明了立場。

秦老爺子怔住,看向秦禦。

秦禦側開頭。

莫靜好見着兩人別扭的模樣,低聲笑道:“那我待會兒就去隔壁收拾收拾,等明天下班後再去幫秦爺爺搬東西。好了,都快吃吧,要不然待會兒飯菜該涼了。”

餐桌上的戰火消弭,秦老爺子和秦禦都是低頭吃飯,雖然沒有太多言語,可至少也沒有像以前每次見面時那麽劍拔弩張,甚至因為剛才秦禦的妥協,秦老爺子顯得格外的安靜。

438求婚

王助理對于莫靜好的地位又看高了幾分,甚至看向她的眼神時已經帶上了崇拜。

他真的第一次看到有人居然能壓得住小少爺的脾氣,還能讓他和老爺和平共處的。

飯後王助理幫着莫靜好收拾了碗筷,秦禦想要進去洗,卻被莫靜好趕了出來,連帶着王助理也只能站在門外。

秦老爺子看着從廚房裏出來,又取了手套進去,怕莫靜好傷了手的秦禦,忍不住嘆了口氣,等着秦禦再出來的時候,秦老爺子直接叫住了他。

“我們談談。”

秦禦和秦老爺子都出了房門,直接去了地下車庫。

王助理知道兩人有話要說,十分自覺的去了車上等着秦老爺子,而秦老爺子看着秦禦問道:“你真的就認準她了?”

秦禦聞言看着老爺子,難得心平氣和道:“認準了。”

見秦老爺子看着他,秦禦認真說道:“爺爺,靜好是我費盡心力才找到的愛人,我并不是忤逆你,也不是為了氣你才跟她在一起,我很愛她,也是真的想要跟她過一輩子。”

秦老爺子看着已經長大成熟了很多的孫子,他眉眼間已沒了當年的叛逆,輪廓也和秦越越來越像。

他不再是以前那個為了忤逆他就費盡心思的跟他做對的孩子,他已經知道他想要什麽。

秦老爺子整個人像是瞬間老了一大截,眼裏鋒芒全部褪去,低聲說道:“算了,你的事情我不管了,反正我也管不住你。你們既然是認真的,就早些把婚事辦了。”

“那個孩子不錯,你眼光很好,我明天就回燕城,往後有時間……還是回來看看。”

他說完之後,看了眼秦禦轉身就走。

秦禦看着背影微彎的老爺子,記憶裏那個為了大嫂的事情跟大哥摔桌子怒罵的老人仿佛不見了蹤影,而那個會拿着拐杖邊打邊罵,将他貶的一無是處的老人也不見了。

秦禦突然開口:“爺爺。”

秦老爺子背影一頓。

“大哥的事情,我從來沒有怪過您。”

秦禦上前兩步,看着身形微顫的老爺子,低聲道:“我知道您一直都是為了我們好,哪怕我不喜歡您用的辦法,可卻也不否認您對我和大哥的好。”

“我去查過當年的事情,知道您不喜歡大嫂,并不僅僅只是因為她的出身,而是因為知道她母親的事情,你怕她遺傳了她母親的病症,所以才不肯讓她跟大哥在一起。”

當年秦老爺子處處挑剔謝筝,甚至不許秦越和謝筝結婚,其中固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謝筝的出身和背景難以充當秦家大婦,當時的秦越身處官場,又正是晉升之時,她的夫人必須要有能力有手腕,能夠做好夫人外交,能給秦越的仕途增添助力。

可是謝筝太過單純,她像是一塵不染的白紙,善良天真的不知道世間的黑暗,甚至有時候行事沖動,還會拖累了秦越。

秦老爺子不喜歡謝筝,因為他不想讓謝筝毀了秦越的仕途,可更大一部分的原因,則是因為謝筝的母親有家族性遺傳的精神病。

老爺子不肯承認謝筝,更不肯讓她進秦家的大門,就是擔心謝筝也遺傳了她母親的病症,更怕他們将來的孩子會跟她母親一樣。

秦禦低聲道:“大哥死前曾經跟我說過,讓我不要恨你,他說他也從來都沒有恨過你,他只恨自己來不及盡孝,如果有來世,他還願意做您的孫兒。”

