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戲裏的妻子來找我了 - 第 52 章 (15)
她“請”了出去。然後兩人一前一後的守住機艙兩頭的過道口,不讓人靠近。
“能不能專業點?”蘇以陌叉腰歪頭看他,語氣放緩和了一些:“公是公,私是私,能不能公私分明?”
南玄策冷哼一聲,雙手抄在胸前,反諷道:“比不上你,公私分明的人會不知廉恥的用胸貼別人的手臂。”
蘇以陌臉一熱,她剛剛對他的親昵其實已經是向他在示弱,他竟然還故意誤會她工作時不檢點!不想在這事情上糾纏下去,繼續糾纏還不知道南玄策會腦補出些什麽。
她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冷靜:“南玄策,項目在這一周有了變化,我們需要盡快拿出圖紙方案報批。”
南玄策半眯着眼,上下打量她說:“你這是在求我?”
蘇以陌冷靜的答:“不是求,是我們之間簽訂合同賦予我這樣的權利。”
還嘴硬,你服個軟會死?!
“合同?”南玄策冷笑:“哪條規定了我必須随叫随到修改圖紙?”
蘇以陌在暗金色包掏出一本合同影印本遞到他面前。南玄策手上随意翻了幾頁,眼睛都盯着蘇以陌:
她是算好了他打算說什麽?連合同都随身帶着來應對他?其實她只要撒個嬌,他就會任她予取予求!撒嬌?這個女人撒嬌的時候屈指可數,他大概又想多了。
把合同拍在座椅扶手上,拾起掉落的圖紙,沒好氣的問:“有什麽地方需要改的?”
蘇以陌見他有所松動,不緊不慢的指着幾個地方說:“不是要改,是內容有增加……”
她先肯定了南玄策所做的前期調研,非常深入。然後草案設計的主題和立意也非常符合要求,幾個主要的景觀設計也非常出彩。
她說:“現在是總體規劃設計這邊,幾個功能館有所調整,除了增加博物館,又新增了手繪漆器體驗館,希望能夠對相應的道路系統進行修改,然後景觀設計繼續跟進。”
于是兩人對整個項目增加了規劃之後的布局進行了一番“友好”讨論。
南玄策的電腦包其實就在飛機上,他懶得去拿,就和蘇以陌用那本合同影印本背面寫寫畫畫,記錄下兩人激烈讨論後的結果。
同一張紙上,南玄策的字剛勁有力,鐵畫銀鈎。蘇以陌的字也不逞多讓,俊逸灑脫。不是親眼看她寫下,恐怕不會有人認為這筆字出自一個女人的手。
南玄策忽然想起來蘇以陌離開那天留在桌面上那張寫着“謝謝,再見”的字條。他現在理解自己當時為什麽那麽憤怒,當時他應該是誤以為那字條是周至绫代寫的。
想起他之前為了讓蘇以陌不被咖啡毒害而想讓“鈴咖啡”搬走,也是有點搞笑……
“玄策,南玄策!”蘇以陌把手在南玄策眼前晃了好幾下,南玄策才回神,就聽蘇以陌調說:“你怎麽聊着聊着神游千裏之外了?”
南玄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思緒飄得那麽遠,他有些心虛的垂眸假裝看圖紙。
蘇以陌卻不知為何像觸電一樣腿往後縮了縮,腿上的草圖和他們剛剛寫畫的草稿“嘩啦”一聲全掉在座位下。
南玄策這才發覺,蘇以陌剛剛是側坐着,她的膝蓋自然的偎在他小腿外側,隔着西褲,他現在能感受到她腿挨着他時的微微的涼意。
他擡頭正好對上蘇以陌那雙有點無措的眼。她大概是想要避嫌吧……他剛剛說她公私不分!
