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長總想教我做人 - 第 40 章 重見天日

重見天日

傅觀辭看向寧星蘿,“你的手……”

寧星蘿朝他露齒一笑,“這次是我拖累你啦!我們扯平!寧亭清交給我,我的弟弟,我來救!”

小亭清看着寧星蘿,小小的臉上,卻露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只見他一腳踢向扁冭的褲.當,扁冭吃痛,手上一松,他飛快地咬住了扁冭的手,死死咬住,好像下定決心絕不撒口似的。

陸蓁蓁這邊也将蘭若和寧亭澈交給了唐壯實,自己走了出來,與扁冭周旋。

“小屁孩!你咬他沒用!你得咬他影子!”

寧星蘿見狀,不知為何,心底生出一絲淡淡的暖意。

這邊的扁冭聞言,伸手便要施法滅了這石門殿中的燭火。

寧星蘿立時将身上喜袍朝空中抛去,随即施展術法,将殿中所有燭火聚集到一處。

嘩——

頃刻間,空中綻放出一團巨大的火花。

為了維持火光,她只能用靈力護住那件喜袍,不被燃燒殆盡。

火光集于一處,殿內三只影靈的影子暴露無遺。

随着靈力維持的燃燒,上空火星不停地掉落下來,砸在寧星蘿的手上、身上,她咬着牙,愣是沒動,還挪出一只手,驅使靈力,将四周魔衛掃開。

小亭清已經趴在地上,死死咬住了扁冭的影子,或者說,死死地咬住了堅硬的磚地,扁冭卻抓着小亭清的頭發不撒手,陸蓁蓁在旁與其周旋,試圖救出小亭清。

傅觀辭這邊也不輕松,三人在空中纏鬥。

春禍像蛇一樣,找準機會就纏上他,他一面躲避着她,一面還要對付張嘴就想咬他的蟬歸,根本找不到間隙去攻擊她們的影子。

從名字也可以分辨出來,這天倐賜名算是十分潦草,一個變态,男相女聲;一個春禍,邪禍水;還有一個饞鬼,想必是什麽都想吃了……

傅觀辭看了一眼苦苦支撐的寧星蘿,握着佩劍,突然停了下來,任由春禍纏在了他的身上,在他後頸親吻吐氣。他挪了挪身子,卻見蟬歸張口便咬住了他的左肩。

他眉頭微皺,接着一劍刺向身旁牆壁上的影子,帶着強盛的靈氣,哐啷一聲,劍鋒深深沒入石壁牆體。

這一劍可謂是一劍雙雕,方才他調整位置便是為了讓她二人的影子重疊。

可這二人畢竟能做護法,豈會如此落敗,那一劍只能是她二人不得移動,可兩股魔氣交纏成一團黑霧,直逼傅觀辭而去。

他并未松懈,無視那團黑氣,手掌翻飛,指尖成鋒,帶着殺氣,強大的靈力自指鋒聚成光劍,帶起一陣罡風,直直掃向牆上二人的影子。

砰——

兩聲巨響,一聲是石牆碎裂之聲;一聲是黑氣打中傅觀辭心口,帶得他重重砸在地上,生生将地面砸出一個坑。

“阿辭!”寧星蘿一聲驚呼。

而半空中不得動彈的二人,看了一眼牆上那道靈力化劍劃出來的深壑,難以置信地逐漸消散……

扁冭見此狀,竟然瞬間撒手,化作一道黑影,跑了!

他這個小頭頭一走,魔衛也跟着一齊消失了。

寧星蘿将空中那團火光抛到一旁地上,任其自燃,一個俯沖,來到傅觀辭身旁。

“阿辭……”

傅觀辭臉色慘白,吐出一大口血來,卻對她笑了笑,“我……沒有拖累你吧……你先前與我說……耳濡目染……言,言傳身教……我記得……所以……我一定……說到做到……”

“你不是拖累!你從來都不是拖累!你這個呆子!別說話了!”寧星蘿覺得鼻子酸酸的,不知道為什麽有些想哭。

原來,哥哥說的都是真的,一個人一旦有了朋友,那這世界上的很多難事,都不是難事了。

她看向四周。

一身狼狽的陸蓁蓁正在安慰號啕大哭的小亭清;小亭清的門牙被石磚地磕掉了,此時捂住嘴哭泣不止;唐壯實則在一堆藥瓶裏找藥,試圖救醒師父……她自己渾身灰撲撲的,一雙手血肉模糊,比陸蓁蓁還狼狽……

真好,有朋友真好……今天若是沒有他們……

寧星蘿吸了吸鼻子,認真查看起傅觀辭的傷勢。

左肩的傷本就一直沒好,又被那個蟬歸咬了,此時竟然有些紫青色的血溢出來,恐怕是中毒了,還有方才那一團黑氣是兩個護法的魔氣,應該比左肩的傷還要嚴重。

許是靈力消耗過度,寧星蘿也有些體力不支,正有些昏沉,卻聽到唐壯實一聲驚呼——

“她醒了!寧星蘿!你師父醒了!”

寧星蘿回過頭,對上了蘭若溫柔地眼神,“小蘿蔔,好久不見呀……”

師父醒了,師父……

似是放下心來,寧星蘿緩緩閉上雙眼,昏睡過去。

*

虛無中,雲霧缭繞。

這地方……有些眼熟……

寧星蘿揉了揉眼睛,看見了身旁有一多巨大的蓮花,透明的花瓣……

阿辭說過,這是……浮生度業蓮?