秦老爺子肩膀微抖,眼圈通紅。

他一直記得,秦越當年摔門而走時說過的話,他說他恨他,他說他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他雖然不喜歡謝筝,可是他從來都沒想過要害她的孩子,當年他根本就不知道謝筝已經有了身孕,只以為她是想要借這個留在秦家,所以他才會無動于衷,所以他才會讓她沒了那個孩子。

他不是有意的……

“你大哥,他真的不恨我?”秦老爺子低聲道。

秦禦說道:“不恨,大哥比我更明白您對他的好。”

秦禦伸手攬着秦老爺子,感覺他不停顫抖的身子,低聲道:“爺爺,對不起。”

秦老爺子眼睛花了一片,明明眼角已有了淚,卻不肯出聲,只是用力的錘了他後背一下。

秦禦抱着秦老爺子時,頭一次發現他是真的老了,他瘦了很多,身形也不像以前那麽高大,他低聲道:“爺爺,燕城的事情讓王助理去做吧,您再留幾天,等我工作的事情忙完,我和靜好再陪您出去轉轉好不好?”

“您搬過來住,我現在的手藝很好,到時候讓您好好嘗嘗我的廚藝。”

秦老爺子聽着秦禦的話,心裏早就答應的不行,卻只是擡頭掩去眼裏的淚漬,甕聲道:“誰要你陪了,我燕城的事情還多着呢,哪有時間跟你們玩!”

說完他瞪了秦禦一眼:“你個混小子,別說的信誓旦旦的跟什麽似得,人家小姑娘肯不肯跟你結婚還不一定呢,你要是真覺得對不起我,就趕緊把人小姑娘拐進咱們秦家大門,給我生個重孫子!”

秦禦聞言笑起來:“好啊,我一準兒努力。”

秦老爺子氣沖沖的來,走時臉上卻是忍不住的笑。

王助理開着車,見着後車座上連眼睛裏都溢滿了笑意的老爺子,不由湊趣道:“老爺子,咱明兒個還走嗎?”

秦老爺子橫了他一眼,“你回去!”

他還要留在這裏跟他孫子和孫媳婦兒出去轉轉呢!

想起孫媳婦,秦老爺子就想起先前莫靜好那副結不結婚都無所謂的樣子,不由一皺眉頭:“小王,你說莫靜好是什麽意思,她該不會真的只是跟阿禦玩玩吧?”

王助理頓時笑起來:“我說老爺子您就別操心了,那莫小姐跟小少爺感情好着呢,她先前說那些話不過就是說着玩的,您還當真了?我瞧着小少爺那架勢,恐怕要不了多久您老就要替他們辦喜事了,說不得到時候再來個雙喜臨門什麽的,連小小少爺也有了。”

秦老爺子聞言頓時眉開眼笑,只要一想起回頭就有個小肉團子圍着他叫他太爺爺,他就止不住的想笑。

“你眼光不錯,回去之後,薪水長兩成。”

王助理頓時大喜,他如今的薪水本來就是七位數的,長兩成那可不是小數目,王助理高興道:“謝謝老爺子!”

秦老爺子對着後車鏡理了理衣領,催促道:“趕緊回西山,明兒個還要搬過來呢。”

“得勒!”

王助理一踩油門,車子就快速朝着西山行去。

這邊秦禦回了家中之後,莫靜好已經收拾好了所有的東西,正趴在沙發上扭頭揉着腰。

見他回來,便仰着頭開口:“送走了?”

“嗯。”

秦禦去洗了手,回來接過藥水,掀開莫靜好腰上的衣服,将藥水倒在手裏搓溫熱了之後,這才覆在她腰上輕輕揉着:“爺爺明天搬過來。”

“那挺好的。”莫靜好趴着說道:“待會兒咱們去收拾一下東西,明天你去接秦爺爺。”

秦禦聞言低下頭,吻了吻她臉頰:“謝謝你靜好。”

莫靜好輕笑出聲:“謝我什麽?”

