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荊棘夏宴 - 第 3 章 ☆、Unit.blood
Unit.3 blood
來也是雨,去也是雨,同樣是雨,奧特爾更喜歡萊恩斯。
還不夠,無論是資金還是力量,都無法讓她擺脫來自那個家的壓力。
“亨利,我不在的這幾天,沒有什麽事吧?沒有接到你的電話,應該沒有問題。把一號試驗體的組織切片給我。”一進實驗室,奧特爾就洗手脫下外套穿上白大褂,問起自己的助手。
“是的,主任,一切都沒有問題,都在按照正常的方向進行,友客鑫拍賣會一定不會有問題。嗯,除此以外,裏德爾先生提走了三號箱裏所有的存貨。”亨利看着這個瘦弱的蒼白的女孩,不敢有一絲怠慢。将手中的報告單以及培養皿放在桌子上,畢恭畢敬的站着。
“這我知道,你先去在三十三號的培養液裏加上一點阿斯迦獸的血清,看看會有什麽樣的效果,如果不斷産生增生的話,就換用新的培養液。”女孩子細長的手指翻開了報告,然後淡淡的命令道。
“是,主任。”
其實亨利是在這兩年才加入這一行的,原來只是一個在大學念書的普通學生,由于無法支付昂貴的學費選擇與黑道簽約,于是受到資助念完大學之後,被分配到了這個研究所。
那個時候這個女孩子就已經領導了這個肮髒的充滿着罪惡的地方。
曾經的副所長,同為黑道世家出身的米蘭?凡那少爺在派系鬥争中想要除掉主任,聯合了研究所裏大部分的研究員反對她。
每當想起兩年前的那一幕,他總會慶幸自己沒有站錯陣營。
鐵血冷酷已經不足以形容這個當時才十六歲的女孩子,就算是現在做了這麽多試驗見過無數血腥的場面,只要想起那時候的情形,他都會不寒而栗。
雖然自己也算是黑道了,但是和這些就是在這種環境中長大的主任來比,他還是覺得不是同一個世界的存在。
奧特爾自然不會管下屬的分神,她很快就投入了工作,對着顯微鏡調試,然後試着用凝看組織産生的變化。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一號應該産生的變化是細胞極度變長,然後就培養出了身高絕對超出常人标準的人體模型,而不是現在這個沒有變化的樣子,到底是什麽地方出錯了呢?
搖搖頭,她關上了電鏡,然後走出實驗室,走進培養室。
“怎麽了,主任?”亨利急切地問道。
“沒有事,你繼續忙,我去看看一號。”
“出了什麽問題嗎?嗯,我去看看是樣本培養出現問題還是實驗體本身。”雙手插兜,小姑娘特有的按扣大頭皮鞋邁出步伐。
“是的,主任。”不再質疑,繼續埋頭工作。
打開燈,看到一號培養管裏的實驗體時,她長出一口氣,還好,只是樣本培養出現了問題,而不是他本身。
罐子裏的人型生物的眼睛在看到奧特爾的一瞬間睜大,然後不顧呼吸機以及被緊緊綁住的四肢軀幹開始狠命的掙紮。
奧特爾随手按下了一個按鈕,然後罐子裏的培養液水位迅速降低,然後呼吸機也從那人的臉上落下,接着上面的蓋子也打開。
“奧……奧特爾?布萊克……你,你快把我放出去,十老頭不會讓你這麽做的!”已經變成尖狀獸耳的渾身青色的男人高的不像話,但是不正常的是與身高不成比例的瘦如麻杆的身軀。
“米蘭,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我之所以能夠這樣做,正是接受了十老頭的命令……這樣的話,你還有點存在價值吧,如果遇到好買家的話,你還能夠活很久,……你的家族已經不在了,你的剩餘價值也就這麽多了。”奧特爾看了一眼,心中暗自計算完全體成型的時間。
“你說謊,我父親不會放任這種事不管的!!!放我出去!!!”男人的臉上閃過驚慌,但是仍然相信自己還能夠出去見到太陽。
“不相信就算了,如果你父親還在的話,确實不會放任不管……你這樣讓我很煩惱啊,還是乖一點比較好,至少還有命在。”奧特爾走上前,然後走上高臺,将固定着男人的繃帶鎖鏈重新弄緊,然後将呼吸機重新罩在他的臉上。
“我要殺了你這個蛇蠍女!”出乎意料的是,本不應該掙開束縛的男人忽然間掙開伸出手,過長的嶙峋的手抓住了奧特爾的脖子。
“我要殺了你!混蛋!”男人的眼睛暴突,本來就是青色的手上暴起清晰可見的經絡。
忽然有一股淩厲的氣在男人背後顯現。
“你……”眼睛睜大,然後血霧彌漫,染紅了透明的培養器,不可置信的緩緩滑下,身體已經變成了兩半。
“一路走好,米蘭,”按下白大褂對講機的通話鍵,“亨利,找幾個人進來一下,清理一號。”
米蘭被殺,但是進來收拾的工作人員卻一點意見都沒有,不過是個實驗品罷了,主任是這個研究所裏最大的存在,她的命令是絕對的。
但是奧特爾卻不這樣想,殺死米蘭不是她的本意,但是這雙手已經染上了血,多一點少一點也無所謂了,她早就無法走進媽媽所說的天堂了。
只不過,真的無所謂嗎?她抓住頭發,将自己的頭撞向桌子。
曾經也是一起并肩的同事,那個時候她和他一起剛剛來到這裏,在這個吃人的地方共同扶持,然後一步步控制這個魔窟。
但是還是走向了反目成仇的地步。
這就是她想要遠離的黑暗世界啊……
但是還是要忍耐下去啊,只是她一直在擔心,自己是否無法承受住來自血緣裏難以壓制的那種瘋狂,走向失去理智的道路。
不不不,她絕對不會像父親和哥哥那樣的,絕對不會。
她只不過是個正常人罷了!