又到神極山了?不對……又在夢裏?

“我幫你出去好不好?”是那個聲音,下面傳來的聲音。

你是什麽人?

“你幫我?你怎麽幫我?”

一如上次,她控制不了自己,只能在這具身體裏,旁觀。

“我自有我的辦法,你只說你願不願意。”

“衆生皆有欲念,你幫我,肯定是有所圖,你要什麽?”

“我什麽都不要,只要你出去後……記得回來看看我。”

“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

“好,那我要怎麽出去?”

“別急呀……再等等。”

她撇了撇嘴,嘆了口氣,躺了下來,閉上眼睛,不再和他說話。

漸漸地,她睡着了,寧星蘿也睡着了,再醒過來,卻見到了刺目的日光。

她不禁伸手遮擋……

日光……

“小蘿蔔!你可算醒啦!”絕美的臉龐,溫柔的眼神,浮誇的打扮。

“師父……”寧星蘿揉了揉眼睛,卻發現自己的手掌被白布纏得嚴嚴實實。

“為師收你這個徒兒沒白收!既然你醒了,那為師我該走了。”

“去,去哪?”她好像一下子驚醒了,坐了起來。

“為師覺得你說的很對!都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那小子早就不記得了……我又不是沒人要,何必跟個半妖費勁呢?”

“……啊?”寧星蘿許是剛睡醒,反應有些遲鈍。

“行了,我走啦!以後有事兒記得叫師父!”

“師——”寧星蘿話音未落,便見蘭若消失在眼前。

寧星蘿重新躺了下來,窗外透進來柔和的日光,屋子裏木制家具,屏風布簾,加上萦繞在鼻腔的熟悉的人間氣息……

終于回來了。

吱呀——

門被推開了,進來的是陸蓁蓁。

“你醒啦!我師弟也剛醒,我還說來看看你,沒想到你倆還真是心意相通,一起醒了。”陸蓁蓁走到床邊。

“心意相通?這就是心意相通?”寧星蘿眼睛睜得大大的,滿是疑問。

“啊?”陸蓁蓁被她問的一愣,“心意相通有很多意思,你書讀的少,我來給你解釋解釋……這心意相通呢,字面上來看,就是兩個人的心意是一樣的,就好比我們那時都在神幽墟,我也想回到凡間,你也想回到凡間,我們倆就是一種心意相通……”

寧星蘿眨眨眼,難得的安靜聽着。

陸蓁蓁見狀,頗有些自得,接着道,“再往深一些說,是一種不需要通過言語傳達,便能知曉對方想法和思緒的默契。”

“我不明白……那阿辭醒了,我也醒了……和心意相通有什麽關系?”她說得認真,困惑得也認真。

陸蓁蓁看着她,搖了搖頭,“呆子和傻子……你倆其實挺般配的。”

寧星蘿覺得疲累,懶得和她争辯,“阿辭怎麽樣了?”

“吃了丹藥,內傷好得快,外傷唐壯實給他上了藥,也無礙了。”陸蓁蓁偷偷瞄了她一眼,有些遲疑道,“不過……”

“有話你就快說。”

“你倆關系都這樣了……他壞了根基的事兒,你知道吧?”

寧星蘿皺着眉,“壞了什麽?根基……”她捂住嘴,“你是說……他真的不行?”

“你,你腦子裝的都是什麽?誰和你說那個!他行不行我怎麽知道!我是說……他修行的根基!”

得虧傅觀辭聽不到這二人的對話,不然方才治愈的內傷,此刻怕是要複發。

寧星蘿恍然大悟,“哦,你是說靈血的事啊……我知道。怎麽了?”

“他連靈血的事都告訴你了?看來……小廢物是真動心了……”

寧星蘿眨眨眼,“你到底想說什麽?”

“他修為停滞不前,靈力低微,皆是因為失了靈血,但他的根骨卻不是如此,就好像……這麽跟你說吧!一片偌大的水域,若是将這水域中的水都抽走,換成臭水泥漿,這地方會變成什麽樣?”

聽到水域二字,寧星蘿心裏覺得怪怪的,卻還是回答了她,“枯竭幹涸,寸草不生。”

陸蓁蓁點點頭,“所以……那丹藥就是他的續命藥,你不能讓他再這麽瘋吃了。”

寧星蘿似懂非懂,但聽明白了陸蓁蓁的意思,“他還有多少?”

“一瓶十顆,他現在手中這瓶,僅剩三顆。”

寧星蘿一下子坐了起來,“那哪兒還有啊?我都給他弄過來!”

“你還真是把自己當回事了!那藥在我們神極山!且不說你去不去得了,就算你去了,那藥都在仙尊手上,你還能搶?仙尊可是我們神極山最厲害的,只一步便可成神!你不可能拿得到!”

“我說……你們神極山的這些什麽尊的是不是有毛病啊?”

陸蓁蓁撇撇嘴,沒回答,“話我告訴你了,剩下的這三顆只能在他命懸一線的時候吃,否則……他若不回神極山,便活不了多久了。”

說罷,她轉身準備離開,走到門邊,又頓住腳步,回過頭來,“我們現在在相州城,如今這裏可不太平,影靈随處可見,大師兄他們都來了……你看好他,別讓他一沖動,把藥全吃了!你也知道我這個師弟,能力不大,心倒是很大。”

是啊!阿辭的心太大,裝着天下蒼生,她怎麽能看的住他?

“還有……你那個弟弟,你小心點……我覺得他……說不上來……總之,你自己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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