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喊叫回蕩在廟內，與女人纏綿質問的聲音混雜在一起，亂了人的心神。

慕顏使勁掐自己的掌心，“別喊了，沒看到其他石像也被你驚動了嗎。”

“不要殺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閉嘴！”看導游依舊沉浸在虛幻世界喋喋不休，她把一樓的鑰匙砸過去讓她冷靜，“石像沒有殺你的意思，但是你再叫下去，把它們惹煩了就不一定了。”

導游好一會才平靜下來，她小心的看着這只抓她手的石像，剛才還活靈活現的眼珠子又變成灰暗的色彩，就像之前經歷都是臆想。

導游使勁抽動手臂，卻怎麽也沒辦法從石像手中掙開，她求助的看向慕顏，“怎麽辦，它抓的太緊了，我拽不開。”

慕顏往前挪動，站在離導游一步遠的地方，估計這段距離足夠驚醒石像，石頭眼珠子又開始眨動，“你要走去哪裏？”

慕顏：“三樓，我要祭拜佛神。”

“至高無上的神值得我們獻出所有，去吧，用最誠摯的心獻祭。”

石像恢複後仰的姿勢，只是緊握導游手臂的動作卻沒變。

“什麽意思，你不是說出來了麽，為什麽它還要拉着我。”導游驚慌道，“該我說是不是，它抓住我的時候問的這句話，你該讓我說的，你搶了我的臺詞現在我要怎麽辦。”

“它一直拉着我，我要怎麽拿通行卡。”

看她又開始失控，慕顏有些煩躁，“所以呢，你想表達什麽意思。”

“我……”導游眼神有些怨毒，下一刻又變得可憐兮兮，“你讓我走在前面試探情況，我乖乖聽話了，要不是我，你也不會知道這些石像突然活動，還能答出它的問題，不要抛下我。”

“二樓都這麽吓人，三樓說不定也有危險，這裏只有我們兩個玩家，這種時候更要互幫互助對不對。”

前面依舊有不少石像擋路，導游說這些話雖然是為了求救，但是也不無道理，慕顏輕輕道，“佛神的榮光不容置疑，我們都是佛神的信徒，誠心的獻祭者自然越多越好，可以讓我們一起過去麽。”

導游默默的等待着，本來還覺得慕顏說的話很有被邪.教洗腦的架勢，誰知道那個石像竟然真的松手了。

她臉上露出大大的笑，“真的有用。”

慕顏：原來這些石像可以交流，而且它們并不能窺透說話者的內心，一些流于表面的奉承話都能打動它們，這樣一想，石像們似乎也沒那麽令人恐懼了。

“繼續往前走。”

經了剛才被石像抓手臂的事，導游對于走在前面心生恐懼，她想跟慕顏商量，卻又覺得這種情況下，自己來探路反而更合适。

“如果再有危險，你是不是還會救我。”

“嗯。”在不危及我性命的情況下，慕顏在心裏默默補充。

導游更加小心的避讓石像，只是狹窄的空間內，過于密集的石像根本避無可避。

“你覺不覺得有些熱？”導游邊問邊用手扇風，除了熱還有另外一種滋味彌漫在心頭，是那種似乎被人挑起情.欲難以啓齒的感覺……

慕顏額頭全是細汗，她随便用袖子擦掉，目光警覺的看着四周，有幾個石像的姿勢又換了，還有那些若有似無的低吟聲越來越大，慕顏閉了閉眼睛又睜開。

後頸突然被人吹拂了一口氣，又涼又暖，還帶着股熟悉的香味，眼前出現的景物有些重影，慕顏呼吸加重，“你聽到了麽。”

“嗯~”導游情難自控的撫摸自己的身體，“什麽……有人在喊我，聽到他的聲音我好像全身都酥了，好舒服……”

慕顏咬了下舌尖，混亂的理智稍稍回籠，她眯眼看向石像，石像全都變成了真人，各個淺笑嫣然的望着她，擺動的手指勾她走近，引她共同沉淪。

“……或許，把美女換成帥哥吸引力更高吧。”慕顏輕聲自語。

石像們無知無覺的輕笑，“來呀，獻出你的一切。”

