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號空間 - 第 24 章 萬歷,觀星者,抉擇
萬歷,觀星者,抉擇
這是時間跨度最大的一次,我一個人,獨自醒來的一個山洞中,身邊只有幾個簡單的物件和一張簡略地圖。我明白了,我的最後一個身份——旅行者。
吳一秀是商人,他一醒來發現自己在床上,下面的夥計過來敲門找他,說是有一筆海貿的所以要談。吳一秀穿好了衣服,走出了門。
吳一秀問了夥計一個問題:“今是哪一年?”
夥計:“萬歷十五年(1587)。”
吳一秀:“這一年,很好。”
這一年的大明帝國四海升平,風調雨順。明帝國已經運行了200多年,幅員遼闊,人口過億,經濟有序發展。四周都是名義上臣服于大明帝國的臣子,無強敵,經歷了萬歷中興的改革後,明帝國重新爆發出新的生機。
胡文是官員,這一年跟随着其他人去參加了一場觀摩。胡文在荒涼的土地上行走着,奉皇帝的命令去觀察一個天文模型,那個天文模型在觀星臺。跟1000多年前曹操的觀星臺名義上是同一個(實際上早就被毀壞過,後面的只是借了個名義重建的)。
就在這天黎明的荒原上,胡文站在這個號稱是曹操建設的觀星臺下面,冬日的積雪之前就已經融化了,構建觀星臺的材料早已有些風化,但依然堅固。
借着天邊的晨曦,胡文走了進去,看見了一個頭發亂糟糟的人。
胡文:“你是……”
那個人說:“我是誰不重要,你叫我觀星者就行了。”
胡文:“好的,觀星者。”
胡文看見了那個奇怪的儀器,一個反射着光的大圓球在中心,四周有幾條細長的軌道夾雜着一個小球,在大球體的上下左右四周環繞着。而那幾條軌道是可以變化的。
而外表是一個巨大的殼子,中間有着許許多多的小漏洞。整個儀器放置在一臺複雜的機器上面,下面有許多地方輸入着靈氣(能量)。
胡文:“這就是你的偉大發明?你決定給他起個什麽樣的名字?”
觀星者說:“就叫他模型1號吧。”
胡文:“這名字聽起來有些普通。”
觀星者:“就這樣吧,叫什麽名字不重要。或許朝廷那裏會給他起一個牛逼點的名字。”
胡文:“你有官職嗎?”
觀星者:“以前當過一個六品官,後來自己不幹了。沒意思。”
胡文:“做官怎麽會沒有意思呢?”
觀星者:“整個帝國的體制幾乎只是讓頂端一小部分人不斷吸血,如果帝國是一個能活80歲的老人的話,現在最少也60多了。對了,你是做什麽官的?”
胡文:“一個禮部的四品官員,具體官職不重要。你這個是自己出資嗎?”
觀星者:“是的,民間組織而已。如果不是因為除了朝廷之外,沒有人能調動整個國家的力量。否則我不打算找朝廷的。”
胡文:“你覺得你這個正确嗎?”
觀星者:“我是天才,本來就是遠近聞名的天文家,你可以問我任何一個關于這些的天文問題,我每一個都能答對。這就幾乎是目前世界上最接近與真相的東西了。”
胡文:“接近于?”
觀星者:“因為我沒有辦法看到這個宇宙的全貌,不過除了那些外圍的星星外,我敢保證其他都是對的,至少可以解決現階段問題。”
胡文:“你認為這個宇宙是什麽?”
觀星者:“宇宙是一個懸浮于火海中的空心大球,球的外圍有許多洞,這些洞就是星星,中間有個實體球,折射着火海的光,那就是太陽。而我要說的是,有無數條無形的軌道控制着每一顆行星,軌道是變化的……”
胡文:“怎麽變化?”
觀星者:“你先等着,我把這口水喝完吧。”
“軌道在太陽和外圍的某種力量的拉扯下,有一個漫長的周期。有時候近,有時候遠。但總體上是離太陽越來越遠了,你也許在遙遠的未來,我們的行星會徹底脫離太陽,而到時候一切都結束了。世界會永遠陷入極度的嚴寒之中……”觀星者随後說。
胡文:“再然後呢?”