晚上的時候,由于下雨,街上幾乎沒有什麽行人,萊恩斯的街道一向在晚上就很安靜,一個人走的話總是有種未知的恐懼以及受威脅感。
提着新郵寄過來的考古學雜志,奧特爾打着傘走在街上。
這種小地方,事實上一直很平靜,不中用的警署裏沒有幾個犯人,人們似乎只能從電視機那一方天地理解原來竟然會有這麽可怕的人和物。
這裏的老一輩人很少外出,他們對于外界的一切都感到不安。
仿佛世上只有萊恩斯是他們的屏障,唯獨在這裏,他們才能像胎兒生活在母體的子宮裏那樣安心。
這裏的收入基本上全部來自靠近海邊的礦山,那裏曾經出産過世界七大美色之一的液钛礦石,雖然只是普通的钛礦,但是人生性好賭,總是期望着能夠再次發現液钛礦。
雖然這麽多年來,毫無收獲。
電視上,優路比安大陸的某個城鎮又發生了爆炸,某某地方發現了新的遺跡,某某地方發生騷亂,這就是外面的世界,似乎與這裏一點關系都沒有,但是這裏的人怎麽會知道,這裏隐藏了全世界黑道最血腥的研究場所呢?
無知者總是幸福。
抿着勺子上殘餘的麥片,奧特爾換了個臺,然後又打開裝麥片的盒子,倒進杯子裏,開始幹吃麥片。
這是過世的母親最喜歡的一種吃法,雖然有的時候會噎的人幾乎斷氣,但是口感很特別。
“鈴鈴鈴——”床頭櫃上的家用電話響起鈴聲,奧特爾看了下號碼,眉頭緊緊皺起,然後像是豁出去一樣拿起聽筒:“喂,父親。”
“呵呵,奧特爾,聽你哥哥說前幾天你回友客鑫了,為什麽不回家呢?”傳來了和煦的男中音,好像就是一個關心女兒的父親。
“研究所還有緊急任務,拍賣會就要開始了,我要時刻坐鎮,不能耽誤。原諒我,父親。”但是奧特爾的反應已經不能用一個“如臨大敵”來形容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父親是比哥哥狠上一百倍變态到一百倍的存在。
“這怎麽能行呢?爸爸可是十分想念你啊……難道你忍心看到孤單的老父親一個人在屋子裏等着女兒的看望嗎?奧特爾,你如果回家的話其實可以用我們家的私人飛艇返回萊恩斯的,比公用的要快得多……唔,我說這些幹什麽?九月的時候,你一定要回家。”
這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嗨。”奧特爾咬着下唇,似是在忍耐,但還是屈從的表示順從。
“爸爸好久沒有看到你了,我們父女兩個要好好聚一聚,波比那個臭小子也想你了,一定要回來啊,不要讓爸爸失望。”傳來溫和的笑聲,但是奧特爾的臉色卻越發的慘白。
“……嗨……這樣的話,我先睡了,父親晚安。”将嘴唇咬出血,然後奧特爾禮貌地說聲再見,等着那邊挂上電話。
“咔噠——”結束的不止是通話,還有她壓抑不住的狂亂心跳。
和這個人說話,心髒似乎都要蹦出胸腔。
壓制不住的恨意,如果不是這個人的話,母親不會死。
還不夠,真的還不夠。
媽媽,你說我該怎麽辦呢?将頭埋在被子裏,奧特爾蜷縮着身子,像是個嬰孩一樣,然後開始低聲啜泣。
擡頭看看表,五分鐘之後,她停止哭泣,然後走進洗手間,用冷水洗洗臉,回到卧室,拿出手機,在電話簿裏翻了翻,按下了通話鍵。
“喂,揍敵客先生,我是奧特爾?布萊克。”
那邊沒有回音,但是奧特爾知道那只是殺手先生的習慣罷了,于是徑自說:“我想知道,我的賬戶裏還差多少能夠完成那個任務。”
“嗯,你還差了十七億六千八百萬戒尼。”
“是嗎?我知道了,麻煩你了,餘款我會盡快籌備好。再見。”兩個都不是話多的人,整個通話不到十五秒。
奧特爾開始沉默,她要從哪裏才能搞到着剩下的十七億六千八百萬戒尼呢?
已經快要到了山窮水盡的絕路了,七十億中的前五十二億三千二百萬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怎麽辦呢?就算是自己去當賞金獵人,在艾珍大陸的這個角落,脫不開身的她又能如何呢?至少也要回到優路比安去……
趁着拍賣會,能夠拿到一筆錢,然後請求休假,到天空競技場去吧……雖然不是她想要的途徑,但是是最快的一種方法。
一定會成功的,她這樣加強着自己的信念。
無論用什麽方法,也要毀掉布萊克家……毀掉黑道是不現實的,就算是殺光了現在的十老頭,還會有新的家族頂上去,所以還是現實一點比較好。
她忽然想到了前幾天看到的火紅睛,那鮮紅的顏色依然在腦中徘徊。
她想到了一個主意然後又馬上否定,這樣的話代價太大了……她受不起的。
搶走強盜的東西,真是太瘋狂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就是說了平均下來絕對是日更的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