察覺到慕顏的抗拒，石像們不再只用言語攻勢，甚至開始動手拉她。

“砰！”樓下的門被人猛地撞開，李橋粗嘎的聲音完全把美女們的嬌聲細語壓下，“你特麽發什麽瘋，拿到鑰匙出力最大的就是慕顏，你還撺掇我殺她，你腦子被驢踢了吧。”

“五張通行卡，五張，你看看現在有幾個人！”

“媽的，給老子閉嘴，你這個殺人兇手最沒有資格。”

後面是一道沉穩的男聲阻止他們争執，“別嚷嚷了，方塔被打開，慕顏肯定在上面。”

韓小詩突然插話道，“這些香的味道好特別。”

“女孩子家家的，這個時候還關注燒的香，不就是供奉的檀香麽，香都是這個味。”

香？慕顏腦中劃過一樓那座鼎，沒錯，空氣中彌漫的正是這股香味，熏得人渾然身處夢境。

慕顏用鑰匙尖使勁紮自己的手臂，疼痛讓她回神，轉過視線便看到幾乎把衣服脫光的導游還在享受的撫摸自己。

後面已經傳來衆人上樓梯的腳步聲，慕顏暗罵一聲，使勁拍導游的肩膀，“醒醒，別做夢了！”

“我願意獻出一切……”

“慕顏？”程高翰走在前面，只是一個背影他就認出對方，“你怎麽還在二樓，上面……”他視線偏轉看到幾乎半裸的導游，立刻避嫌的轉過頭。

李橋差點被擠下樓梯，“卧槽，程醫生，你突然轉身幹什麽。”

“等會再過去。”

“啊，為啥？”

“別站在這裏擋路，你不急着拿通行卡別妨礙我們。”王賀不耐煩的拉着女朋友擠開衆人上到二樓，瞥見慕顏他眼神冷了冷。

這女人真是好運，三把鑰匙竟然全被她拿到。

靈靈：“哎？這不是那個導游姐姐嗎，她怎麽了？”

王賀：“這裏只有兩個人，一個身上帶血，一個處于昏迷，情況如何一猜不就知道了。”

“一個大男人嘴到是碎的不行。”李橋也瞅見了導游的窘狀，立馬脫下身上的外套扔過去。

“慕顏姐姐，她怎麽了？”

“中了迷藥，神志不清醒。”慕顏看向韓小詩，她頭發濕漉漉的，小臉凍的有些發白，“外面下雨了？”

“對，雨勢還不小，只是廟裏都是封閉着的才感覺不出來。”

慕顏又喊了幾聲，導游依舊跟嗑.藥似的傻笑，她把人放到地上，用衣裳蓋住她露在外面的身體，“一樓點的香有問題，先把鼎挪出去。”

“呵，你在開什麽玩笑，那可是銅鼎，重的很，就憑我們幾個怎麽擡。”王賀潑冷水道，從那時候殺慕顏不成，他既心虛又心慌，可這種不死不休的關系讓他拉不下臉求饒。

也不知道他哪來的臉當杠精，尤其慕顏還手握打開三樓的鑰匙。

程高翰斜睨導游，“她這個狀态就是因為香？”

“嗯。”

“王賀說話雖然不中聽，但也是事實，那座銅鼎估計超過一噸重，憑我們的力氣的确不可能搬出去。”程高翰摸了一下濡濕的衣角，“外面在下雨，或許水可以澆去檀香的氣味。”

“也只能如此了。”

一直沉默的趙珂突然開口，“我去吧，鑰匙的事我沒出過力，這種力所能及的事還是可以幹的。”

慕顏與她對視了一眼，兩人似乎都從對方的目光中察覺到了什麽，“我跟你一起。”

韓小詩後知後覺，“那要不也算上我？”

“不用，你們在上面等着就行，別靠近那些石像，它們并非死物，某些契機會促使它們活過來，而且我有些話想單獨跟趙珂說。”慕顏走前意有所指道，“當然，某些人要是不信任我的話，可以跟這些石像交流交流。”

王賀沒有說話，只是不停的觀察周圍的人。

慕顏有鑰匙，又跟程高翰、李橋有私交，韓小詩依附在他們身邊，還有那個趙珂，初到方塔村時，她們同住，大概早就有合作關系。

他和靈靈還有躺在地上的導游正是多出來的人，他們五個團結一心的話，別人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該怎麽辦呢……

