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誰 - 第 4 章 嫌疑

嫌疑

“我這就去!”楊衡拿了照片就轉身離開。

随着房門被關上,陳民反複觀看着幾張照片,女人的眼神并不像被偷拍,反倒眼神若有若無看着四周,好像知道有人在偷拍一樣。

假設是這個女人為了上位,而模仿作案謀殺了安露,這一切的确有充分的殺人動機,但如果是為了捉奸,安露為什麽要一個人去環翠山,從正常思維來說安露應該帶閨蜜朋友一起去,多個人證對她離婚分家産也更有利。

除非她不想讓人知道。

因為她還愛王志,或者自尊心強,不願意讓人知道自己老公出軌。

可根據安露的聊天記錄,她經常和朋友抱怨王志不回家,懷疑他在外面在外面亂來,這說明她并不介意讓朋友知道這件事,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

她還不想和王志離婚,所以不能帶太多人去捉奸,以免讓王志難堪。

所有的聊天記錄都顯示,安露是個疑神疑鬼的人,她和江皖也是無所不談,但記錄裏唯獨沒有談及過王志。

想起什麽,他點開郵箱,看見一封未讀的郵件,是周颉助理發過來的行程表。

周颉是一家上市公司的高管,每天行程都排的十分滿,但一個月再忙也會每周去看江皖,這個月十四號那天,上面顯示周颉的确是在開會,晚上九點會議結束就回了家。

江海年被殺時間是八點四十,他的确有不在場證明。

可是江皖卻以個人隐私為由,無法說明十四號去了什麽地方。

監控裏顯示她十四號上午坐了地鐵,在郊區最近的地鐵站下車,就再也不見了蹤影。

如果是蓄意謀殺江海年,她完全可以給自己制造一個不在場證明,從而洗脫身上的嫌疑。

可為什麽她寧願被警方懷疑,也不願意暴露十四號去了什麽地方,還是她去見了什麽人?

忙碌到晚上九點,他看了眼時間,發現外面的人還在加班。

“都回去吧,睡醒才能全神貫注投入工作。”他叮囑道。

辦公室裏的人都打着哈欠伸着懶腰,“沒關系,我們還年輕,陳隊您倒是要好好休息,別和楊隊一樣,為了一個案子把頭發都熬白了,還好他結婚了,不然這找對象就更難解釋了。”

陳民擰開保溫杯喝了口茶,然後關掉辦公室的燈,“再新的機器也會有卡頓的那天,都回去睡覺。”

“诶……”

辦公室裏的人都是無奈的叫喚起來,可能沒有辦法,陳隊都發話了,他們也只能整理好手頭上的東西下班。

夜裏雨停了,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九點半,陳民簡單下了碗面,吃完就去洗個澡,然後繼續逐幀觀看景區周邊監控。

但是和楊衡說的一樣,二十九號這天幾個上山出入口都很少有游客上山,只能把時間往前一天調。

兇手能把安露引到監控死角,說明對環翠山極為熟悉,那麽肯定也知道有監控看不到的小路可以上山,也就是說他們現在的偵查方向無疑是徒勞無功。

想到現在已經是半夜,他沒有聯系那個景區老保安,等到一大早,才驅車前往環翠山。

老保安剛好當值,見他詢問可以上山的地方,于是就沿着周邊帶他繞了一圈,基本上四周都有監控。

但陳民還是發現了一個盲區,那就是女廁後面的路也可以上山,但由于是女廁,所以附近監控範圍比較遠,中間也出現一段監控盲點。

這幾天下雨,加上出現命案,環翠山附近并沒有多少人經過,女廁也沒有人出現,他沿着後面的的路往上爬,雖然比較陡峭,但也不是不可以爬上去。

“這邊可以通往案發地點嗎?”他看向身後的老保安。

後者爬山如履平地,氣都不喘一下,“可以是可以,但是這邊不好走,加上下雨路更滑了,從這邊到案發地點起碼要兩個小時,平時基本上不會有人來這裏。”

“不過景區之前也出現過變态色狼,特意躲在這裏用望遠鏡偷窺女游客,被我們發現了好幾次,然後都移交警察局處理了。”

陳民點點頭,“那能不能麻煩您帶路。”

見他要從這邊上山,老保安雖然不解,但也沒有說什麽,只是老老實實在前面帶路。

“還好今天沒有下雨,前天晚上那麽大的雨,這要上山路怕是不好走,而且還有霧,哪怕是本地人恐怕都不認得路,外地人就更不用說了。”老保安說着自己看法。

陳民觀看着四周,哪怕今天沒有下雨,山裏都彌漫着一層霧,基本上很容易迷失方向,如果這個人是外地人,那麽肯定需要多次上山才能摸清路線。

走了大概十幾分鐘,他仿佛看到什麽,忽然蹲在一顆樹下,帶上手套從地上撿起一塊濕透的紙巾,上面被略微泥土覆蓋,從色澤以及腐爛程度來看,這塊紙巾應該是丢下不久,至少在三天內。

