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家的特級咒靈 - 第 38 章

第38章

淺川遙不知道她在五條悟眼中的形象是危險的反社會人格,她聽完五條悟的話,問道:

“所以你是保守派?”

真稀奇,五條家的大少爺不是一向肆意,就算地球爆炸也無所謂的嗎?

“才不是!那些爛橘子死了就死了,但會有新的爛橘子源源不斷地補上來,殺掉也沒意義的吧。只有一點點用新鮮的換掉老舊的才能出現改變。”五條悟如是說道。

在他看來急速的改革只是無意義的傷亡。

“哦,你是這麽想的啊。”淺川遙聳肩。

她沒肯定悟和傑任何一個人的想法,也沒否定。

在遙看來都挺幼稚,傑試圖不造成傷亡而快速改革,過于理想;悟倒是考慮到了這一點,但悟選擇的道路需要很長時間,成功的概率也就随之下降。

也是,再過一年傑和悟都要畢業,既然兩人都準備留在咒術界,也是時候為未來打算了。

就現在來看,兩人在如何對待咒術界上層方面産生了分歧。

——兩個人倒是都很自信他們可以做到讓咒術界煥然一新。

淺川遙端着杯子看似在認真聽五條悟近期的煩惱,實則在發呆。

五條悟雖然性格跳脫,但從小什麽都見過了早就形成了自己的價值觀。

而傑這個情況,用流行的網絡用語形容就是很容易黑化或者變成病嬌,得需要好好規劃才是。

算了,這些問題估計要等他們畢業步入社會也就是咒術界才會出現呢。

至于悟專門跑到她家來說這件事……

“雖然不知道悟你在擔心什麽,”淺川遙嘆了口氣,“你和我之間的束縛還在,所以我完全不打算做什麽。”

“可是你帶傑出去玩了!”

“?這和我說的話有什麽必然聯系嗎?”淺川遙緩緩扣出一個問號,“傑那段時間心情很不好啊,帶他散散心而已。”

完全不懂現在的dk每天在想什麽。

五條悟不說話了,他确定淺川遙臉上是全然的疑惑,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故意誘導傑實行她過去的計劃。

五條悟頓了頓,開始漫無邊際地抱怨起各種瑣事。

話題不知不覺轉移到了悟吐槽咒術高專的夜蛾升職到校長後變得更加嚴厲了,過一會兒他又抱怨起新開的喜九福太難排到限量款。

然後松了一口氣的邪惡dk終于露出真面目,将淺川遙家裏孩子們專供的甜點掃蕩一空,笑嘻嘻地告辭離開。

五條悟前腳離開,沒過多久後腳伏黑甚爾就推門進屋。

擺脫了帶孩子日常,久違接到委托能活動筋骨的術師殺手懶洋洋倚在沙發上。

“我看到六眼從家裏離開了。”甚爾眯起眼睛,“他又有什麽事?”

淺川遙:“不知道。”

她又想了想,分析了五條悟在提到特定話題時波動的情緒,猶豫道:“悟好像在擔心我對咒術界下手?”

翻找電視遙控器的甚爾樂了,“就你?”

嘲諷值拉滿,雖說淺川遙也是這麽認為的。

她真心實意地拿起手機,“甚爾,會不會是你之前把悟的腦子打壞了,我讓家入小姐再給他查查吧。”

這都什麽都什麽。

甚爾懶得說話了。

此時淺川遙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在高專的傑忙得團團轉,沒有玩伴了的五條悟越是無聊,恰好又是咒靈誕生的淡季,五條悟幾乎要長出蘑菇來。

五條悟清閑的具體表現為高強度出現在淺川宅,且力圖招惹每個人。

在又一次打電玩時五條悟毫不相讓把小孩子嘲諷個遍,以至于淺川遙不得不一個個哄過去時,遙終于忍無可忍。

偏偏五條悟還一副無辜的樣子,好像差點把孩子們惹哭的不是他一般。

*

“這周末出門。”傍晚,淺川遙在飯桌上宣布道。

孩子們好奇地看過來。

“所有人都去嗎?”三日月問道。

遙木着臉:“想和五條共度周末的舉手留下。”

無人舉手。

很好,大家都厭倦了五條悟的高頻率出現。

因此,五條悟在休息日試圖再次去淺川家消磨時間,發現往日熱鬧的淺川宅空無一人。

五條悟:?

他非常自信自己沒有被排擠,遙一定只是出去玩忘記叫他了!

*

淺川一家去了鄉下,出于對遙的信任,一家人直到出發才有人開口問:

“又是采風?”

這是甚爾問的,淺川遙近兩次采風都轟轟烈烈,甚爾現在看淺川遙出遠門未免有些應激。

“不是采風,正好老家那邊出了點事回去一趟。”

淺川遙發動汽車,最近的稿費和時政的獎勵結算下來正好給家裏添置了方便出行的交通工具。

鄉下可不近,她再次确認了一遍路線,從後視鏡看到來自後座數道灼灼視線。

好神奇……第一次從遙口中聽到除了禪院之外的親戚。

聽遙的口吻似乎不太熟,但要比和禪院結仇的程度友善一百倍!