今晚這麽大動作，要是不能拿到通行卡，就再也沒機會了，他心焦的開始啃指甲，到底要怎麽做？

趙珂将盆裏的水倒在銅鼎中，粉塵往上揚了揚又因為沾染了水滴凝結成塊，“你想跟我說什麽。”

“你不是趙珂。”慕顏平地砸雷，“身體是她的，或許內裏換了個靈魂？”

趙珂突然笑道，“什麽時候鬼附身這麽輕易被看出來了。”說到這她臉色冷了冷，“突然挑明，就不怕我對你動手。”

慕顏頓了一下，“佛神對方塔村的鬼怪有壓制，難道附身不受這個限制？”

“你了解的不少，的确，除非趙珂的靈魂完全被吞噬，我并不能完全取代她，就連現在我們說的這些話她也能聽到。”女鬼笑道，“你可以當做我們是一體雙魂，但是這種情況不會太久了，我們融合的越來越緊密，這具身體很快就會只屬于我。”

屬于趙珂的意識突然變的慌亂，‘什麽意思，你當初不是這樣說的。’

‘鬼的話你也行。’

‘從我的身體裏滾出去！’

‘呵，晚了。’

慕顏看趙珂臉上的表情來回變換，“你們在吵架？”

“算不上吵架，我只是用事實說服她安靜點。”女鬼問道，“單獨叫我出來不會只是指名我身份吧，你想問什麽。”

“佛神究竟是個什麽存在？”慕顏按着太陽穴，神色凝重，“我之前在外面只是看着方塔第三層都感到心悸，總覺得直面它的話，我們沒有還手之力，我也見過其他鬼怪，但是她們都沒有實體，遠比不上你這麽厲害。”

“佛神啊……”女鬼拉長音調，“一種接受供奉和信仰的邪靈，不是普渡衆生的佛更不是無所不能的神，他可以窺探人心，迷惑人的心智，把人類變成他的奴仆，方塔是村人給他搭建的栖身之所，在這裏他的能力達到最盛，不過他現在處于沉睡狀态，蠱惑人心的能力并非不能抵抗。”

“馬上就是月末了，等他醒了，我們都要死。”

慕顏蹙眉，“有什麽方法克制？”

“他靠信仰成靈，毀了他自然是讓他失去信徒。”

“方塔村的人通過他達成了心中所求，根本不會對佛神的存在産生質疑，而且時間上也來不及，總不能把方塔村的人都殺了吧。”

趙珂：“為什麽不可以？”

“……”慕顏無言，就算這裏的人死有餘辜，手刃者也不該是她。

“算了，這個法子可行性不高，方塔村的人太多了，殺不過來。”女鬼啧了一聲，“不過也不是完全沒辦法。”

她這個轉折很有意思，一聽就知道別有所求。

慕顏微笑：“條件是什麽？”

“我附身到趙珂身上後，她一直說拿到通行卡離開游戲，什麽意思？”

看慕顏沉默，女鬼反問，“你們一群人這麽熱衷于進到方塔，為的就是通行卡吧，不能說還是不想說？”

慕顏：“稍等一下，我問問。”她走到房間角落，敲了敲手環，“第二世界的事可以告訴她嗎？”

手環毫無反應。

“喂，第一個游戲就弄這麽高的難度，給條活路啊，算了，沉默就是默認，我就當你答應了。”

手環：她是玩家。

“這是什麽意思？”慕顏有些懵，而後又恍然，因為趙珂是玩家，等女鬼融合後就相當于占了她的身份，女鬼就是趙珂。

慕顏略過自己墜崖沒死的事，把第二世界拉他們通關游戲的事告訴女鬼。

“所以，方塔村只是第二世界給你們這些玩家的試煉場？”女鬼暗自咬牙，“我們這些人被抓進來後一直想要逃離，而這裏卻只是一個副本世界，是不是除了方塔村，外面是一片虛無，沒有所謂的救贖，沒有任何人等待我們離開，是不是連我們記憶中所謂的家人也是假的……”