觀星者:“再然後我就不清楚了,或許會撞向外圍中毀滅,或許會焚燒于火海之中,又或許……算了,誰也不知道。”
胡文:“有意思,你是個傑出的人。”
觀星者:“傑出的不只是我,我也是站在無數人的肩膀上而已……”
胡文:“我會上報給皇帝的。”
觀星者:“我信你,越來越冷了,從戰國時代到現在氣溫平均已下降了将近20度了,如果再沒有解決辦法,呵呵。”
胡文走出了觀星臺,在次年向皇帝報告此事。但皇帝卻幾乎不處理任何文件,這件事在胡文的一再再鬧下,也只是放到了天文學官那裏用微薄的經費研究。甚至還因為各種原因總是停工,最長的一次停工了将近十年,什麽都耽誤了……
萬歷十五年(1587)粉飾太平。
這一年,“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的戚繼光去世。清廉一生,為國罵過皇帝的海瑞去世。早在幾年前,萬歷十年(1582)張居正去世,随後張居正被抄家,萬歷中興所帶來的改革也随之散去。這一年,年輕時勵精圖治的萬歷皇帝忽然開始變了一個人,開始不上朝。與他的爺爺嘉靖類似居家辦公不同,他是真不幹活。(疑似早期無政府主義先驅)只是給後面的人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疑點。
這一年皇帝在無比平常一天中看到一份奏折——“邊境的建州衛有一個部落的領袖逞其武勇,攻打周圍的鄰人。”
消息傳到朝廷,大臣分成兩派争議到底該剿還是該撫。一度要剿的主張占了上風,但派去的軍隊卻失敗了,依然有人要堅持剿滅。但皇帝做出一個決定——采納了要撫的主張,反正只是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不會有什麽事的。
那個武勇的部落領袖,叫努爾哈赤。
吳一秀很喜歡這個時代,尤其相較于之前的時代相比。聽別人說,在洪武時期出個村都需要介紹信,而在這個時代只要有本事跑三體人那都沒人管你。
貪污受賄,苛捐雜稅幾乎不存在,因為壓根就沒官。
穿什麽顏色衣服也沒有那麽多亂七八糟規矩了,女人離異再嫁,也沒有那麽多封建禮教了。總的來說,這是一個很好的時代。
吳一秀走在大街上,忽然看見前面一個姑娘似乎掉了錢包。立即撿起拍了拍前面那個人,那人一回頭。
發現那人是個小夥子,只不過穿着女裝而已。
更離奇的是,大街上居然還能看見幾個裸奔的。
吳一秀走到了一個書攤,發現有許多的言情小說。如《霸道貴妃愛上我》,《縣令哥哥強制愛》,《來生:成功攻略緋聞千金》。哇,全都是我嘴上讨厭,要批評的東西。
吳一秀憤怒的買下了這些小說,回到家中廢寝忘食看的不亦樂乎,呸,批判的不亦樂乎。
游戲中家境并不十分富裕的我,許多年穿着儉樸的衣服,沒有随從,沒有護衛,帶着幹糧,獨自前往名山大川,風餐露宿,不怕吃苦,不怕挨餓,一年只回一次家,只為攀登。
從世俗的角度,我扮演的角色是個怪人,這人不考功名,不求做官,不成家立業,按現在許多人的說法,是廢了。
類似的人放現實中,還會有很多人說,這種生活荒謬,是不符合常規的,是不正常的,是缺根弦的,是傻子。
但這些并不重要,從來就不重要。
真正重要的是——“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度過自己的一生。”
那個勇武的部落酋長在邊境一步一步的發展着,所有人都認為他是一個不起眼的人物。
對于皇帝來說,相較于赫赫有名,并且全勝的三大征相比。萬歷十五年的那個部落酋長只是一個不重要的角色。給他一雙翅膀,也飛不上天上去。
從萬歷十五年(1587)到萬歷四十七年(1619)幾乎沒有采取任何有效措施,任由努爾哈赤兼并一個又一個女真部落,慢慢發展。
李成梁将遼東的門戶,幾座重鎮交給努爾哈赤。萬歷四十四年,李成梁去世。萬歷四十五年,努爾哈赤建立後金。
萬歷四十七年,薩爾浒之戰努爾哈赤以少勝多,遼東地區失控。
在一次又一次道路中,抉擇了一條又一條的路。一條深不見底的路……
請玩家做出選擇。
A結束游戲。
我們三個都選了A。
結束了,至少這一段結束了。
我們三個人走出了儀器,疲倦的躺在外面沙發上,休息了一會……
一直到2036年下半年,《漫游空間》才正式上線。在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版本更新和升級後,在2041年《漫游空間》做到了國內虛拟現實游戲的前三。
我明知故問的問過胡文:“真上線了,玩的也是這些嗎?”
胡文:“我們只是抽樣調查,選了一小部分而已。當然那些內容在游戲中都是有的,在具體模式跟玩法并不是我們體驗的那樣。”
我是一個對虛拟現實技術充滿恐懼的人,但又恰恰是把這項技術推向巅峰的締造者之一。
一些事情改變了……2047年“大荒蕪時代”開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