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循（中）

問完以後，虞霁也覺得自己的問法很奇怪，其實除了酆塵斂這個遲鈍的，虞霁基本已經猜到喬陸垚找酆塵斂的目的是告白。

不過虞霁想不明白的是，喬陸垚比起告白，似乎更加執着與告白的地點——圖書館頂樓。

這個不僅沒有浪漫氛圍，反而寂靜的有點恐怖的圖書館，比起能幫助她告白成功，似乎更适合殺人。

虞霁很快做了決定：“我們去找喬陸垚，我總覺得她不太對勁。”

酆塵斂：“我們幾次的死亡都和她有關系，她肯定不對勁！”

虞霁無奈：“我倒不是這個意思，你記不記得給我跟你說過，我第一次避開死亡，但是你依舊死亡的那一次。

我在警察局裏，那個安撫我的女警察跟我說，喬陸垚有抑郁病史。”

酆塵斂：“喬陸垚跳樓是因為抑郁症，那我是為什麽？我和她都在頂樓，我肯定沒有生病，我為什麽還跳樓了，總不能是失足吧！”

虞霁：“對了，當時的女警也說了，頂樓有拉扯争執的痕跡，很可能是小情侶吵架争執的時候，男方失足墜落，女方因為愧疚自殺。”

酆塵斂：“……小情侶？那裏來的小情侶？誰和誰是小情侶？我和你，我們兩個已經分手好久了！”

虞霁：“……在這場游戲裏，我是被你倆連累砸死的無辜前女友。”

“那啥——”，霍朗摸了下後脖頸，出言打斷他們倆，“我感覺……她推你或者我下來的概率比較高吧。”

酆塵斂看着霍朗，神色逐漸明了：“嗷！肯定是她推下來的！霍朗恐高，根本不會自己站在天臺的邊緣！如果說我是失足墜落還有點可能，但是霍朗絕對不可能！”

霍朗尴尬的臉頰通紅，但是虞霁絲毫沒有在意到他的尴尬，繼續自己的思路：“可是新的問題就是，他怎麽把你們兩個身材健碩的成年男性，從六樓天臺扔下來的？

而且天臺上可是只有一些拉扯抵抗的痕跡，我感覺這個痕跡應該也不會很明顯，不然警察不會覺得是小情侶吵架鬧別扭而造成的一失足、一殉情、一個無辜前任被連累了。”

酆塵斂：“……”

霍朗：“……”

酆塵斂腦子卡殼了一會兒，然後“騰”就站了起來。

虞霁被突然拔地而起的酆塵斂吓了一跳。

酆塵斂聽取的重點偏移得可怕：“殉情！誰在胡說八道！我跟你，我們兩個，都要好好活着！我跟誰殉情！污蔑！這是赤果果地污蔑！”

虞霁還沒從猛地驚吓裏緩過來，就被酆塵斂旁若無人地喊話尴尬到了，緊接着雙手就被酆塵斂緊攥在手裏。

虞霁難得怔住：“幹……幹啥，你要吃我？這也不是我說的……”

酆塵斂瞪着大眼，眼神裏除了真摯還是真摯：“我絕對不可能跟喬陸垚殉情，我都不知道她喜歡我！”

虞霁笑得勉強：“我知道，我知道……”

酆塵斂：“我們去找她，現在就去，我跟她說清楚，講明白，喬陸垚不是不講道理的女生，好好說，她一定能明白的。”

酆塵斂話音一落就轉頭去找霍朗，可是身邊哪裏還有霍朗的身影，再環視周圍。

在一圈從早餐裏擡起頭瞪大眼看這邊，手指還在屏幕上快速敲擊、吃飯也不耽誤吃瓜的早八土撥鼠裏，看到了那個已經爬出去八百米的霍朗，好兄弟只留下一個“你兄弟已經和你割袍斷義”的壯烈背影。

酆塵斂：“……”

虞霁：“……”跑怎麽也不叫上她，她也很社死的好不好！

虞霁趁着酆塵斂在心裏批鬥霍朗的空擋趕緊端着餐具離開，後知後覺的酆塵斂才緊跟上來。

霍朗站在餐廳門外沐浴着夏日清晨27度的陽光，覺得自己剛剛社死的身體和精神獲得了雙重複生。

虞霁走出門才把歪掉的話題拉回正軌：“……喬陸垚到底是收到了什麽刺激，才會突然想到表白，然後又在表白失敗以後，選擇同歸于盡的？

其實現在仔細想，殉情的說法怎麽說都不合理，無論是你們倆的哪一個，都是你們兩個先落地，然後才是喬陸垚。

這樣的順序，更像是……她在樓上确定你們倆已經死了，自己才跳下的，也就是殺人以後，再自.殺。”

霍朗沉思過後說：“學姐，你忽略了一件事。”

虞霁：“什麽？”

霍朗指了指酆塵斂，又指着自己：“他，和我。如果是告白的話，她到底喜歡誰，到底是要給誰告白？”

虞霁停下腳步，過于燦爛的陽光晃得她睜不開眼睛。

對啊，最近的一個死者是霍朗，如果是喬陸垚以告白為借口約酆塵斂的話，那是用什麽理由約的霍朗？

酆塵斂也想到了這一點：“有沒有可能是，她約我，我拒絕了，沒有過去，所以約你去，讓你幫忙轉告？”

說到最後，酆塵斂自己也說不下去了，因為他自己也想到了這種解釋的漏洞。

如果喬陸垚能讓霍朗幫忙傳達告白的事情，為什麽不能在手機裏告白，或者答應酆塵斂“換一個地方和時間再見面”的要求。

怎麽想，直接和酆塵斂告白都比托付霍朗轉告更加靠譜吧！

虞霁：“難道我們想錯了？喬陸垚并不是告白，而是有其他的事情？”

虞霁心中的那個想法越來越強烈了——喬陸垚的目的根本不是告白，而是把目标任務約在圖書館頂層這個地點。

“再結合能把我們兩個成年男性從樓上扔下來，甚至反抗的痕跡都沒有的話……”酆塵斂的思維逐漸發散。

“其實她是被綁架要挾了，約我們是在求助，可是我們沒有察覺她實在求救。

反而是犯罪分子察覺到了了，于是我們上去以後，就和她前後腳被犯罪分子從樓上扔下來了滅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