秦禦靠着她:“如果不是你,我和爺爺怕是很難心平氣和的說話。”

莫靜好聞言側過身子來,伸手攬着秦禦的脖子笑着道:“還說呢,你爺爺跟你以前的脾氣簡直一模一樣,倔強的要命,又嘴硬心軟,他今天本來是來找茬的,恐怕是嫌棄我配不上你,可誰知道當他誤會我不想跟你結婚,以為我要對你始亂終棄的時候,氣得拍桌子瞪眼的。”

莫靜好一邊跟秦禦說着之前秦老爺子說過的那些話,一邊笑得不可自己。

以前蘇雅蘭來找她的時候,曾經說過秦老爺子看重門第,她原本以為那老爺子恐怕就是個古板至極的人,今天見他找過來,她都想要怎麽應對了,卻沒想到那老爺子的性子會那麽好玩,一點就炸。

還沒等她做什麽呢,他就先自己挖了個坑把自己給埋了,然後把自己氣得直跳腳。

秦禦聽着莫靜好說着秦老爺子的事情,見她笑得癱軟在自己懷中,卻沒說話,反而氣息微沉道:“所以,你真想對我始亂終棄?”

莫靜好頓住:“啊??”

秦禦抿着唇:“你跟爺爺說的,不跟我結婚。”

莫靜好無語:“我那只是跟你爺爺說說呀,當時他跟我說不準我們結婚,我要是直接說非結不可,他豈不是會更攔着…”

“那你想跟我結婚嗎?”

“當然……”

莫靜好一句當然想了差點就說了出來,可是反應過來才發現了不對。

秦禦那麽聰明,他不可能看不出來她為什麽在秦老爺子面前那麽說話,可是現在卻拿着這話來诓她,莫靜好雙手抵在他胸前,俏生生的瞪着他:“秦禦,求婚可沒有這麽随便的!”

沒有花,沒有紅酒,沒有鑽戒,一句話就想騙她答應下來,想得可真美!

秦禦見着莫靜好反應過來,忍不住抱着她低笑出聲:“你怎麽就這麽精明…”

莫靜好哼哼出聲,用手推了推他:“一輩子就這麽一次,你可別想賴過去,戒指都沒有還想要媳婦兒?”

她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秦禦抱了起來,莫靜好驚呼一聲,剛想要開口問他要做什麽,秦禦就直接将她放在了沙發上,然後自己單膝跪地,手中如同魔術似得,拿出個四四方方的盒子來。

莫靜好驀的瞪大了眼,就見到秦禦牽着她的手低聲道:“雖然沒有紅酒,沒有蠟燭,沒有鮮花,可是我有最愛你的心,你是我遺失了六年的珍寶,更是我這一生唯一愛過也永遠真愛的人。”

“所以請問莫靜好小姐,你願意嫁給秦禦先生為妻,給他一個名分,讓他永遠陪在你身邊嗎?”

莫靜好有些愣住,她沒有想到秦禦會在這個時候求婚,更沒有想到會這麽突然。

她低頭看着半跪在地上的秦禦,目光落在他打開的盒子裏,那裏面裝着的,赫然就是當初他們定情時那枚刻着他們名字的戒指,回憶過往種種,想起那一次生死訣別,莫靜好對着安靜看着她的秦禦低聲道:“怎麽突然想求婚了?”

秦禦低聲道:“爺爺說,讓我趕緊跟你求個名分,免得你抛夫棄子。”

莫靜好忍不住拿腳踢了秦禦一下,下一瞬自己卻也憋不住笑了起來,揚揚手道:“還不給我戴戒指。”

秦禦頓時笑起來,他拿着戒指替她戴上,然後一個虎撲直接将她撲倒在沙發上,将頭埋進了她頸間,“現在你被我圈住了,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莫靜好脖子發癢,忍不住仰着頭直笑:“別鬧,還要給爺爺收拾屋子呢。”

秦禦低頭在她嘴唇上印了個吻,然後一把将她抱了起來,一邊輾轉厮磨,一邊低笑道:“屋子不重要,咱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啊!”

