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死了又活了的我 - 第 12 章 埋伏?

埋伏?

江籬憑空變出一屜食盒放在旁邊,然後拍了拍單風月的胳膊示意她下去。

“好了,不鬧了,吃點東西吧。”他自己都不知道語氣帶了些誘哄。

單風月餓了一天,剛才只顧着好玩,這會聽他一說才想起來自己的饑餓,于是乖乖任他扶着坐好,趴在桌子上吃東西。

是幾盤熱菜和米飯,應該是專門去酒樓裏訂的,擺盤花樣都透着金錢的味道。

而旁邊,孤零零又違和的躺着個糖葫蘆,那是上午單風月說想吃的零嘴。

她偷偷看了一眼旁邊收拾地面狼藉的江籬,伸手把糖葫蘆抓了回來,慢慢啃着。

然後放空眼神,盯着江籬的背影。

聽到那廂翻動紙頁的動靜變得不規律,還發出了疑惑的聲音,單風月适時開口:“怎麽啦,是被我碰丢了什麽嗎?”

江籬翻看着那些畫,搖頭道:“不是你,大概是順着窗飄出去了。”

“要緊嗎,咱們下去找找?”單風月咬着第三塊山楂上的糖衣,張開嘴巴的弧度像是在笑。

“太晚了,你出去也是無聊,沒關系。”江籬如是說,然後抽出畫中自認為比較滿意的黑衣人畫像,将他卷起來收好,“等天亮了,再帶你出去逛逛。”

他說着扭頭去看單風月,卻看到那人撂下了碗筷專注解決糖葫蘆的樣子,有些不太贊同。

于是走過去說:“吃些飯菜再吃這個。”

“不。”單風月一個字說得慢悠悠。

江籬深呼吸,板正了表情,直接上手去拿她面前的碗筷。

起初單風月還以為他要來搶她的吃食,飛速挪開,發現不是後還有些懵然,一臉疑惑地看過去,結果見對方正在自顧自叨菜。

因着自己現在有個看不見的形象在,她不好說得太過詳細,只能抽着嘴角試探:“你幹嘛?”

“吃飯啊,”江籬捧着飯碗又面向她,端得是一副正經嚴肅的表情,開口道,“張嘴。”

呦!

單風月嘴裏的糖片還沒化完,舌尖甜得發膩,她舔了舔瘋狂上揚的嘴角,清了清嗓子:“江公子,你不會是被什麽附身了吧,怎麽忽然對月姑娘我如此上心?”

說來也好笑,明明單風月看不到,但江籬聽她這句話後竟然表情不自在了一瞬,眼神都不知道放在哪裏。

她這個本該無神的眼睛都可以光明正大去窺探他此刻面上的神情。

江籬故意長嘆一聲:“別取笑我了,先吃上兩口,再吃那個?”

“好,既是公子親手喂的,本姑娘自然得答應。”單風月笑道。

不過這飯終究也沒吃多少,單風月就坐不住了,跑到矮桌邊去聽江籬帶來的留影珠。

這珠子是神界一個稀罕玩意,輸入法力可以留下自己想到保存的景象。

江籬的這個,是存了酒樓裏一位說書先生的景,回來給單風月解悶用的。

“……發覺那遺失的幾百童男童女,竟是魔頭魇殺座下第四護法幹的!”

說書人“啪”地一拍醒木,折扇合攏,朝空中憤憤一點,臺下立刻響起人群唏噓聲。

這反應甚得那說書人的心,又緩緩展開折扇,清了下嗓子,說:“要說那第四護法,名叫任鹫,簡直是魇殺的得力幹将,經常替她做些傷天害理的勾當。”

“欸!照你這麽說,那任鹫如此能幹,怎麽最後還被魔頭祭給自己了呢?”

此時臺下個別觀衆有些不解。

說書人一聽,表情是十足的嫌棄:“所以說魔頭就是魔頭啊!”

“……”

後面說得什麽單風月沒再聽到,留影珠被江籬換了個景,講的是一段甜蜜的愛情故事。

單風月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心中還在想剛才的事,想到什麽,也就說了出來:“你說,這都多少年過去了,那老頭講這種過時東西,怎麽還沒人把他趕出去?”

旁邊和她一起無聊的江籬聽到,知道她是在說剛才的故事,默默道:“因為那是我點的。”

“啊?”單風月挑起眉頭。

原來江籬今日是去找了銀彩衣,又尋人去問了那畫上的人,事情辦完閑來無事,就想着去別處也問問。

沒想到那說書先生也知道任鹫的事,就掏錢請他講了。

誰知,竟是那種添油加醋的驚悚故事。

“所以他就叫任鹫嗎?這麽容易,一天就查到他的情況了?”單風月問。

“他名頭很大。”江籬說。

據說當時魇殺的四個護法,屬任鹫最是得她之心,可以說是指哪打哪,很出名的一次,便是跟着她,差點領兵殺去了南天門。

“但他還不是叛變了,然後被弄死了不是麽?”

