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的黎明 - 第 25 章

第二十五章

天氣越來越冷了,好在這裏并不是什麽寒冷的地方,只是有一些不那麽徹骨的寒意在蔓延,樹上的葉子開始掉了,原先茂密的樹林,也有了蕭瑟的跡象。

一連好幾天,葉修明都沒回來,別墅裏變得異常安靜,剩下的兩個保镖會日常巡邏。吳歌觀察過他們的對話,知道中年人的名字大概是叫西斯,而小夥子的名字或許是巴赫爾,這兩人不比金諾,他們倆都很嚴肅,更加不會與吳歌交談。

因此吳歌也不敢像往常那樣靠近別墅的大門,只是在別墅裏心驚膽戰地過一天算一天。

在這幾天的時間裏,她已經把那兩頁紙的臺詞都背下來了,甚至找回了一些當初演這部戲的感覺。但如果讓她回到地下室去表演,她不确定是否能行雲流水般演出來。

那個地方太讓人毛骨悚然了。

更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是,那樣的房間不止一個,而是有五個。

吳歌一有時間就會琢磨其他幾個房間裏會是什麽布置,會跟自己拍攝過的哪些作品有關聯。她回憶拍過的電視劇電影,從出道到現在,應該拍了不下四十部吧,很多作品的名字和劇情她都記憶模糊了,但也有印象深刻的。要從中選擇幾部很困難,更何況還要從其中找出讓葉修明“動心”的場景。

吳歌想從葉修明以往的話語中尋找蛛絲馬跡,但她發現,她和葉修明似乎很少交流這方面的內容,葉修明從來只說多愛她,不關注她的演藝事業,真是無從找起。

只是她倒是肯定了一件事,葉修明撒了謊。

當初吳歌和葉修明見面時,葉修明說從未看過吳歌的作品,但她第一次進入地下室的晚上,他說早就看過了吳歌的戲……真是一個謊言包裹着一個謊言,太讓人絕望了。

這天晚上,吳歌吃完了晚飯,便想上樓休息,她剛走樓梯口,門外突然傳來了汽車引擎聲,一束極強的光亮照了進來。

她心裏一驚,便知道是葉修明回來了,随之而來的是心裏湧上來的恐懼感……

吳歌身體發麻,她急忙扶着樓梯扶手,準備上樓,也不知道太着急還是太緊張,她左腳一下子踢在樓梯上,頓時腳趾生疼,接着她就聽到門外傳來怒吼。

“吳歌!你在哪兒?”葉修明大叫道。

吳歌吓得渾身發抖,她很害怕,但腳底卻像灌了沉重的鉛一樣,無法動彈。

“吳歌!你給我出來!”葉修明的聲音出奇地興奮,只有喝酒了,他才會發出這種聲音。

吳歌臉色發白,她急忙往樓上跑去,可還只跑到半截,一股強有力的力量就拽住了她的頭發。

“啊——”吳歌發出一聲尖叫。

“你往哪兒跑?”葉修明滿嘴酒氣地嚷道,“你是我老婆,應該站在門口迎接我!你跑什麽!”

葉修明拖着吳歌的頭發往樓梯下拽,吳歌站立不穩,一下子跌落在樓梯上,膝蓋和屁股頓時一陣疼痛。

“老葉!放過我!放過我!”她慌不擇路,掙紮着祈求道。

“你說什麽?我他媽聽不見!”葉修明的聲音幾乎整棟別墅都能聽見,可他的聲音這麽大,別墅裏其他人卻都像消失了一樣。

“我今天高興,你跟我一起去地下室,現在就去!”

葉修明喝醉了,連力氣也比以往大了很多,吳歌尖叫着哭泣着,抓住葉修明的胳膊,拼命掙紮,但這聲音和動作完全刺激不起葉修明的任何憐憫,他的表情反而越來越興奮。

“叫得再大聲點!這裏沒有媒體,沒有鄰居,什麽人都他媽沒有!誰聽得見你喊啊!”葉修明一邊咆哮一邊大踏步把吳歌拽到地下室入口,他走下一級臺階,吳歌的身體就會猛烈地撞向地面,葉修明大力地打開地下室的門,把吳歌扔在了地上。

“撲通”一聲,吳歌摔在地上,渾身上下疼痛不已。

“老葉,”她雙手撐地,轉過身子,露出祈求和痛苦的目光,“你喝多了,應該去洗個澡,然後早點睡覺……”

“去你媽的,我想什麽時候睡,還要你來教?”葉修明嘭地關上門,走到吳歌面前,一手提起她的臂膀,拽着她來到了牌桌前。

吳歌雙腳發軟,幾乎要跌到在地上,她不得不扶着牌桌邊緣來支撐着身體。

“來選牌吧。”葉修明語氣含糊,他從抽屜裏拿出那幾張牌,皺着眉頭一一翻看,突然他好像想起來了什麽,把牌猛地一甩,扔在了桌上,“算了,別選了,今天我們直接去卧室。”

