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顏說完自己的名字，眼神掃向屋內，“還有兩個，怎麽處置？”

程高翰低聲道，“逐個擊破是最好的辦法，但是就怕我們在外面發出聲音，他們同時出來，動靜太大肯定會引起村裏其他人注意，還不如我們直接沖進屋裏，趁他們沒反應過來時動手。”

“好。”慕顏摸着自己空無一物的褲兜，“我這人比較有憂患意識，平時出門都喜歡帶□□，現在剛好能用上。”總要給無中生有的手環一個合适的出場機會。

程高翰目露驚喜，“行，我先動手，你只需幫我牽制一人即可。”

“嗯。”

屋內女人的聲音越來越虛弱。

“我去，三哥，這女人流血了，再玩下去恐怕得出人命。”

于此同時，程高翰猛地将門踹開，厲聲喝道：“不許動，警察！”

“……”慕顏哽了一下，眼睛從兩個裸.男身上一掃而過，忍着惡心随手從旁邊抓了個東西砸過去。

許是警察兩字的威懾力太大，那兩人當真愣住，程高翰将其中一人撲倒在地，他們才突然反應過來。

“是今天來的游客，六子，抄家夥！”

慕顏把各種雜物往張六身上丢，讓他無暇幫忙，“垃圾就應該待在垃圾桶裏。”

張三身形壯碩，程高翰有些壓制不住，險些被他掀翻推倒。

“去死！”被欺辱的孕婦踉跄着從床上爬起來，扯起床單就往張三的脖子上纏，她肚腹凸起，身上腿上都是淋漓的血漬，似乎弱的一陣風都能把她吹倒，可但凡有一絲反擊機會，她的身體就能迸發巨大能量。

“賤貨，你竟然還敢動手。”張三雙手推拒程高翰，空着的腿狠狠朝孕婦踢過去，“老子今天要把你們都殺了！”

“六子，你特麽跟個女人糾纏什麽，趕緊來幫我……咳咳……”孕婦被踢打都沒撒手，一門心思要用床單勒死他，張三有點應付不了。

張六啐了一聲，眼神狠厲的朝慕顏沖過去，女性在力氣上天生弱于男性，慕顏揮出的拳頭被他輕易擋住，“本來還想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跟你玩玩，現在你沒機會了。”

“是嗎？”慕顏笑的異常好看，張六短暫愣了一秒，面前的女人手腕稍微使力靠近他的脖子。

“垃圾游戲。”

“你罵……唔。”頸動脈陡然被電，張六被麻痹的渾身打顫，慕顏比他更快恢複，掙脫束縛後立馬擡腳踹他□□，還沒脫離電流傳遍全身的刺激，張六又感受了另一番徹骨的疼。

“操你媽的！”他痛的在地上打滾。

慕顏抓起花瓶使勁砸他的後腦勺，花瓶都碎了他才昏厥，“狗東西。”

“六子！”同伴暈倒，張三越發慌亂，更加瘋狂的掙紮起來，程高翰用力壓他肩膀，脖子上的青筋鼓起老高，該死，他快堅持不住了！

慕顏急聲道，“捂住他的嘴。”

“我空不出手來。”

孕婦不知道她想做什麽，只管配合，直接将床單團起來往他嘴裏塞。

慕顏故技重施，直接用腳後跟踩他某處器官，空氣中似乎傳來一聲清脆的咔嚓聲。

“唔！！”張三疼的雙眼充血，喊又喊不出來，渾身跟羊癫瘋似的抽搐，身上的力道陡然松懈。

程高翰吞咽了一口口水，身為醫生，他知道蛋碎有多疼。

慕顏拍他肩膀，“別發愣，趕緊打暈他。”

程高翰擡高手肘狠打在張三頸側，那具驚顫的身體立馬疲軟，“動脈窦遭受重擊，血壓會急劇下降，從而使人陷入昏迷。”

“多謝，受教了。”

一時間屋內陷入詭異的安靜。

慕顏看向捂着肚子忍痛的孕婦，她下面還在流血，臉頰蒼白如紙，卻咬着嘴唇不發出聲音。

慕顏連忙用被子裹住她，“你……”還好嗎，話沒說完，熟悉的提示音響起。

‘發現支線任務：絕望少婦的複仇，監測到區域有兩位玩家，該任務可合作完成，成功獎勵3生存點。’慕顏微愣，這個任務的提示跟之前不同，她可以選擇做或者不做。

旁邊響起兩個字，“接受。”

程高翰看向慕顏，“你應該沒有忽略游戲解釋上最後那行小字吧，生存點很重要，後面或許還有別的用處。”

第二世界備注：99999生存點可兌換複生卡，前路迢迢，與君共勉。

慕顏沉默，複仇往往代表着殺人，面對威脅她可以毫不猶豫的反擊，但是讓她殺人，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下得去手。

