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荊棘夏宴 - 第 10 章 ☆、Unit.flame
Unit.10 flame
奧特爾的理智在這個時候告訴她不應該在這個地方再做逗留,畢竟她已經将自己的僞造屍體放在了火場,她自己是這方面最權威的專家,自然不可能有任何破綻,可以說從此以後奧特爾?布萊克就不會再存在,她的出現就意味着她是将布萊克家族滅族的罪犯。
但是回頭仰望着高樓上冒出的滾滾黑煙,她卻移不開腳步。
這是她無法掌握的也不知從何而來的情緒,是她自己都認為自己已經失去的感情。
從此之後,這個世界上與她相似的人就沒有了,雖然對于她來講血緣并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但是卻有了莫名的牽挂。
有種說不清的感覺,心裏悶悶,好像真的真的失去了一些無法挽回的東西。
但是她沒有絲毫的後悔,當初同樣是火光沖天的夜晚,她的母親唱着高亢的歌飲下毒藥舉身赴火海。
她依然記得那個時候母親的笑容,那是一種終于得到解脫以及救贖的心安。
但是她和母親是不一樣的,她不想死,她想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夠為母親報仇,完成自己的夙願。
奧特爾是實務者,她只相信只有存在才能夠将事情真正的解決,死了就是死了,意味着從此不會再有改變的機會以及能力,所以她必須活着。
她将目光收回,打定主意,繼續在人群中穿梭,逐漸遠離混亂的街區。
布萊克家的老宅子在夜色中總是這樣的陰氣森森,今天這種感覺更加突出。
她走進管家室,管家跟着查爾已經葬身揍敵客家的殺手手中,管家夫人還在沉睡。
奧特爾看着這個一直以來,特別是在母親去世之後這個家唯一給她溫暖的女人,然後伸出手,手中具現化出下端尖銳的十字架,看着女人胖胖的身軀以及酣甜的睡容,剛剛擡起的手停在半空……還是下不了手。
有些挫敗的将十字架收起,她從包裏掏出一個小小的玻璃藥瓶,倒出一枚晶瑩剔透的紫色藥丸,然後用手輕拍女人的後背:“醒一醒,拉德爾夫人。”
“唔……咦,大小姐……您……為什麽在這裏?”女人從夢鄉中醒來,還有點神志不清,看到是她熟悉的人,一點警覺都沒有。
“不要問這麽多了,拉德爾夫人,請将這枚藥丸吃下,好嗎?”奧特爾端起放在床頭櫃上的玻璃水杯。
“這是什麽?”就算是有點迷糊,但是長期以來一直執掌布萊克家上下大大小小事務的拉德爾夫人還是沒有完全失去意識。
“請不要問這麽多了,一切都是為了您好,請相信我。”在月光下,奧特爾直視着女人的視線,然後平靜地說。
“您到底想要幹什麽,大小姐,你到底做了什麽?”女人的直覺讓她感到有點不妙,但是面對身份尊貴又是一直以來看顧着長大的大小姐,她又不能直接拒絕什麽,只能期盼着能夠得到讓自己心安的答案。
“……拉德爾管家已經不在了,這個家……當然也不存在了,都沒了……剩下一座房子,就來陪葬吧,你是好人,所以請你活下去。”奧特爾也不隐瞞,她并不想對這個一直照顧她的女人怎麽樣……說她是真正道義上的好人是不可能的,他們夫妻和布萊克家族一直以來都是榮辱與共的,拉德爾管家可以說是布萊克家的忠實走狗……但是至少她關心過她。
“大小姐,您還是……”女人聽了她的話捂着臉啜泣,然後抽噎着将奧特爾手中的杯子以及藥丸接過,毫不猶豫的吞下然後喝水咽下。
她明白有些事情已成定局。
“我不怨你……大小姐,但是請安排好我的孫子約翰尼。”意識已經有點模糊,但是她還是放輕松地說。
“你們都不會有事。”奧特爾許下承諾。
由于布萊克家族的仆人都住的離住宅正廳較遠,所以事情反倒更加容易解決,就算是燒起來也不會連累到更多的人。
這正是稱了奧特爾的心意。
她首先來到頂層,然後開始伸手點火,接着下樓來到母親曾經的居室,像是想要把這一切記錄在腦海裏,然後緩緩掩上紅木的雕花門,轉身。
身後火光燃起,黑煙彌漫。
一層一層的進行放火,走出大廳正門,她沒有回頭。
火光将夜晚的天際映紅,像是染了血。
奧特爾沒有離開太遠,她有點下意識的去拿包裏的手機,才發現手機和僞造的屍體都被丢在了酒店的火場。
大宅子還在繼續燃燒,她坐在離大宅後門不遠的小山崗,雙手抱膝,失神的看着那片火紅。
記憶在不斷的重疊,母親溫柔而哀婉的歌聲,明亮的火光,父親和哥哥的面孔,實驗室冰冷的金屬器材,彌漫的福爾馬林氣味,黑頭車,黑西裝,觥籌交錯的宴會……
然而這一切最終都要和她說再見了。
但是為什麽她一點點都高興不起來?
