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長總想教我做人 - 第 8 章 融血治病

融血治病

寧星蘿自己也不知道,她帶着傅觀辭來到寧府門前,到底是無奈之舉,還是打心底裏,其實也想來看看……

“……既然他不在,那我就不打擾了。”寧星蘿擡頭,朝那寧府小厮笑了笑,然後轉身拉住傅觀辭便打算離開,口中還在分辯,“人不在,什麽也說明不了。”

那寧府小厮卻愣在原地,他家少爺說過,若這嬌俏紅衣的星蘿姑娘再三追問,他便告訴她……

可她怎麽……一句都不問?

“姑娘!”小厮見她真的要走,急得從那門縫中邁了出去。

寧星蘿聞聲回頭,“……有事?”

小厮面露難色,心裏掙紮片刻,一跺腳,看向寧星蘿,“星蘿姑娘,我們少爺不讓說!可小的不忍心!你快去看看我們少爺吧!”

寧星蘿臉色一變,轉過身,行至小厮身前,“怎麽了?”

“小的也不曉得姑娘你知不知道,我家少爺七年前差點死過去,幸得仙人相救,之後卻——”

“我知道,你快說!他怎麽了?”

那小厮回頭看了眼寧府,又看向寧星蘿,“這月,少爺剛醒,算是過了本月一劫,可少爺他昨兒出去了一趟,回來剛進府門便倒在了地上!到現在也沒醒!”

出去了一趟……可不就是和寧星蘿去了趟茶館嗎?

“他……”寧星蘿視線越過那小厮,看向寧府,腳下動作,恨不能立刻進去看看寧亭澈。

“星蘿姑娘莫急,少爺他暈倒的時候,身旁有下人,沒怎麽摔着!只是……大夫看了,查不出暈厥之因……怕是又犯了那一睡不醒的邪症……”小厮攔住了寧星蘿,有些心虛道,“小的知道少爺與姑娘你關系匪淺,咱們府上後院都備上棺材了,小的想着……少爺大抵是盼着見姑娘……最後一面的……”

“什麽?這個月還未過半啊!不是一月一次嗎?這是……你快帶我去看看他!”寧星蘿關心則亂,絲毫沒有察覺小厮的異樣。

“好,小的帶你去——”

“等等。”傅觀辭拉住了寧星蘿,卻因身體太過虛弱,一用力,險些站不穩,反被寧星蘿扶住了。

寧星蘿一臉不解地看着傅觀辭,他沒等她開口,看向那小厮,“你是如何識得,她是星蘿姑娘的?又為何起初與她說,你家少爺,不在?”

“那是少爺說……”那小厮驚覺說漏了嘴一般,立時止了話頭,“我,我是聽少爺說過的!少爺現在說不定再也醒不過來,老爺夫人此時傷心,不見外客。”

他轉而看向寧星蘿,“星蘿姑娘還去不去看少爺?”

“去!”寧星蘿将傅觀辭拉到身後,壓低聲音,“別疑神疑鬼了!他昨天回來就暈倒了,那密牢裏的人,不可能是他!是你看錯了。”

“嘶……”傅觀辭似是吃痛,臉色又白了幾分。

寧星蘿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扯到了他手腕上的傷口。

“活該!”

她口中雖然如此說着,手卻已經松開了。

畢竟就是他這個傷口,才治好了她身上的……

治好了她身上的業火灼傷!對啊!連業火之傷都醫得,這呆子的血,會不會對亭澈哥哥的怪病也有醫治之效?

寧星蘿心中琢磨着,腳下已經跟着那小厮進了寧府,來到了寧亭澈的院子。

天色已晚,寧府裏燈火通明。

推開卧房的門,那小厮将二人引進去,便退下了。

“他……是你什麽人?咳咳……”昏暗的燭光中,傅觀辭看着床上昏睡的寧亭澈,方一問完,便扶着門邊,輕咳起來。

寧星蘿的目光從寧亭澈身上移到了傅觀辭臉上,看着他,出了神。

這呆子身體這麽弱,她要這時候取血,他受得住嗎?亭澈哥哥說過:要天地孕育之人與仙門中人心意相通,陰陽調和,合力施法,方能解他怪疾……所以,會不會是他的血加上自己的血,陰陽調和,更有效?

只是……她沒有肉身,即便割開皮膚,取出來的血卻是離體便消散。或許……和這呆子的血融合一下,會不一樣?

試試吧!

她将手藏在身後,憑空取出一柄匕首握在手裏,想了想,又換了一把小刀,刀身不過手指大小,可她仍覺不妥,掌心翻轉間,一根繡花針被她捏在了指尖。

這個不錯!

“你在看什麽?”傅觀辭見她不回話,只愣神似的盯着自己,不禁有些警覺。

這寧星蘿的狡猾,他是一路見識過來的。

寧星蘿眨眨眼,目光重新聚焦在他臉上,“你身體好些了嗎?”

“你又想幹什麽?”