莫靜好被他輕抛在床上,連忙驚呼着想要起身,卻不想還沒等她動彈,秦禦整個人就直接朝着她壓了過來,然後将身體覆在她身上,将她嘴裏的反駁全部堵在了口中。

……

兩人胡鬧了許久,等着停下來時,莫靜好只覺得整個人都快要散了架。

她大半個背都裸露在外面,身上蓋着一層薄被,脖子和身上到處都是暧昧的紅印。

秦禦本已經餍足的神情在觸及她身上的起伏時,頓時呼吸再次重了起來,只覺得火氣都朝着身下齊聚,那裏頓時頂的難受。

他有些苦笑的看着自己身下,然後伸手摸了摸已經迷迷糊糊睡過去的莫靜好,低頭親了親她的嘴角,替她蓋好被子,這才起身去了浴室消火。

等收拾好後,秦禦就去了隔壁收拾房子。

那邊已經許久沒有人住過,雖然先前相玉堂和展白險些在這裏過夜,可實際上裏面的東西早就已經染了灰塵,秦禦将床上的東西全部拆卸下來,扔進了洗衣機裏,然後又打了水将櫃子桌子全部擦了一遍。

439襲警

莫靜好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她睜眼在床上躺了許久,才猛的看着手上,當看到無名指上的戒指時,她才恍然昨天晚上的求婚不是做夢。

她抱着枕頭在床上滾了一圈,有些傻傻的笑了一會兒後,這才起來,出去時候就見到秦禦已經在廚房裏做飯。

莫靜好上前抱着秦禦腰身,忍不住在他後背上蹭了蹭。

秦禦回頭親了親她:“醒了?快去洗洗,然後出來吃飯。”

莫靜好“嗯”了一聲,轉身去洗簌,等着擠了牙膏刷牙到一半,她才想起正事來,連忙将嘴裏的泡沫吐掉洗了把臉,然後對着秦禦說道:“阿禦,我忘了給爺爺收拾屋子。”

秦禦聞言笑起來:“放心吧,我已經收拾好了,等下班之後我們去接爺爺過來就行。”

莫靜好這才松了口氣。

早餐是三明治加牛奶,秦禦和莫靜好一起吃完了之後,就去了局裏,兩人在樓下遇見了展白,展白自從和相玉堂兩人過了“明路”之後,再面對莫靜好他們時便已經自然了很多。

“師父,靜好。”

“小白,吃早飯了嗎?”莫靜好随口問道。

展白點點頭:“吃了。”

相玉堂每天早上都會給他送早餐,如果來不及,也會讓助理給他送過來。

莫靜好見着展白一臉甜蜜,就知道他這個早餐怕是和相玉堂脫不了關系,她忍不住笑道:“我瞧着你這春風蕩漾的模樣,怎麽,相總不錯吧?”

展白聞言瞪了莫靜好一眼,反駁道:“我看你才春風蕩漾呢…”他原本只是說說,可是說完之後倒是真覺得莫靜好兩人今天好像心情特別好。

別說莫靜好一直是笑嘻嘻的,就連往日不茍言笑的秦禦臉上也是挂着笑,整個人柔和不止三個度。

展白直接倒退了半步,上下打量着兩人,半晌後目光突然落在莫靜好帶着的戒指的手上,然後猛的扭頭看着秦禦,果然在他手上也看到了一模一樣的戒指。

他直接瞪大了眼,驚訝道:“你們兩個……師父,你跟靜好求婚啦?”

秦禦聞言目光柔和,點點頭道:“嗯。”

“我去,求婚了?!”

侯興興和何岳臨剛好走到樓梯上,正巧聽到了展白的話,他整個人頓時興奮起來,連忙湊上前說道:“秦哥,你這速度可以啊,都快趕上我們頭兒了。”

“對啊,簡隊和小雷也剛成,你們這就緊跟其上,搞不好你們兩對還能湊到一起辦婚禮了。”何岳臨笑着道。

侯興興一拍手:“這個好啊,到時候一起,那可就熱鬧了!”

莫靜好聽着兩人的話忍不住笑起來,心裏頭倒是忍不住動了這念頭,她跟簡思澤像是親兄妹,而且芮文君和簡清對她來說跟親生父母沒什麽區別。

如果她和簡思澤能夠一起辦婚禮,想必芮姨他們一定能夠很高興。

幾人說說笑笑的回了刑警隊,因為莫靜好和秦禦沒有遮掩,再加上有侯興興這個大嘴巴,不過一會兒,秦禦跟莫靜好求婚成功的消息幾乎就人盡皆知,大家見着兩人時都會笑着說上一句恭喜,而往日冷漠的秦禦今天也難得全程帶笑,簡直和崩了人設差不多。

幾人到了刑警隊時,侯興興正準備宣傳一下莫靜好的事情,卻不想幾人還沒有進去,就聽到裏面傳來一陣喧鬧聲。

“我說了,一舟沒有殺人,他不會殺晴晴的!!”