“卧室?”吳歌堂皇。

“嗯。”葉修明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他搖搖晃晃地走到吳歌身邊,再次拉起吳歌的胳膊,“去卧室。”

葉修明拽着吳歌,把她帶到了B105房間的門口。他拍了拍門,說道:“今天這就是我們的卧室。”

吳歌吓得魂不附體。

葉修明看她吓成這樣,更加高興了,他推門而入,打開了燈,一間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卧室出現在吳歌的眼前。

“我的天……”吳歌就算再怎麽健忘,也不會忘掉這個場景,那是她最被人熟知的電視劇之一,這卧室裏的布置和電視劇裏的卧室一模一樣,而這間卧室發生了什麽,吳歌也比誰都清楚。

她記得她所飾演的角色叫江小靈,是一名普通的人民教師,而她的丈夫是一個研究人員,名字叫謝雲,謝雲平時看起來斯斯文文,但卻經常在家裏對江小靈大打出手。但是江小靈為人諾,即便長期遭受家暴折磨,從未對外人說過。

只到有一次,謝雲在實施家暴的過程中傷害到了孩子,江小靈忍無可忍,失手擊倒了謝雲……

一股徹骨的寒意傳遍吳歌全身,她幾乎要呼吸不過來了。

“這個房間你應該很熟悉吧?”葉修明醉醺醺地問。

吳歌搖頭否認,但是卻說不出話來。

“你不記得了嗎?”葉修明歪着頭,打量着吳歌,“這可是你最受歡迎的電視劇呢,你會不記得?”

“葉修明,你這個變态!”吳歌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冒出這麽一句。

“沒錯,我就是變态,”葉修明哈哈大笑,“我他媽就是變态啊,我又沒否認,是你覺得我是個好人……”

葉修明突然沉默了,他走到床邊,從被褥裏抽出了一根皮帶,他轉頭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吳歌。

吳歌已經精神麻木了,她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對的是什麽,一股強有力的念頭竄進了她的腦海:跑!

吳歌撒腿就往外跑,但她的速度太慢了,只是跑了兩步,就被葉修明拽住了,皮帶重重地打在了她的身上,有一種撕裂皮肉的痛。

“啊——”吳歌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聲。

“我讓你跑!你跑啊!你能跑到哪裏去!”葉修明一邊喊一邊推搡吳歌,将她扔在了床上。

他醉了嗎?好像是醉了,但他好像又沒醉,皮帶只是抽在大腿上,腰間那些平日裏看不見的地方。

疼痛已經讓吳歌無暇逃跑了,她只能護住一些關鍵的部位,好讓自己不受那麽多的傷害。

“你記住了,你是我老婆,我的人,我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我讓你往東你不能往西……”葉修明嘴裏念念有詞,他撕掉了吳歌的衣服。

他并不在乎吳歌聽到了沒,她已經在這裏了,而且永遠都會在這裏,絕對無法逃出。這是他這麽多年苦心經營的結果,至于他為什麽要經營這些,他說不上來,他只是覺得這樣很爽,很快樂。

對,發自心底的快樂。

吳歌精疲力盡了,身體上的疼痛和心理上的疼痛一起折磨着她,她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天花板上的白熾燈散發着冷淡的光芒,那冷白色的光芒灑在她臉上毫無溫度,但卻異常刺眼,她的淚水沿着臉頰滑下來,浸濕了床單。

絕望再次充滿了她的心靈,她想一死了之,她想結束這一切,她看向了那條葉修明扔在地上的皮帶。

如果用這根皮帶,她會在多長的時間裏結束生命呢,以前拍過一個戲裏面有提到過這件事,差不多四五分鐘就會徹底告別這個世界了。

吳歌忍着疼痛坐了起來,她雙腳落在地上,走了兩步,彎腰撿起了皮帶。

“你想幹什麽?”

吳歌渾身一抖,她擡眼看去,葉修明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門口,虎視眈眈地看着她。

“我……收拾一下。”吳歌說。

葉修明沒說話,他只是杵在那兒,靜靜地看了吳歌幾秒鐘,就輕聲笑了起來。他的笑聲讓吳歌直覺毛骨悚然。

“我知道你想幹什麽,不過我還是勸你別這麽幹了,這個別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跑不了,也死不了。”

吳歌悲憤:“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難道我們在一起這麽多年,你就對我沒有一點點感情嗎?”

“誰說沒有啊?”葉修明焦躁地撓頭,“我愛你啊,我他媽比誰都愛你。但是每個人愛人的方式不同,這就是我愛你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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