“抱歉，我不清楚，你現在有了趙珂的身份，或許等逃離這裏就能看到真相。”

女鬼看着自己腕上的手環，“你說的對，我還有機會改變身份。”

“現在可以告訴我抵擋佛神的方法了麽。”

“當然。”

用水澆濕鼎內香灰的方法奏效，程高翰等人待在二樓并沒有看到幻象，就連導游也從那種身不由己的情緒中抽離。

程高翰：“是不是可以去三樓了。”

慕顏依靠在牆上，語氣微涼，“不急，先商量一下通行卡怎麽分。”

此話出口，屋內的氣氛瞬間凝滞，八個人，五個生存機會。

所有人不自覺向後退，彼此之間空出一段安全距離，在生與死的考驗下，合作關系脆弱的如同一張紙。

将近十分鐘，屋內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程高翰看了一眼樓下透門綿延過來的光，“天亮了。”

漁夫死了，村長死了，張承德被他用藥迷暈了，為了通行卡他們已經破釜沉舟，逃不走的下場就是死。

“啊！”率先動作的是王賀，他目标明确的撲向韓小詩，靈靈則沖向導游，兩人選的對象正是屋內最好對付的人。

李橋下意識阻止，“停下，你們瘋了！”

“瘋，哈！我們只是不想死。”

李橋看看這邊又看向那邊，卻沒有動作，好像無論他怎麽做都不對，這本身就是一換一的選擇題，幫導游和韓小詩，那就是讓王賀跟靈靈去死，幫後者則是剝奪前者的機會。

除了同坐一輛車的旅友身份，李橋跟這四個人都沒有接觸，誰死誰活跟他有關系嗎。

同樣沒動的還有程高翰，他的想法跟李橋類似，或許當被欺負的對象變成慕顏，他會秉持着之前友好合作的關系幫忙。

這是個殘酷的游戲，适者生存。

韓小詩被王賀扼住脖子後，一直目光灼灼的望着慕顏。

慕顏抽出腰後的錘子，暴力的打在王賀的手臂上，他疼的龇牙咧嘴慘叫，他就知道……

“還你之前把我當做弱者企圖殺我滅口的恩情。”慕顏晃了晃錘子，“我可不是以德報怨的人。”

“小心身後。”程高翰一把拉過慕顏，躲開靈靈的撲撞，她手裏握着把水果刀，上面已經染了血。

靈靈緊張的抱住王賀的手臂，“你沒事吧。”

王賀搖頭，笑容苦澀，“你看，不是我想做惡人，為了活下去有些手段無法避免，可結果還是不盡如人意。”

趙珂環臂站在一側，“該結束這場鬧劇了。”她指着被捅了一刀神色萎靡的導游，“你們三個人出局。”

靈靈咬的嘴唇出血，她一開始不應該心軟，要是早早就把這些人殺了，就沒有這些事了，拿不到通行卡，她會死，會死啊！

“憑什麽！”靈靈突然舉着匕首朝趙珂刺去，“該死的是你，是你！”

趙珂身形靈活，即使靈靈手握兇器都近不了她的身，反而被趙珂一腳踹倒，石像被碰撞的搖晃，其中一個突然握住靈靈的腳腕，唇角勾起，“抓到你了哦，不許走。”

“啊！什麽東西！”

活動的石像太過恐怖，王賀第一反應就是躲開。

靈靈失控的尖叫，一如導游最初被抓時那般瘋狂。

趙珂撿起地上的匕首，沖着王賀揮了揮，“老老實實留在這。”她回眸看向慕顏，“不能再拖延了，方塔村的人若是知道這裏的情況就完了。”

慕顏點頭，“我去打開第三層。”

程高翰與李橋對視一眼，誰都沒有猶豫，別人和自己的生命對比，該怎麽選擇一目了然。

随着鑰匙插入鎖孔，慕顏的心就開始提起來，如果女鬼說的方法不奏效，他們就算躲過方塔村的村民也躲不過這個邪靈。

“我要開了。”

趙珂點頭，“我現在還沒有完全融合，不能進去，進去後不要直視佛像的眼睛，找到瓷器樣式的佛像直接摔碎。”

李橋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什麽瓷器？”