“你們說過不會再來騷擾我們,你們憑什麽冤枉一舟!”

門外幾人臉上的笑容都是忍不住頓住,而莫靜好更是聽出了裏面那幾乎有些尖銳的聲音是誰的,她連忙上前,就見到詹綏正堵在簡思澤身前,伸手扯着他的衣服不肯松開。

簡思澤被抓着袖子,手裏還拿着昨夜寫好的報告,側身想要躲開詹綏:“我已經說過了,我們已經找到了證據,江一舟自己也說過了是他殺的人,并且也有人能夠證明他在案發時的确和詹晴站一起。”

“人證物證俱在,詹綏,你要明白,我們沒有人會去故意冤枉江一舟。”

詹綏聞言頓時抓着簡思澤的胳膊,嘶聲道:“不可能,一舟他不可能去殺晴晴的,他不可能殺她的,那個人一定說謊,你們在騙我!!”

簡思澤手臂被抓的生疼,他忍不住用力掙脫了詹綏的手,沉聲說道:“我們沒必要騙你,也沒必要冤枉江一舟,是他自己認罪,而且人證物證俱全,根本容不得狡辯。”

“詹綏,我念在你是學生,關心則亂,所以不跟你計較,但是這裏是公安局,你如果再在這裏胡鬧的話,我們有權利拘留你的。”

他說完之後,轉身讓過詹綏之後就想離開,實在是他不想跟詹綏糾纏。

先不說這裏是警局,就說詹綏的身份,他是個學生,而且還是個得過獎,在學校裏面十分得老師喜歡,撇開他和江一舟同性戀人的事情,無論哪一方面來說詹綏都是個好學生

簡思澤不想跟詹綏糾纏,不僅是不能跟他動手,更因為如果詹綏如果再在這裏糾纏下去,受了治安條例處罰,到時候肯定會驚動學校那邊,而他和江一舟的事情怕也瞞不下去。

簡思澤不歧視同性戀,也不覺得同性戀人有什麽不對的,但是國內的大環境卻遠沒有這麽開放,而且同性戀人在大衆眼裏從來都是不被接受的。

如果真的将詹綏的性取向暴露出去,以後詹綏在學校裏面怕是再難安寧,更有可能會影響他的升學。

簡思澤低聲道:“詹綏,江一舟能夠認罪不僅僅是因為他自己犯了法,他更不想牽連你,他唯一的心願就是能讓你安安穩穩的學習,你別辜負了他。”

說完後簡思澤甩開了詹綏之後,轉身看到站在門口的莫靜好幾人,開口道:“你們來了,我去給上面交這次案子的報告,猴子,你送一下詹綏出去……”

“簡隊小心!!”

“阿澤!”

“頭兒!!”

簡思澤話好沒有說完,就見到莫靜好幾人臉色大變驚叫出聲,他感覺到腦後有勁風傳來,連忙朝着旁邊一閃想要避開,可轉身之時旁邊卻有人影再次撲了過來。

簡思澤根本來不及後退,眼見着寒光直朝着腦袋上刺過來,他只能伸手擋在頭上,被詹綏手裏的拿着裁紙刀一刀插進了胳膊上的肉裏。

鮮血四濺之下,所有人都被眼前的變故給驚呆了。

誰都沒想到那個看上去溫順膽小的學生居然敢在警局裏面動手,而且還傷了人。

簡思澤悶哼一聲,後退了兩步擡腳就将詹綏踹了出去。

那頭詹綏跌倒在地上,撞翻了身後的櫃子。

侯興興幾人都是反應過來,臉色大變之下連忙上前壓着他,劈手奪過了他手裏的裁紙刀,田成浩怒聲道:“你小子不要命了,居然敢在刑警隊裏行兇?!”

莫靜好快步走過去急聲道:“阿澤,你沒事吧?!”