單風月并不把那些傳聞放在眼裏,而且她記得,之前還有個傳聞,是她把這位親信的魂魄用以自己修煉了。

江籬表情挂上嚴肅,搖頭道:“他沒死。”

魇殺沒死,親信也沒死。

世間傳聞,仿佛是個笑話。不過也是,畢竟時間過了太久。

“咱們在這也呆了三日了,明日想不想跟我去妖市之外,剛好去等百曉堂查任鹫的回信。”

江籬很快調整好了心态,轉而問單風月。

那人正在發呆聽着說書先生講故事,聞言好奇道:“你還信百曉堂,我怎麽覺得他在坑你。”

江籬笑道:“那有什麽辦法,也只能如此了,況且,你不想出去看看?”

看肯定是想看的,第二日清早,兩人便租了輛馬車出了妖市。

妖界多是種族群居,各種族群盤據山頭或劃分領地,在這之外,就是不限種族的地方,被稱作風道。

形形色色的種族在這裏經營店鋪,互相交友玩樂,這些地方,相當于一個個并不那麽太平的小型妖市。

過了妖市護城河,再翻過一座大山,就是一片茂密的樹林。

江籬怕直接用法術帶單風月會難受,所以便帶着馬車,斷斷續續施法,效果還行。

起碼單風月在車頂上坐的是很潇灑。

這幾月份日頭毒辣,山間潮熱蚊蟲叮咬,她此行便戴着帷帽。

車頂篷上,她曲起一條腿,胳膊撐在膝蓋上,拎着水壺慢慢喝着。

另一只手拿着根藤條,上面系着個略小些的水壺,被她順着車廂垂下去。

剛好打在正在駕車的江籬肩側。

然後她晃一晃,江籬便撈過來喝上一口,再搖一搖,江籬就握着水壺拽拽。

當做回應。

法陣加持着趕路,兩人這一天下來也算是平靜。

黃昏時出了林子,到了就近的一處小集市上安頓好,單風月跟着江籬到了這裏的百曉堂。

各處堂中的樣式大概也不相同,就比如這裏,不知是不是條件艱苦,本該是格外神秘的地方,現在是個草廬模樣。

門前的牌匾上寫着“日呒土”三個字。

單風月雖是看不清楚,但對上那顫巍巍的牌匾時,還是使勁忍住想把眼前圍紗掀起的去仔細看的沖動,伸手戳了下江籬。

後者表情如常,上前扣門,然後将單風月牽着進去。

房內倒是陳設幹淨整潔,有一人從屏風後拐出來,沖着江籬行禮之後,替二人倒了茶說:“那位大人馬上就來,二位且等一等。”

“多謝。”

那位大人就是接到江籬委托去查任鹫所在的人。

可兩人在這等了許久,半個人影都沒有。

單風月一條腿撐着桌角,藤椅的後兩條腿支着地,随着她腿部的力道椅子晃來晃去。

房內安靜異常,剛才那人在前院的絮絮叨叨這會都聽不到了。

單風月眼前屬于江籬的虛影一沉,嘆出口氣來。

這百曉堂真像是來耍他的。

她笑得幸災樂禍:“哎呀,江公子,我都想心疼你了。”

“果然啊,得聽月姑娘的,”江籬微笑道,語氣略顯無奈,“對不住,讓你白跑一趟。”

“是啊,那你背我回去吧。”單風月開始耍無賴。

江籬都已經站起來了,看着還抱胸坐在藤椅上的人,沉吟片刻,轉身蹲下來。

“行,來吧。”

單風月看着視野中一片白色的背影,得逞地笑了下,伸出手指慢慢順着脊背摸上去。

感覺到身下的人瑟縮了下,她咬了下唇,正想一股腦蹭上去。

突然,數道破空聲從側邊射來。

她迅速擡手,一面銀藍色的光牆從手心迸發,向外輻射至房間整面牆。

同時,身前的江籬飛快起身拔劍。

靈光一閃,光牆震動。

密密麻麻的黑色尖刺掉在地面上。

單風月看向那模糊的一地黑影,這東西似乎有些熟悉。

剛想收手,另一邊窗口也同樣射來許多尖刺。

江籬顧不上驚嘆單風月有這等的法力,立刻挽起劍花将那些尖刺盡數擋下。

接着轉身蹲在單風月面前,說了聲“忍一下”。

不等單風月給他回答,下一瞬天地轉動,惡心湧上喉嚨,再睜眼,單風月正站在下午兩人尋到的客棧中。

她剛想給江籬一巴掌說自己能打得過他們,然而話還未出口,眩暈感再次襲來。

單風月忽然被江籬用力摟進懷裏,一息之間她根本沒時間計較着将人推開,就再一次狼狽着地。

而她這會也沒空糾結什麽狼不狼狽的。

半跪在地時巨大的殺意從四面八達湧來,激得她汗毛都炸了起來,反射性擡手揮出一片銀色的光刺。

反手拽着江籬向後滾了半圈。

面前地面立刻又釘下一排黑影。

江籬起身施法将兩人罩在靈光下,引訣揮劍,乒乓的撞擊聲此起彼伏。

單風月拍拍胸口,将剛才的反胃感順下去,環視四周,發現眼前模糊的場景似乎是剛剛的百曉堂。

四面牆上顯出排排淩亂的符文,窗□□入的黑影源源不斷。

“這是個陣法?”她撲棱了下裙子站起來。

江籬表情不甚輕松道:“鎖仙陣。”

這時,窗外傳來如風幹枯木般的笑聲,幹啞的嗓音說道:“如此聰慧,殺了可惜,但你們神仙為何要這般趕盡殺絕!與那仇芎野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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