從包裏拿出透明袋,他把紙巾放進去,雖然可能提取不到什麽DNA,但是這條路一般不會有人經過,這就說明兇手那天很有可能就是從這邊提前上山,從而避開監控。

雖然這幾天一直下雨,但有些痕跡依舊存在,譬如一些腳印。

依舊是那雙三十六碼的鞋印。

走了一個半小時再次來到案發地點,的确比其他上山口要廢時間,正常人基本不可能在下雨天從女廁後面上山。

安露是本地人,但江皖并不是。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立馬接通,那邊頓時傳來楊衡的聲音,“師父,你在哪呢?我聯系了江皖的心理醫生,她下午要出門診,五點後才會有時間,不過我在安露老公這邊查到了些東西。”

“我現在就過來。”

挂斷電話,陳民就按照最快路線下山,老保安只說閉着眼都知道怎麽下山,不會有人比他更了解環翠山了。

下山後道完謝,陳民就開車回到局裏,然後把紙巾交給物證科鑒定。

看到他鞋子上全是泥土,楊衡一邊關上辦公室的門,“您不會一大早去環翠山了吧?”

這一來一回怕不得早上六點就起床了。

“發現什麽?”陳民接過他手裏的資料。

“我發現王志和很多女人都有非正常男女關系,照片裏這個叫白佳佳,原本在一家餐館做啤酒推銷員,一個月前和王志在餐館碰見,後面和王志不知道怎麽就在一起了,這個白佳佳只說自己和王志就是炮友關系而已,不知道王志還有個老婆,而王志也說和白佳佳只是一時糊塗意亂情,并沒有因為她想離婚的意思。”

楊衡認真道:“我去了白佳佳的家裏,她住的是很昏暗的地下室,因為她還有個弟弟得了白血病,需要長期化療,她們家庭情況一般,已經拖欠醫院很久的治療費了,可就在五天前,她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一筆錢,居然一下子交了二十萬預付款,不用想肯定是王志給的錢。”

“我還特意觀察了下她的鞋碼,她家鞋櫃基本上都是三十六碼的尺寸,如果是她為了錢而殺害安露,目的就是為了上位,這個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怎麽好巧不巧她就在五天前突然多出一筆錢,而且二十九號她也支支吾吾說不清楚自己在什麽地方。”

陳民低頭查看着白佳佳的銀行流水,從一個月開始前就陸陸續續多出8888,6666等收入,看得出應該是王志給的錢,但王志不是傻子,不可能給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女人花二十萬,而且白佳佳的銀行流水裏也沒有這二十萬。

“她弟弟的治療費拖欠多久了?”他忽然問道。

楊衡仔細想了下,“大概有半個月了,不過他們家的情況就是這樣,有時候問親戚借了錢,就一下子補齊治療費,一個月前他家也突然交了五萬塊,但是醫院這種地方花錢就和流水一樣,五萬塊又能撐多久。”

“一個月前?”

陳民眉頭微蹙,“這筆錢是他們認識前交的,還是和王志認識後交的?”

聞言,楊衡認真回憶起來,語氣透着不确定,“好像是認識之前交的,我回頭再去醫院那邊确定一下。”

“對了,您今天去環翠山是不是有找到什麽新線索?”

說到這,他頗為不好意思,本來說好是自己和王志去摸排路線,結果現在卻讓師父一大早去爬山。

“發現一些鞋印,和一張紙巾。”

仿佛想起什麽,陳民忽然擡頭看着他道:“你現在去醫院看看白佳佳弟弟,順便問她那二十萬從什麽地方來的,她不回答不要緊,主要記得問她要張紙巾。”

聽到這話,楊衡也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白佳佳包裏的紙巾和師父發現的紙巾是一個牌子,那麽白佳佳的嫌疑就更大了,畢竟紙巾牌子那麽多,恰好都是一個牌子的幾率還是有限的。

随着楊衡出門,陳民則繼續篩查景區附近道路監控,其實他知道那張紙巾多半不可能是白佳佳的,哪怕突然多出二十萬,可還有一個需要用錢的弟弟,白佳佳各方面肯定很拮據。

而他看了那張紙巾的牌子,十小包需要五十多塊,白佳佳不太可能在一次性消耗品上花這個錢,不過凡事都有萬一,猜測始終都是猜測,還是讓楊衡去确定一下更穩妥。

“砰砰!”

聽見敲門聲,他立馬擡頭,“進來。”

随着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只見周玲神色嚴謹拿着一個平板走了過來,屏幕裏正回放着一段監控視頻,“陳隊你看,我篩查了很久,發現前兩個連環殺人案附近都出現過同一個流浪漢,而且這兩個地區隔的那麽遠,他怎麽好巧不巧就跑到另一個案發地點去了?”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