簡思澤小臂被劃了很深一道口子,鮮血急湧之下,被他用力按住。

旁邊秦禦連忙上前,那頭雷蕾不知道從哪裏找到了一條幹淨的毛巾,秦禦替簡思澤綁着,又讓他按住傷口之後,簡思澤才寒着臉看着趴在地上的詹綏:“你瘋了了,你知不知道襲警是犯法的?!”

那邊詹綏雙眼猩紅,怒聲道:“你們是壞人,你們都是壞人,你們要害一舟,你為什麽要害一舟!!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他擡頭看着簡思澤手上的鮮血,眼神更加瘋狂,跟失了神智一樣,雙手舞動着想要掙紮着起來,那明明看着瘦弱的身子,讓侯興興和田成浩兩個人都差點壓不住。

“他瘋了?!”

“怎麽這麽大力氣?”

侯興興險些被掀個趔趄,連忙用力摁住詹綏的上半身,整個人朝下極重力量,伸手将他的一條胳膊拉拽在身後,而田成浩一巴掌就拍在詹綏後頸上,雙腿壓住他的腿,兩人一起用力,才勉強壓住了他的掙紮。

感覺着身下掙紮的力道,田成浩忍不住道:“頭兒,他這怎麽回事?”

詹綏這樣子,一看就知道不正常。

簡思澤按着手上的傷口被壓在地上嘴裏還一直喊着殺了他的詹綏直皺眉。

先前在審訊室的時候,他們就曾經見過詹綏發過狂,當時他神情暴躁,言語間也是格外的兇厲,可是卻沒有像現在這樣整個人都像是受了刺激一樣,神志不清的喊着要殺了他們。

這種情況,莫名的讓他想到了什麽。

簡思澤按着手上的傷口連忙對着侯興興說道:“猴子,你們将他綁起來,別讓他傷了自己,靜好……”

“我打電話給錢教授。”

錢教授是之前曾經幫着她破了那樁校園QJ案,跟她一起替時志同破掉陳宇心理暗示的心理學專家,她已經察覺到了詹綏的精神狀況有些不對勁,而且剛才詹綏嘴裏随口而出的那些話也讓她心中起疑。

詹綏說“你們是壞人”,“你們要害一舟”,那個“你”指的是簡思澤,那那個“們”又是指的是誰?

而且他這狀态好像并不是第一次傷人,這般狂暴,如果當真不是第一次,那他上一次傷的又是誰?

440江一舟,詹晴真的是你殺的嗎?

莫靜好和簡思澤是多年的朋友,可以說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簡思澤才剛開口,莫靜好就知道了他的意思。

侯興興他們不明白簡思澤為什麽要将詹綏綁起來,但是他襲警卻是真的,這麽多人親眼目睹的情況下,他差點殺了簡思澤,單單只是這一點,就足夠判他的罪!

莫靜好打電話給了錢教授,錢教授那邊聽說了詹綏的情況之後,直接就同意立刻過來,而莫靜好挂了電話,就對着秦禦幾人說道:“阿澤,我覺得詹晴的案子,我們恐怕還要重新再審審。”

簡思澤皺眉:“你是懷疑詹綏?”

“目前還不确定,但是詹綏的情況确實有可能傷人或者殺人。”

剛才的事情他們都看的很清楚,簡思澤不過提及了江一舟說了他有罪,詹綏受了刺激之下就能拿了他們桌上的裁紙刀傷人,而且最開始那一下是直接朝着簡思澤後腦勺去的。

要不是簡思澤閃的快,而後來又用胳膊護住了頭,那詹綏眼下的罪名就不是傷人而是殺人了。

詹綏能夠這般對待簡思澤,那麽他也能夠這樣對待別人,特別是詹晴。

詹晴之前和詹綏鬧的特別厲害,甚至在學校以及他人的面前,詹晴對詹綏的排斥讓人疑惑,如果僅僅是因為江一舟的事情應該不至于,那麽有沒有可能,詹晴因為排斥詹綏和江一舟在一起,讓詹綏受了同樣的刺激,而詹綏在這種情況下傷害過詹晴?

甚至于,因為詹晴的叛逆和口不擇言,殺了詹晴?