慕顏：“別問那麽多，照做就行，看到佛神的眼睛你可能會心智迷失，甚至忘記自己拿通行卡的目的。”

說的衆人本就緊張的心更是噗通亂跳。

韓小詩摸着被扼的青紫的脖頸，因為過度緊張她甚至覺得自己有種缺氧的暈眩感。

“咔嚓。”門開了。

一道柔和的光亮起。

慕顏：“閉眼！”

其他人依言照做，眼皮上的亮光褪去，慕顏才睜開眼睛，她謹記趙珂說的話，連眼角餘光都不往旁邊喵。

韓小詩年紀小，定力不夠，佝偻着身子尋摸東西時，總覺得旁邊有個東西在發光，她小心的看過去，“是通行卡，通行卡在佛像旁邊！”她伸手去抓邊上刻有第二世界字樣的卡片。

拿卡片時手指觸碰到佛像，她臉上的驚喜還未褪去，人就軟綿綿的倒在地上，卡片被她碰落掉在一旁。

李橋一驚，哪怕知道通行卡放置的地方也不敢過去，只能小聲詢問，“你說的瓷器到底在什麽地方，我們這樣遮遮掩掩的尋找，連身處的地方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因為長時間睜眼，程高翰精神高度緊張，他好像聽到了好多人的喊叫，他晃了晃頭讓自己冷靜下來，一點點的從櫃子上摸過，然後又跪在地上一寸寸撫摸地面。

但他剛才所聽見的并非幻覺，門口傳來趙珂緊張的聲音，“方塔村的人過來了，找到沒有！”

慕顏身上盡是細汗，她明明克制住自己沒有胡亂張望，可是她的腦子依舊像被人塞了漿糊，亂的她分不清現實與虛幻，有個人一直在她耳邊講話，讓她停下，讓她休息，阻止她即繼續尋找……

“電我，電我，咒罵的詞彙先攢着，以後再罵。”

手環：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求電的方式還真是五花八門，電流是懲罰方式，擱在她這怎麽成了讓她恢複冷靜的法門了。

手環：我又不是随叫随到的狗，憑什麽你說電就電，就不電。

“求求你了。”

手環：我也不想聽她的話，可是她求我哎。

手環無可無不可的給了她一下，電流控制的相當精确，提神醒腦但完全不會阻礙她接下來的行動。

要不是情況緊急，慕顏都想親一口手環了。

趙珂：“找到沒有，他們上到一樓了！”

“我找到了。”某塊地磚敲擊帶有空響，程高翰把磚掀開，從裏面拿出一個精巧的白釉瓷器，情緒崩的太緊，開口時他音調都變了。

“快砸碎！”

瓷器落地的聲響極為悅耳，原本萦繞在佛像上的白光陡然消散，趙珂立馬沖進來，“趕緊拿卡片，那只是佛神用來存放信仰的容器，現在容器被打碎，幾分鐘之內他的本體就會蘇醒。”

通行卡放置的地方并不隐蔽，慕顏把通行卡拿在手裏時，手環立馬有了反應，‘主線任務：被遺忘的村落已完成，獎勵生存點十點，玩家可随時脫離游戲。’

程高翰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脫離。”消失前他看向慕顏，“有緣再見。”

李橋也興沖沖的沖她揮手，“說起來能拿到通行卡多虧了你，以後游戲中再遇見，我一定還你這份情。”

彼時韓小詩從迷糊的狀态中醒來，她環顧周圍的環境失望的嘆氣，“我還以為回到現實世界了，原來只是一場夢。”

“慕顏姐，我也要走了。”

“以後別這麽冒失，好運不會一直眷顧你。”目送韓小詩離開，慕顏看向神色怪異的趙珂，她手裏拿着通行卡，卻像是被凍住了一樣呆愣不動，“怎麽？”

“我走不了，我不是玩家……呵呵，我還沒有完全融合。”趙珂頹喪的跪到地上，“沒有時間了，佛神要醒來了。”

木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王賀一臉血的沖進來，“通行卡呢，給我卡，給我卡！”

眼瞧着‘趙珂’失魂落魄，王賀一把從她手裏搶過卡片，“哈哈，是我的了，我不用死了，脫離，脫離，馬上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