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死了又活了的我 - 第 13 章 鎖仙
鎖仙
仇芎野?
這名字有些耳熟,應該是魔族其他幾部的統領,但他為魔過于低調,如果不是這名字,單風月估計也記不起來他。
但為什麽,突然将他們二人與那位統領扯上關系了呢?
“閣下是否誤會了什麽?”江籬的劍豎懸在身前,擋下法陣侵蝕和外面射來的尖刺。
“有什麽誤會,等投了胎在說吧。”
外面的人異常幹脆,尖刺停止,鎖仙陣的光芒則更甚。
劍身震動,一下插在地面。
單風月雖不是神仙,但也被這陣法搞得暈頭轉向,江籬更不用說,他本就是黛元座下一個涉世未深的小神官,法力都沒有銀彩衣厲害,這會受到的影響更大。
憑感覺,維持這陣法的,外面少說也有六七個法力和他不相上下的魔。
她敲了敲腦袋,想直接跨出江籬圍起二人的護體結界。
說是鎖仙,那應當對她這個魔頭不是太管用。
江籬察覺到她的動作,神情一慌,一把将她拽了回來,突然腦內靈光一閃,開口道:“你雖會法術,但是凡人,我可以先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
單風月不想去安全的地方,她要去撕了外面的那些人。
眼見江籬要擡手施法,她趕緊手忙腳亂地按住他:“不用,你直接把我扔出去,我能打死他們。”
她表情真摯急切,把江籬襯得像個傻子。
“別開玩笑。”江籬沉聲道。
黃昏褪去,紅日落下,天際變得似藍似黑。
江籬嚴肅又吃力的模樣在單風月眼中逐漸清晰化成黑白。
她快速眨了眨眼,掩蓋住眼中那一瞬間的聚焦:“之前有人給了我一個用在生死瞬間的大殺器,你信我。”
接着也不等他說什麽,轉頭沖出那道對她像水般柔和的結界。
“誰都跑不了!”窗外的人以為她要跑,怒喝一聲。
瞬間,房內法陣的符文都似大了一倍,每個都仿佛滾過冥火。
單風月剛出去,就覺得面上刺痛異常,眼睛像是被一根粗針生生刺入。
她趕緊閉上眼,腳底迅速竄出一簇銀藍色的法力,頃刻間向上包裹住全身。
耳朵宛如被厚厚的棉花塞入,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還有別的嗡嗡聲。
這房間不大,三兩步就能跑出去。
剛推開門,眼前又是同雨點般密集的尖刺,單風月法力護體本打算頭鐵直接揮了就走。
一道劍光卻先她一步将那些尖刺盡數攔了下來,又在下一刻化成虛影消失。
劍意分身。
單風月并不耽擱,沖出去後就見這破爛小院裏站着五個深色衣服的人,每人手中抓着一塊發光的石頭。
見她出來,那些人動作一致,霎時又是許多尖刺甩來,同時一道暴怒聲響起:“送死!”
伴着聲響,數道凜冽的刀風夾着尖刺斬向她。
單風月向旁邊閃了兩步躲開,揮手将身後房間的窗戶全部合住,左手一挽一擡。
銀白長刀橫至眼前,那片襲來的刀風被它輕而易舉擋下,手腕微震,半空中的尖刺顫動,突然反方向射了回去。
院中有一人失防倒下,其餘人向後退了退,單風月身後的房頂上又飛來暗刺。
她看着面前剩下四人,微微眯眼,瞳孔法力流轉。
視野中那四人身上一層魂魄被牢牢鎖定,眼睫上下扇動,那層魂魄突然如水中被戳破的泡沫,消失的一幹二淨。
而那些人,面上甚至驚恐都來不及露出,就瞪大着眼睛,躺在地上。
單風月随意擋下身後的偷襲,回身捕捉到那三人魂魄,轉瞬間,房間上便軟趴趴地滑下三巨屍體。
暗處傳來窸窸窣窣地輕響,她斜眼瞄了下小院角落的雜草叢。
輕輕抛了下手上的刀,然後手腕微擡,擲了過去。
銀刀釘在一聲凄厲地嚎叫上。
單風月笑了下,蹦噠下了臺階,走到那處,眼中流光劃過,開始搜魂。
與此同時的房間裏,江籬聽着外面越來越痛苦的嘶啞喊聲,緊皺的眉頭微微放松。
他感覺到鎖仙陣的壓制小了些,想必是外面維持法陣的法力沒有了。
于是江籬迅速抽劍破陣,幾息間将這閃爍的符文逼得消失殆盡,然後飛跑出房間。
門板都不知道丢去了哪裏。
“風月!”
小院中橫七豎八地躺着幾個黑衣人,可就是不見單風月的人影。
江籬跑至院中,急切地喊着,胸口劇烈起伏,可他左右尋找,都不見那片紮眼的顏色。
角落也尋遍了,可他也只找到一片令他心驚的血跡。
他整個人都有些發飄,又使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向着院外跑去,剛推開門,就看到籬笆後面躺着一個黑衣人影。
再往前,單風月正從地上爬起來。
她的衣襟上全是血和土,手上臉上也是,聽到他的喊聲後擡頭望過來,表情有些怔愣,整個人看着可憐巴巴的。
“江籬?”