莫靜好心中急轉之下,面上不過只過去片刻時間,她開口對着簡思澤說道:“我一直都覺得,之前江一舟說話的時候還是有些不對勁,雖然我們去查過的證據都足以證明他說的是真的,可是我的直覺告訴我,詹晴未必真的是江一舟殺的。”

莫靜好說完之後,秦禦也是開口道:“我跟靜好感覺一樣,看來你的報告要暫時壓下來,等再審過江一舟再說。”

簡思澤想起先前江一舟認罪時的情景,也想起了那時候那一絲古怪之意,他皺眉說道:“好,我們再去見見江一舟!”

“不,阿澤,你先去包紮傷口,然後去詢問之前那兩個酒店的清潔工,看她們有沒有親眼看到詹綏當時在酒店裏,我和阿禦去看守所那邊,見江一舟。”

簡思澤聞言瞬間就明白了莫靜好的意思。

那天他們找到那兩個酒店的清潔工時,是因為她們很肯定的說在酒店裏面看到了詹綏,詹綏在酒店休息一直沒有離開過,再加上江一舟一口咬定當時只有他一個人外出,所以他們才下意識的排除掉了詹綏的嫌疑,可是如果詹綏當時根本就不在酒店,甚至他本就跟江一舟在一起呢?

想要騙過那些人并不是太難的事情,而且有的時候人的主觀意識是真的可能會騙人的。

簡思澤臉色有些沉重,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江一舟承認下來殺了詹晴的罪名,真的有可能是替人頂罪,想要保護詹綏了。

簡思澤對着莫靜好說道:“好,我去找那兩個清潔工。”

詹綏被暫時綁進了隔離室裏面,侯興興和何岳臨親自盯着,而莫靜好和秦禦則是直接去了看守所。

因為江一舟的案子先前幾乎已經查清楚,而且江一舟也已經認罪,警方在調查道相關的證據證明詹晴的死的确是他所為之後,就已經将他移交到了看守所那邊,只等着結案之後警方起訴法院判決。

莫靜好兩人去的時候,江一舟像是沒想到他們會來,見到莫靜好進來的時候,江一舟面上沒有露出半點異色,可是心中卻是隐隐有些不安。

他剛想要開口問莫靜好他們來做什麽時候,就聽到莫靜好開門見山的問道:“江一舟,詹晴真的是你殺的嗎?”

江一舟手心一緊,猛的抓着桌沿穩住心神道:“我不是說過了嗎,是我殺的,而且我已經把所有的過程都告訴你們了,你們先前去現場也應該找到證據了…”

他說了兩句話後,仿佛篤定了自己的言語沒有破綻,心中安穩下來之後,語速更快了一些:“莫警官,我已經承認了我殺了詹晴,而且你們也找了證人和證據,我殺了人我認罪,不管有什麽判決我都甘願受着,也是我罪有應得。”

莫靜好看着江一舟,目光落在他微微擴散的瞳孔上。

“那能不能麻煩你把你和詹晴之間的矛盾,還有作案的過程再說一次?”

江一舟聞言心中一松,直接就開口:“可以,我和詹晴的關系從她在元旦節那天晚上發現我和小綏的事情之後一直都不好,我原本對詹晴是對沒有動殺心的,她是小綏的親妹妹,也是他最在意的親人,哪怕看在小綏的面子上我也會容忍着她,怪只怪她太貪婪,踩上我心中的底線了……”

江一舟在說起詹晴的事情時,言語中沒有半點停頓,直接就将他和詹晴之間的恩怨,還有詹晴逼着詹綏,逼迫他,讓他迫不得已傷人之後殺了詹晴的過程一一說了出來。

江一舟的神色很自然,身形也十分放松,或許是因為早已經認罪,他再提起詹晴的死時不再那麽小心翼翼,反而遠比之前被帶到警局認罪那一日還要随意。

莫靜好和秦禦面色冷淡的聽着江一舟的話,半點沒有打斷他,直到江一舟把話說完之後,他才發現兩人都是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江一舟心中一跳,皺眉道:“莫警官,我說完了…”

“江一舟,說謊很好玩嗎?”

