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羔羊的悲鳴 - 第 53 章 :結束

2011:結束

其實見漢尼拔并不是一件明智的舉動。

以斯帖知道。

漢尼拔有着操縱人心的能力,米娅把她交給威爾也是為了想讓她遠離漢尼拔而不被影響。

所以踏進監獄的那一刻,看着關着野獸的鐵栅欄,她那一刻才有這真實的感受。

一種隐隐的不安。

“怎麽了?”

麥考夫是第一個察覺到以斯帖情緒變化的人。

她只是淡淡地搖了搖頭,并未多說什麽。

麥考夫體貼的沒有追問。

以斯帖跟在麥考夫後面進去,她看到了瑞德。

“斯潘塞!”

他正在探視室門口等她。

“以斯帖。”瑞德看到以斯帖站在他的面前,他懸着的心終于放下。

“我來見萊克特。”以斯帖看到瑞德,心情有些回溫,“我聽他們說。這一個禮拜都在拜訪他。這會讓你的精神高度緊張的。”

“不要擔心。我也找到了與現實鏈接的錨點。”瑞德露出一個微笑,他并沒有詢問以斯帖這一個禮拜去了哪裏,他很高興以斯帖能夠安然無事。

以斯帖微笑卻不在多說什麽,她的目光轉向了一旁的門,她的眉頭微微皺起。

“我們進去吧。”

她打開了那扇緊閉的大門,又像是打開了一個新的世界。

她順着視線望去,雖然穿着囚服依舊非常幹淨整潔,他的毛發皮膚都油光光的,裸露出的手臂肌肉線條能讓人感受到他的力量。

麥考夫和瑞德一起陪着以斯帖進去,他把第二把椅子讓給你瑞德,自己則是站在門邊,把手放進西裝褲口袋裏。

“我知道你會來,只是沒想到這麽晚。”漢尼拔的聲音有幾分金屬刮擦聲,又像是蝮蛇在潛伏獵物發出嘶嘶吐舌聲。

以斯帖斯條慢理地拉開椅子:“英國葬禮流程步驟有點多。你似乎并不意外她會葬在英國。”

“每個人走到死亡的那一步的時候,都會想要回家。”漢尼拔的語調非常的溫柔平和,“為什麽不說說你的來意呢,以斯帖?”

以斯帖挑眉:“你并不意外我會來?”

“你當然會來。這點毋庸置疑,誰阻止你也沒用。”漢尼拔掃了一眼門旁邊的英國男人。

以斯帖挑眉:“是的,我對過去的事還有一些疑問。有人曾經告訴過我,背叛和原諒被視為最好的相愛。當你和威爾墜落懸崖的那一刻,我想你應該明白了米娅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對吧。”

“是的。”

“那你該知道是她背叛了你。其實也不能算得上是背叛,米娅克萊斯特從來不是你這一邊的。”以斯帖說,她的語調非常的平淡,她的眼睛觀察着漢尼拔,“但對你來說不是這樣。所以你切除了她的脾髒?”

“我必須吃掉她。”漢尼拔的語氣稀松平常,其內容卻讓人毛骨悚然十分不适。

以斯帖沒有急于回應漢尼拔,她偏過頭看向瑞德:“能給我一杯咖啡嗎,斯潘塞,加奶不加糖。”

瑞德點了點頭起身走了出去。

“你倒是非常關心他。”

以斯帖從摩根那裏知道了瑞德一直在和漢尼拔萊克特交流的時候,她就想着怎麽把他支開。

她不敢想象這會給他造成多麽大的壓力。

“斯潘塞是我的朋友。”以斯帖言簡意赅,她不願意多談,“你切除了她的脾髒是在墜崖之後?她為什麽心甘情願跟你離開?”

漢尼拔回憶起哪一天,他褐色的眼睛閃過紅色的流光:“我們都是需要從廢墟中重建的人。無論蕾切爾多麽不願意承認。在這一點上,我與她是一樣的。”

“我倒是認為你們之間有一樁不為人知的交易。你用什麽跟她交換?”

漢尼拔嘴角微微勾起:“你認為是什麽呢,以斯帖?”