“我什麽也不幹啊!我就是看看——”話音剛落,寧星蘿一個閃身,出現在傅觀辭身旁,抓住他的手,刺破了他的手指。

這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傅觀辭還沒反應過來,指尖血便被她拿走了。

寧星蘿不敢碰到他的血,怕被自己吸收,用術法凝結在掌心之傷,接着又劃破了自己的手掌。

“你到底在幹什——咳咳咳……”許是情緒激動,傅觀辭咳的越發難受。

“你別激動,我又不害人性命,我這是在做好事,這不就是你所謂的結善緣……”寧星蘿走到寧亭澈身旁,将相融的血凝成了拇指大小的血珠。

果然如此,這呆子當真特別,能叫她的血也有了形。

床榻上的寧亭澈本就是裝睡,他雖閉着眼,卻豎起耳朵聽着動靜。

此時,屋子裏這兩個人的對話,他愈發聽不明白,正打算佯裝睡醒,好打斷這不受他掌控的局面,一股暖流自眉心處傳來,生生将他蠢蠢欲動的眼皮又壓了下去。

這股暖流自眉心緩緩蔓延至全身,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在心底裏彌漫開來,繼而好像阻斷了什麽……接着,好似被暖流包裹住的身體,舒适且不可抗拒,寧亭澈逐漸失去了意識。

“寧星蘿!你——”這邊的傅觀辭往前兩步,想看清楚她在幹什麽,身體卻已然支撐不住,昏倒在地。

寧星蘿看着倒在地上的傅觀辭,有些驚恐。

不是吧!不過就用針紮了一下,那麽一丁點兒血,也暈?

她看向床榻上的寧亭澈,此時在這兒幹等着也不是辦法,這呆子又随時小命難保,要是這血沒用,還得靠這呆子做她的心意相通之人呢!

思及此處,她拉起傅觀辭,施法回到了東城醫館。

東城醫館的老大夫正準備關門打烊,卻見一道銀光“唰”的一下飛進了屋子。

他定睛一瞧,正是寧星蘿和傅觀辭。

傅觀辭此時氣息奄奄,靠在寧星蘿小小的肩膀上,昏迷不醒。

“快,先讓他躺下。”

寧星蘿點頭,将他放在了床上,自己則站在一邊,看着老大夫為他醫治。

心裏亂糟糟的。

她怎麽會不知道寧亭澈不對勁,只是不願承認罷了。她六歲偷跑下山遇見他,相識四年,不是親人,勝過親人。她怎麽會看不出,寧亭澈有問題。

可她忘不了七年前那個聲音,那是亭澈哥哥絕望的呼救聲,但彼時,她剛被剝離肉身,囚于業火,自顧不暇……

也許寧亭澈所有的不對勁,都是因為那個怪病,治好了就都好了!

老大夫診了脈,給傅觀辭手腕傷口換了藥,便去抓方子準備煎藥。

寧星蘿看着他忙碌的身影,開口問道:

“大夫,他怎麽樣了?”

老大夫停下抓藥的動作,看了她一眼,“……要好生休養一陣了。”

“你說……讓人睡不醒的病,要怎麽醫呢?”

“未曾耳聞,老朽不知。”老大夫嘆了口氣,“你且放寬心,他不會睡不醒的,只是身體未愈便跑了出去,費了諸多心力……累着了。”

見老大夫有所誤會,寧星蘿也沒有解釋,出神地看着傅觀辭,又問道:

“那……怎麽樣……才能讓一個人,願意做另一個人的心意相通之人呢?”

老大夫笑了,“男女之間,要想心意相通,那便只能是夫妻了,便是尋常夫妻也做不到心意相通,要想真正的心意相通,需得相互了解、彼此信任,要毫無保留的愛……”

寧星蘿皺起眉頭,“夫妻?那豈不是還要……”成親?

她想起了昨天在東城林子裏看到的異族娶親……說來也怪,她分明聞到了新娘的情緒,新郎官怎麽不見蹤影?而且那雨……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和小仙長做夫妻的話……豈不是也屬異族結親?也會落雨嗎?這雨也會叫人失去意識嗎?

老大夫抓好藥,面上帶笑,捋着胡須走了過來,“……小姑娘,這閨房之事是你們小夫妻之間的秘事,不好随意與他人談及的……”

閨房之事?什麽叫閨房之事?成親關閨房什麽事?

沒等寧星蘿想明白,那老大夫接着說道:

“先将他安置回房裏吧!讓他好生休息。這副藥,你稍後在後院看着火就成,文火煎半個時辰就可以端給他喝了。”

寧星蘿點頭,手中施法,帶着傅觀辭進了內堂,也就是那老大夫歸鄉的小徒弟的房間。

這房間不大,兩扇窗戶,很是敞亮,床鋪整潔,一方書案上醫書壘得老高,還有一張小飯桌,一旁牆邊還立着水盆毛巾,算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寧星蘿将傅觀辭安放在床上,蓋好被子,轉過身,擡眼間疾風驟起,“砰”的一聲關上了門窗。

她看向掌心,灰霧凝聚,接着,她冷聲道:

“哪裏來的妖邪鬼魅?敢招惹你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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