莫靜好冷淡開口。

江一舟眼神微凝,下意識開口:“我沒有…”

秦禦在旁冷聲道:“你在說謊。”

江一舟不解的看向兩人,就聽到那個長相極好,而他先前也未曾見過的男人面色冷淡道:“一個人哪怕心理素質再好,可是面對意外殺人甚至能将自己送入監獄的事情時也不可能像你這麽坦然,而且在回憶行兇過程的時候連半點停頓都沒有,反而像是照本宣科,照着你早就已經準備好的臺詞來講訴出來。”

“我見過無數的殺人犯,裏面有心性兇殘殺人成狂的,也有因為仇恨,因為意外殺人的,哪怕是慣性殺人犯嗎,在談及傷人的過程時也會出現記憶停頓,甚至在描述時會出現片段遺漏,可是你沒有,你給我的感覺根本就不像是動手殺人的人,而更像是一個旁觀者。”

“因為你親眼看到了殺人的人傷人的過程,甚至是有可能從他的口中得到了相關的描述,所以你逼迫自己記下了所有的過程,甚至于将其牢牢的印刻在了你的記憶裏,所以無論什麽時候,什麽人跟你問起來,你都能一字不漏的複述下來,甚至于補全這些話裏的漏洞,讓你自己更像是一個親歷者。”

441真相

江一舟聽着秦禦的話臉色大變,大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莫靜好看了眼江一舟,直接伸手從衣兜裏拿出了一支錄音筆來。

“現在警方辦案都要講究公開透明,審訊的時候不僅僅有錄像筆錄,而且為了防備有人會刑訊逼供或者用不法手段誘供,所以在審一些傷人殺人之類的案件時,都會同時進行錄音。”

莫靜好将錄音筆拿出來的時候,江一舟就已經覺得不好,而莫靜好卻沒有跟他多說,直接就按下了錄音筆的開關。

裏頭傳來江一舟之前在警局時錄口供的聲音。

——既然你願意承認最好,說說吧,為什麽要殺詹晴,和那天淩晨你們離開南衡山後的事情有關?

——其實也沒有為什麽,我之前并沒有跟你們說謊,我原本對詹晴是沒有動殺心的,她是小綏的親妹妹,也是他最在意的親人,哪怕看在小綏的面子上我也會容忍着她,怪只怪她太貪婪,踩上了我心中的底線。

——元旦那天晚上,我和小綏……

錄音筆裏面,屬于江一舟的聲音不斷傳來,而間或的還有簡思澤和莫靜好問話的聲音,如果仔細辨別的話,将其中屬于他們問話的段落全部省去的話,錄音筆裏所錄的江一舟的話,跟他剛才在莫靜好兩人面前重新複述的一次作案過程和詹晴的矛盾幾乎一字不差。

莫靜好伸手關了錄音筆,整個審訊室裏瞬間安靜的吓人。

她擡頭看着臉色煞白的江一舟說道:“是不是覺得很耳熟,你兩次的口供幾乎一模一樣,我記得我們當時詢問你案情的時候中間摻雜着其他的問題,甚至有一些還和詹晴無關,可是你剛才複述的時候,居然也連帶着這些話一并整理了說了出來,在沒有人詢問的情況下也一字不漏的複述了一遍,這是為什麽?”

“是因為你在做了口供之後,就将你所有說過的話全部整理出來記了下來,怕下一次有人詢問的時候會出現不一樣的供詞,還是因為你擔心你忘了那天你曾經說過什麽,而被人發現,你根本就沒殺詹晴,不過是為了詹綏頂罪?!”

江一舟猛的擡頭,臉上血色盡消。

莫靜好冷淡道:“江一舟,你知不知道詹綏今天來公安局了。”

江一舟臉色大變。

“詹綏知道你認罪之後,不肯相信你殺了人,不僅大鬧警局,還持刀傷人差點殺了我的同事。現在他已經被我們以襲警的罪名逮捕,而且我也找了精神科專家對他做精神鑒定。”

“詹綏傷人的情況絕對不是第一次,也絕對不是最後一次,我相信以前恐怕是因為有你替他收拾殘局,才能讓他一直以來都沒有傳出傷人的事情,可是以後呢?”

“等你入獄之後,還有人能控制的了詹綏嗎,到他能殺人一次,就能殺第二次,到時候誰來替他頂罪?”

“所以江一舟,你确定你還要替他隐瞞下去嗎?”

莫靜好的話如同擂鼓之音,直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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