單風月很快回神,短暫又緩慢地朝他提了提嘴角,然後朝他張開雙臂。
江籬不敢遲疑,飛奔過去将人輕輕托在懷裏,手心施法察看她有沒有受傷,急道:“有沒有事?我帶你去找師尊?”
這話單風月聽着想笑,她也就笑了,搖搖頭說:“沒有,那大殺器厲害着呢,當然也是我厲害。”
“好好……”
江籬壓根都沒問她是什麽殺器,如何殺的,過程怎樣。
害的單風月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毫無用武之地。
既然如此,她也不打算麻煩自己,把江籬的脖子向下勾過來,貼到他耳邊問:“你剛才叫我什麽?”
樹上有幾只鳥雀飛過,驚得樹葉嘩嘩作響。
江籬眨着睫毛數着單風月裙帶上大花的花瓣,打磕巴:“月,月姑娘。”
“撒謊!”單風月突然大聲,把江籬唬得一激靈,瞪圓眼睛看過去。
剛才,她聽到江籬破開陣法的聲音,帶着那人閃出小院後,聽見他在找她。
也是那會她才反應過來,當時在陣中,那道模糊的喊聲,似乎同樣出自江籬。
所以單風月才要逗他,皺着眉頭控訴:“江公子這會騙我,那以後豈不是騙得更多?”
怎麽會扯到這裏?江籬不懂,但他悟了她的意思。
所以他繼續去數那大花下面小花的花瓣,慢慢念道:“風月。”
單風月忽然發出兩聲得逞的笑,然後道:“以後這麽叫我,不然我不答應。”
“……好,”江籬溫聲點了點頭,又詢問了單風月的傷,得知真的沒事後,說,“那咱們先回去?”
“行,順便告訴你,我剛才看了他的記憶,知道他們是從哪來的了。”單風月由着江籬攙起來,挽上他的胳膊。
聞言,江籬頓了頓,想到了那聲叫人牙酸的哀嚎,他看着單風月,心中湧上一股難以言說的違和。
單風月并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自顧自講着。
那人應該是這群殺手的領頭,被她搜尋記憶的時候還想掙紮着去控制其他人來保護他。
所用功法還挺熟悉,正是她自創的念魂,只是有些許不同,目前她還參透不出。
而他的部下已死,念魂失效,那人沒多時,也因為胸口的刀傷死掉。
因此單風月緊趕慢趕在魂魄在世間散去之前,看了點要緊的。
就是他們見過任鹫,從一處隐秘山中來到這裏。
那地方像魔界又像是在妖界,黑木藍葉,有結界加持,需要一塊令牌才能通過,來時又路過了些認不得的地界。
印象深刻的是,他們經過了一條寬廣似海的大河,河中流水如夜中流星,透過那人的眼睛,她看到有只旋龜在裏面。
“令牌在他身上找到了,咱們只需要找到那座山就能找到任鹫。”
單風月說完,卻不聽江籬回話,偷瞄了一眼發現那人是在發呆,不禁疑惑。
這人很少有這種情況,她覺得有些不妙。
清了清嗓子,單風月試探道:“你不想去找他嗎?”
“也是,那麽危險,不找就不找了,我陪着你。”她拍了拍江籬的手。
江籬垂眼看過去,單風月沒看他,正低着腦袋乖乖任他牽着走,拽着他臂彎的手上還帶着血痕。
單風月為他至此,他竟然還在糾結她身上的古怪。
“是有些危險,我一人去便好,你在這裏等我。”江籬說。
“不行,我也要去。”
失策失策,怎麽沒想到他有這種想法。
單風月無奈:“我在這也危險,你得看着我。”
就知道她肯定是要跟去的,江籬也沒有再勸,被她攬着的那只手心向上,變出了一個玉墜。
單風月看到,卻沒動,等着江籬停下腳步,然後将這墜子放在她手裏。
她低頭,借着摸玉墜的動作悄悄偷看它的樣子。
一指節長,像是竹子,又像是簫。
“送給你,要帶上嗎?”江籬問。
單風月欣然點頭,又問這是什麽。
江籬拿過玉墜向前一步繞到她身後,說:“師尊給的神器,可保人性命,而且看着也好看。”
繩結扣好,他把困在吊墜裏的發絲撥出來,重新站在單風月面前。
腳步站定,剛好她擡頭,江籬伸手将她亂掉的發簪擺正,微笑:“你也好看。”
林中月色朦胧,其中一縷被枝丫劈開,冷色淡光灑在單風月半邊臉上。
她銀藍色的眼睛與月光相融,淡得幾乎看不到。
可江籬卻覺得,自己有一瞬間,像是和她對視過了。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