連甚爾都問,“你家不是禪院的分支?”

據他所知,禪院家分支也是一副垃圾樣。

何況淺川遙是被‘賣’到本家的。

“是哦,不過只有母親是禪院家的,還是分支中的分支,父親是個普通人來着。”

淺川遙回憶了一下,“不過父母去世的太早,沒人願意收養我,我就把自己賣到禪院家了,以為只是普通的豪門沒想到是垃圾場呢,哈哈!”

以輕松的表情說出了不得了的過去啊……

因為車內座位擁擠,變成本體陪伴淺川遙出發的三日月發出不贊同的嗡鳴聲。

甚爾臉色發黑,搞了半天這家夥小時候不也把自己賣掉了嗎!

偏偏遙還在風輕雲淡地繼續回憶,“誰能想到禪院家那麽垃圾,不過這邊的親戚人倒是不錯,賣掉我的錢分文沒要,全部給我了。”

很好,甚爾知道淺川遙脫離禪院家前幾年錢財來源的真相了,最開始他以為是五條家六眼給的錢。

淺川遙總結道,“小時候我怕禪院家的人回來找他們麻煩,幹脆不怎麽聯系,這麽多年過去關系已經很淡了。”

這次回來也是因為當年那位唯一一個願意幫她賣掉自己的親戚去世了,淺川遙決定回來看看。

“大家就當做去鄉下玩就好,畢竟這邊的風景在城市也是很難得的。”淺川遙正色道,“所以請不要一副沉重的表情謝謝。”

親戚的葬禮定在周六,這個叫做代町的地方淺川遙許多年之後再次來已經不太熟悉,連着問了好幾個路人才問到具體位置。

“舉辦葬禮的最近只有那一家了吧?”路人說道,一邊打量着淺川一家,“你們是外地人?沒聽說過夏目先生還有外地親戚。”

看起來光鮮亮麗,一看就是從繁華城市過來的樣子,最重要的是生面孔。

“哈哈,因為小時候得到過夏目先生的幫助。”淺川遙好脾氣的笑了笑,她離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這邊已經沒人記得她的長相了。

——也有成年後長開了的原因在就是了。

好奇的路人走遠了,淺川遙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原來是姓夏目啊。”她感嘆道。

衆人:“……”看出來是非常不熟的親戚了。

“那麽,”淺川遙拍了拍手,“我和三日月去參加葬禮,甚爾帶孩子們去玩,有異議的舉手。”

家裏人數在不知不覺變多,舉手表決已經成為一種很方便的收集意見方式。

這次除了三日月和遙,剩下的孩子大人都舉起了手。

遙:。

“……甚爾你湊什麽熱鬧。”她看着壯實的老哥在一衆小學生中也幼稚地舉手,感到頭大,“那三日月和孩子們去玩,甚爾和我去。”

這回輪到三日月站在小學生中間舉手了。

不過比起從不說心裏話的甚爾,三日月很誠實。

“我很好奇遙原來的成長環境呀。”付喪神笑着說,“說不定會有遙小時候的照片?”

淺川遙:“都說了是不熟的親戚,那種東西沒有……那就三日月,甚爾和我去,孩子們自己玩去也行,反正你們有自保能力。”

菜菜子急得跳起來,手舉得高高的快要戳到遙的臉上,“可惡,不要因為我們矮就無視啊!我們也想去!”

其他三個孩子齊刷刷點頭。

遙:“?你們真的是小孩嗎?葬禮有什麽好去的啊。”

最後還是一起去了。

淺川遙盡力打扮得低調,但這麽一大家子人還是很顯眼。告別儀式後,大家便攀談起來,連帶着有人打聽淺川遙的是哪一家的親戚。

夏目先生和他的妻子都早早去世了,留下很小的孩子,和她當時的情況相似呢。

淺川遙不動聲色地聽着隔壁桌在讨論着那孩子的去向,沒有人願意空出時間和金錢收養,于是開始隐秘地踢皮球,這一點也和她當年很相似。

這幾年經濟不好,連帶着大家手頭沒有餘錢,因此都面帶愁色。

總接觸富裕的咒術界人士,淺川遙險些忘了現在正是經濟下行的時候。

“雖然是乖巧的孩子,但是……唉,我家也有兩個孩子要養呢。”

“我家先生工作變動,也不太方便。”

“……我家裏沒有多餘的空房間,而且我兒子和那孩子差不多大,怕是會打起來。”

成年人熟練地推脫着,偶爾視線會停留在旁邊的淺川一家身上。

這家足有四個孩子呢,更是不行了。

不過也順嘴問了問,這家看起來生活富足,說不定願意收養。

淺川遙擺了擺手,很是客氣地婉拒,“我家的話,也不太方便,不過可以提供一點金錢支持。”

氣氛因為淺川遙的話而緩和許多。

忽然,淺川遙感到有視線停留在自己周圍,并非來自于屋子裏攀談的人們,而是門外。

旁邊的甚爾更是敏捷,一把拉開門,“誰在外面?”