“我才是那個提出問題的人,萊克特醫生。”以斯帖并沒有回答漢尼拔的反問。

“我想你和蕾切爾相處的時間并不長。”

“從認識開始到她死亡為結束一共是七十六天。”以斯帖說了一個準确的數字。

“你并不了解她,認識她的時間也不長,可你卻在懷念她。”漢尼拔的嘴唇一抿像是在微笑,“血緣真是奇妙的東西。”

以斯帖沒有回答。

漢尼拔開始講述紅龍案後發生的事情:“和威爾墜崖的那一刻,我終于明白,威爾和我不可能成為朋友。我抓住一個浮木在海上漂浮了七八個小時就上了岸,我找到了從前在我這裏看病的病人的幫忙。成功潛入了精神病院見到了蕾切爾。”

說到這裏的時候漢尼拔停頓了一下。

以斯帖也想起了那副雕塑《哀悼基督》又名《聖母憐子》,她的眉毛皺在了一起。

“我們确實做了交易。我摘除了她的脾髒作為過往事情的結束。我們一起去了塞爾維亞。作為交換,我和我的人都不能接近你。”

“可你食言了…”

“No,我一直遵守着我的諾言。是蕾切爾時日無多,她患上了肝癌。她想見你。”漢尼拔說道。

他暗金色的頭發也變得有些花白,以斯帖突然記起對面的食人魔是二戰時期出生的老人。

“你為什麽這麽執着于她?”以斯帖不解,“僅僅因為她長得像米莎?”

“你懷疑那是移情作用嗎?”漢尼拔面對以斯帖提出的問題說了一個心理學的專業術語。

“我确實是這麽認為的。”

“人類情感是非常複雜的。蕾切爾是無法替代的。”

以斯帖拿出那個印有米莎字樣的手镯,漢尼拔的眼神中浮現懷念的神色。

“我先把它還給你。”

“不用你留下吧。”漢尼拔微笑地看着以斯帖,“你找到你的答案了嗎?”

以斯帖點頭,她站了起來,漢尼拔的視線随着她上移,只聽到她冷靜而平緩的聲音。

“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等一下。”

漢尼拔突然出聲,準備離開的以斯帖身形一頓,正準備按鈴叫人來開門的麥考夫皺着眉回過頭看着他。

“你知道,他們會把我放進聯邦監獄控制下的精神病牢房。”漢尼拔眼眸幽深,那張精致的人皮讓他到了暮年依舊有着難以言說的魅力,“這意味着你知道我在哪裏。

“而我也希望你知道。”

以斯帖聞言,她的嘴唇抿在了一起,眼神中流露出一種不可置信的味道:“你希望我來看你?”

麥考夫見狀毫不猶豫地按下了那個按鈕。

漢尼拔卻微笑了起來:“當生活平淡如水的時候,我的孩子,請想一想我。”

在以斯帖出去之前,又聽他說道。

“我會給你寫信的,希望你能給我回信。”

麥考夫陪着以斯帖穿過長廊時,他偏過頭看着旁邊臉色凝重的女孩,他開口。

“你應該知道,脾切除是肝癌患者出現并發症門靜脈高壓伴有脾功能亢進的治療手段。”

麥考夫的話把以斯帖拉回現實,她皺着眉仰起頭看向他。

“我知道。”

“他沒有傷害她。如果你想知道的話。”

“你是希望我給他回信?”以斯帖疑惑。

而麥考夫搖頭:“我是認為你知道比較好一點。”

“這算愛嗎?”

“你認為的愛是什麽呢?”麥考夫看着又迷茫又糾結的以斯帖輕聲詢問。

“魯迪.本尼迪克特在《菊與刀》中描述過,愛是一種感情,能夠自由給予才是最崇高的。”以斯帖停頓了一下,“當我看到萊克特,仔細觀察他的時候,我只看到了一顆心。”

“一顆心?”

“一顆被冰封的心。愛已經在他心裏消失了。”以斯帖這樣說。

麥考夫看了一眼懷表的時候,垂下的睫毛倒映在鋼藍色眼眸裏。

“我從來就感覺不到他的心。以斯帖。”

以斯帖擡起頭看向他,他也正這麽看着自己。

那一瞬間,整個監獄裏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一般。

她只聽到他說。

“是時候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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