“嘶……”孕婦疼的抽氣，露出的那截手腕細如柳枝，手臂上甚至還有被抽打過的淤青。

慕顏搖擺不定的心變的冷硬，跟壞人講道德是這世上最大的笑話，她做了跟程高翰一樣的選擇。

慕顏：“她現在還在流血，要怎麽辦？”

“一般情況下，孕期三個月後受精卵在子宮壁上已經着床穩定，就算有性.生活也不會出血，但是……”程高翰語氣低沉，“她身體本就纖弱，那些人在性.事上完全沒有顧忌，子宮收縮劇烈，導致下.陰撕裂，可能是流産前兆也可能只是單純的出血，具體情況需要做超音波檢查。”

“也就是說目前我們無能為力。”

程高翰無奈點頭，“對，條件受限。”而且他專精外科，對婦科了解的不多。

孕婦知道他們在讨論怎麽幫自己，她抓住慕顏的手，一字一句說道：“我不會死，他們都還好好活着，我怎麽能死。”

程高翰：“她現在最應該保持心情平穩，我去燒熱水，一會你幫她洗洗。”

離開前，他特意把兩個躺屍的男人拖走，把他們扔到雜物間後又都綁了手腳堵住嘴。

程高翰一離開，慕顏敏銳的察覺到孕婦繃着的情緒有所緩和，也對，雖然程高翰沒惡意，但是她被男人傷害太多，大概已經形成應激反應了。

“我扶你躺下休息。”

她搖搖頭，“床好髒，太髒了……”她眼裏的淚止都止不住，“都髒，真的好髒。”

她使勁扣自己的手指，恨不得将上面的肉掀掉，重新換一層皮。

“沒事，別怕，洗幹淨就不髒了。”慕顏當然知道她口中的髒并非周遭環境，可髒的本來就不是她，是這個世界扭曲的人心。

她靠在慕顏懷裏哭的不能自已。

“哭吧，把所有委屈都哭出來，一切都會好的。”

“好不了，我已經毀了……一切都毀了，嗚嗚……”

“當然會好，我們會幫你。”

她淚眼朦胧的擡頭，“你真的願意幫我？”

慕顏點頭。

“我要殺了他們！”

慕顏沉默了一會，輕聲道，“好。”

“你現在的身體很虛弱，必須好好修養，其他事我們可以從長計議。”慕顏從櫃子裏拿出一套幹淨的床單被子，“你先歇着，我去看看水燒好沒有，很快就回來。”

“我叫常玉如。”她突然開口，“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希望有人能記得我的名字。”

“我知道了，玉如，你可以喊我慕顏。”

“好，謝謝你。”她看着慕顏的背影微笑，那些人渣活的夠久了，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忍下去。

程高翰正在廚房燒水，城市裏的人鮮少接觸地鍋，他研究好久才把火引着，眼睛被煙氣熏的發紅，不停的咳嗽。

“咳咳，你怎麽過來了，她怎麽樣？”

“暫時歇下了，聊聊游戲安排的任務吧。”

程高翰，“那些人害她至深，除了死，她心中的怨恨沒有別的辦法發洩。”他蹭掉手上的黑灰，“我這雙手救過無數人，還從來沒有殺過人。”

“總會習慣的，第二世界本來就不是偉光正的游戲。”慕顏壓下心裏的膈應，“那幾個人現在毫無還手能力，殺他們輕而易舉，但是之後呢，屍體要怎麽處理？”

“毀屍滅跡的确比殺人難。”程高翰也陷入沉思。

鍋裏的水燒開了，咕嘟咕嘟的冒泡，程高翰掀開鍋蓋舀水。

慕顏看着蒸騰的水汽眼前一亮，琴琴曾經說過，這裏有條懸湖，或許可以把他們沉到水底？

程高翰使勁抽鼻子，“這個味道……”他眉頭緊蹙，“好濃重的血腥味，你聞到沒有？”

面向廚房門口的慕顏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有些詭異，程高翰詫異，“你怎麽了？”

慕顏喉嚨像塞了一團棉花吐不出一個字，只能用手指向外面。

“慕顏姐姐，你們是不是不敢殺人，沒關系，我不怕髒，我來就好。”常玉如笑的像少女般無邪，身上那條淺色睡裙被血染成了紅色，臉上唇邊皆是紅豔豔的色彩。

刀尖垂地，血珠啪嗒啪嗒低落，開出許多紅色的花。

程高翰見多了鮮血淋漓的場景，就算面前是劊子手，他也能裝的鎮定，“你把他們都殺了。”

“對呀，你不同意？”常玉如陰森森的問他，“你是不是心軟了，想放過他們。”

看她眼神逐漸偏執，慕顏連忙開口，“那些人該死，我們不會求情，只是沒想好怎麽處理屍體。”

常玉如歪歪頭，“很簡單啊。”她拿着沾血的水果刀走過來，一步一步，地上都是血色腳印。

慕顏和程高翰身體同時緊繃，她卻只是用刀尖攪動熱水，輕聲說道，“這不是現成的工具嗎。”

“懸湖的魚兒很喜歡吃肉呢，既然水都燒開了，那就把屍體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