門外是忙不疊跑遠的腳步,敲在地板上發出輕巧的“咚咚”聲,很快消失在拐角處。

淺川遙優越的動态視力看到,是個有着一頭陽光般溫暖發色的小孩子。

這應該就是叫做夏目貴志的孩子了。

其他人自然也看到了,屋子裏因為尴尬安靜了一會兒,有人忍不住嘆了口氣。

“夏目先生走得太早了,可憐的孩子……”

成年人不再執着于踢皮球,轉而聊起別的以轉移些許注意力。

上了歲數的客人感慨道,“當年咱們這邊有一家不也是這樣的情況嗎?那個孩子也沒人收養,唉。”

這話勾起了不少人的興趣。

“後來是怎麽辦的呢?送到孤兒院?”

老人抿了口茶,搖搖頭,“被買走了,據說孩子母親那邊的本家是顯赫的家族,看上她,花了兩億買走的。這事還是夏目先生操辦的呢。”

淺川遙:“……”

她一下子就被家裏的大大小小盯住。

“哈哈哈,還好吧,”淺川遙羞澀一笑,“沒有小惠貴。”

這是重點嗎!

重點不應該是禪院家什麽破毛病,自家術式是不夠用嗎怎麽到處花錢買小孩!

另一邊的氣氛則火熱起來,有人試探道,“那……夏目先生豈不是很有錢了?那可是兩億日元!”

也不是窺觑遺産,大家之前愁的不過是要自掏腰包多養一個孩子,誰家都不容易。若是有這筆遺産作為支持,收養孩子就好辦多了。

老人笑了笑,神秘地說,“夏目先生當時也剛成年呢,據我所知,那筆錢他沒有留下。”

屋子裏又是一陣感嘆,人們永遠津津樂道于一筆不知所蹤的巨款。

有的猜狡猾的大家族并沒有如實打款,有的猜好心的夏目先生将錢捐了出去,還有的陰謀論夏目先生是不是将這筆巨款轉移成了其他固定資産。

越說越離譜。

淺川遙默默腳趾摳地,她悄悄站起來,和半生不熟的人們打招呼出去透氣。

“淺川女士,您家孩子多,要不和貴志那孩子一起玩一會兒,那孩子自己呆着怕是會胡思亂想。”他們座位鄰近的陌生阿姨好心建議道。

不是不行,淺川遙征求了自家孩子的意見,帶着一串小尾巴離開了房間。

離開前,陌生阿姨又神神秘秘地提醒她:“您家孩子都挺乖的,提醒他們不要相信夏目貴志的話,那孩子據說總是撒謊能看到妖怪呢。”

嗯?

這下淺川一家都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這個設定……小咒術師?

出了門,也跟着一起出來透氣的甚爾點了根煙,含糊地說,“你不會還要往家裏再撿崽子吧?”

他可不想在遙出差的時候再多帶一個小孩,煩死了。

不知不覺淪為家中替補全職保姆的甚爾很暴躁。

“不會,應該會幫忙告訴傑注意一下。”淺川遙嘆氣,“作為沒有引導人的咒術師獨自成長,這方面傑可是很有話語權呢。”

是非常辛苦的一段時光。

然後遙不客氣地指揮甚爾:“來都來了,你跟着點,葬禮附近很容易有咒靈的。”

甚爾:“你和三日月去哪?”

“我看有一家人有意向收養小夏目,既然已經說了,我去多給些錢,畢竟夏目先生幫助過我。”淺川遙随口答道。

三日月則道:“我和遙一起去。”

甚爾把煙掐了不高興地走了。

“家裏最好還是不要再有多餘的負擔了。”天與暴君強調道。

“好好好。”淺川遙作為撿孩子大戶,敷衍地應了。

願意接收夏目貴志的好心人家确實手頭拮據,淺川遙帶來的錢解決了燃眉之急,兩方人友善地在外面聊了幾句。

期間淺川遙暗示了夏目貴志可能會有些特殊之處,這是她能給對方最大的幫助了。

不過有三日月在的談話通常進行得很順利,三日月談笑間對面的家庭主婦連連答應,話裏話外幾乎要将夏目當做是自己的親生孩子。

看樣子小夏目能過上一段安穩的日子。

結束寒暄,淺川遙松了口氣,社交好費心神。

她轉身去找甚爾和孩子們,也想看看夏目貴志的天賦如何,卻見津美紀急匆匆地沿着走廊跑來,額間出了一層薄汗。

“遙!甚爾說一定要收養夏目君!”津美紀說,“他還說遙不收養的話他收養!”

淺川遙:???

不是,甚爾你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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