她回想起當年那段少有的快樂時光,母親和她在小鎮子裏快活地生活,不用擔心外界的一切,沒有布萊克也沒有什麽黑道,只有慈祥的母親和天真的小女孩。
她也會想起曾經在這個宅子裏發生的能夠令人高興的事情,比如說母親帶着她出走之前的慈祥與威嚴并存的父親,對她很好的哥哥。
這些毫無疑問也算是好的回憶,是這座充滿着罪惡的大宅給她留下的美好的東西。
然而美好的往往都是短暫的。
她更不會忘記那一日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及以後不得不成長不得不殘酷的生活。
不過事到如今,往事如煙,俱往。
她就是這樣一動不動,然後任眼睛幹澀,也不想眨眼睛,但是她感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氣息。
今天是布萊克家族的大事,沒有什麽事的話在這個時候不會有任何人會來到這裏,雖然說市中心酒店的大火一時半會兒根本就不會被撲滅,但是布萊克家族全滅陰獸的調動勢必會受到影響,這樣強大的念壓……到底是從何而來?
來不及細想,奧特爾感到背後有什麽人用什麽銳器抵住了她的後背。
“能夠好好說話嗎,飛坦先生?”她苦笑一聲,說實在話,雖然知道庫洛洛?魯西魯這個人以前會狀似無償的幫助她是不可能的,但是她還真是想不出布萊克大宅有什麽東西是他想要的。
“女人,是你幹的嗎?”陰沉的聲音傳來。
“啊……是的。”完全沒有否認,因為沒有必要。
“‘布萊克家的珍寶’是什麽,把它交出來。”強盜風格,淋漓盡致。
“呵呵……哈哈哈哈……,”奧特爾忽然間捂着肚子大笑起來,和飛坦印象中那個穩重成熟的女人完全不同,有如瘋子一樣,“你竟然相信會有這種東西?到底是哪裏來的情報……哈哈哈,幻影旅團得到的消息不應該是最正确可靠的嗎?”語氣中不無嘲諷。
“別逞強,女人。說。”脾氣一向暴躁的飛坦有些惱火。
“這種東西從來就沒有存在過,你讓我怎麽給你呢?”奧特爾覺得好笑,她在這個家族頂着這個姓氏,活了這麽多年,從未聽說過有這種東西。她倒是不介意把它給強盜,但是不存在的東西難道讓她憑空具現化出來嗎?真是好笑之極。
“住手吧,飛坦,已經找到了。”男人好聽的聲音傳來,然後奧特爾背後的壓力解除,換上了更加強大的壓力。
“您好,魯西魯先生。”奧特爾站起身,轉過來點點頭。
和她印象中的西裝正裝以及襯衫都不一樣,帶着某種宗教風格的皮衣,向後梳的背頭,不能忽略的是額頭正中的等臂十字。
“晚上好,奧特爾小姐。”雖然打扮變了,但是人大概還是沒有變的。
“我不知道您到底找到了什麽,但是‘布萊克的珍寶’這種東西從來就沒有存在過,至少我是不知道的。如果您說的是‘拉斯拉圖之書’的話,我想那大概已經變成灰燼了。另外……奧特爾?布萊克已經不存在了,我現在是艾格西斯?迪斯佩爾。”這個名字比起原來的“奧特爾?布萊克”顯得有點饒舌,但是并不難發音。
“存在與消失嗎?原來如此,呵呵。”庫洛洛回頭看向那火光沖天的地方,神情淡定,幾多了然。
“正是這個意思……以前的名字就不複存在了,以及那個人,現在只有艾格西斯?迪斯佩爾。”奧特爾點點頭。
“‘布萊克的珍寶’……那不就是你嗎,艾格西斯小姐。”明明是問句卻用了陳述的語氣。
“您在說笑,魯西魯先生。”奧特爾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一下。
“我有沒有在開玩笑,你自己最清楚。”男人的聲音帶着點冷意。
“……”奧特爾的臉色倏地變白,只不過她膚色本就蒼白,再加上夜色掩護,沒有人能夠看得出。
“就算是房子沒有了,但是上百年來多少代人積累下來的産業恐怕并沒有被動到根基吧……‘布萊克家的珍寶’并非空穴來風,正是從你的父親嘴裏說出來的。如果有了你的話,那麽布萊克家所有的財産豈不是都能擁有?這恐怕比艾德拉馬遺跡中的八千億要有價值的多。”男人不緊不慢的分析,奧特爾的臉色越來越不好。
她做了這麽多的努力,付出這麽多的犧牲,不是為了這一刻被這個男人逼成這個樣子,更不是讓他來拾漏子,此話不假,發生這樣的事,布萊克家族的資産會在第一時間被凍結,但是有了她就不一樣,這也是她制作僞造屍體詐死的原因——黑道的原則是弱肉強食,就算她做出弑親的行為,犯了大忌,但也不是不能被饒恕。
大概她服從十老頭的安排,作為布萊克唯一的繼承人嫁給某個黑道家族——至少是大型家族的非繼承人,大概她就一點點罪責也不會有。
但是她不想這麽做,她想離開這個黑暗的世界,但是她點的火不夠大,無法将這樣的黑暗焚毀殆盡。
于是她只能夠通過假死逃離,卻沒有想到被這個男人抓住把柄。
她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水準,和旅團團員硬拼,結局只有一個死。
于是她擡起頭說道:“我跟你走。”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這個标題的詞用得不對,不應該是flame而是fire,但是用flame更有意義……
這文快要月更了,真是對不起大家……
我會盡最大努力更新!!!
最近真的是太忙了,大學的團支書就不是人幹的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