南玄策沒有說話,俯身拾起圖紙和草稿,卷好圖紙又把聊天的草稿整理整齊放在一邊,才幽幽對蘇以陌說:“腿想挨着就挨着吧,人都能給你,更何況是條腿。”
蘇以陌:“……”
南玄策抿唇看着她,良久,她才試探着問:“不生氣了?”
他低頭看着她拽着他胳膊的手不禁有點好笑:“你先說說我為什麽要生氣?”
“陸天成的事情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蘇以陌低着頭偷瞄他。
“陸天成?哼——我還沒放在眼裏!”南玄策臺手勾起她的下巴,讓她的眼睛與他平視:“想看就看,偷偷摸摸的看我可是要收錢的!”
蘇以陌擡眸看他:“那你氣什麽?氣我一遇到龐家的事情就把你抛下?”
南玄策恨恨的剜了她一眼,說:“你還知道!”
蘇以陌撫上他的雙頰,突然捧住他的臉,說:“以後不會了!”
“怎麽?”他眼裏分明是你怎麽突然就能放手了?
“我說以後不會了!”蘇以陌重複了一遍,她的眸子裏全是他,頗為得意的說:“我說服了陸天成,等他腿傷養好就去盤龍上班!”
南玄策愕然:“……”陸天成不是南老頭座下第一狗腿,他怎麽舍得讓他去盤龍?
他想起剛才,調侃了一句:“你□□他了?”
“滾!”蘇以陌兇相畢露,掄起靠枕要拍他臉上,僵持一下,最後舍不得拍,氣得扔他懷裏。
“行行行,我錯了!”南玄策舉手告饒,末了還問了一個他從剛才就想問的問題:“你把陸天成弄到盤龍,不怕他和龐廷昀幹架?”
“敢!”蘇以陌說:“他倆本就不是什麽深仇大恨,是阿昀少年意氣罷了!以後是一家人,還能翻天不成?再說不是還有阿煜看着?”
南玄策倏地擡頭,頗為玩味的重複她的話:“一家人?”
“……”
蘇以陌正要回答,機上的廣播通知準備降落。四人回位置坐好,不一會兒,飛機降落在K城機場。
阿歡早安排好人送了車過來。在航站樓出口和來人交接好車,南玄策把他的小行李箱安置好去接蘇以陌。
不一會兒蘇以陌和何懼推着行李出來了。四個巨大的皮箱和三個小提箱,引得路人頻頻側目。南玄策和阿歡趕忙下車幫她倆把行李箱放到車尾箱。
“這麽多東西你這是搬家啊?”南玄策随口說了一句。
“可不是嘛!”何懼接口道:“這是她挑挑撿撿必須帶的行李的三分之一!剩下的要走貨運送來,過幾天吧!”
南玄策一臉難以置信:“你這是真搬來了?”
蘇以陌拍拍自己的行李箱,笑靥如花說:“不歡迎?姐在C城是有房子的人了,當然是要搬來長住的。不過在房子裝修好之前,先住你那裏可好?”
南玄策想起她喝酒贏了孔侑佳家的老宅的事,興奮的摸了摸鼻子:“你一輩子住我這兒我都沒意見!”
四人驅車回了C城,南玄策把蘇以陌送到了市中心公寓,卸了行李,他目光灼灼對蘇以陌說:“先休息一下,七點我過來我們一起去吃飯,然後帶你去看個人。記得帶一套好活動的衣服,晚上用的上。”
南玄策七點準時來接蘇以陌。他身上穿着深藍色真絲襯衫,黑色西褲勾勒出他筆直修長的雙腿。
他的臉也仔細的刮過,臉上細細的胡茬已經不見了,有淡淡的須後水的味道。
蘇以陌打趣說:“你穿這一身……如果我不穿套晚禮服,都感覺壓不住你的氣場。”
南玄策扶着門框舔了舔後槽牙,壞笑道:“不穿……能壓住!”
“滾滾滾!”蘇以陌臉一紅“啪”關上房門,十分鐘後,她換上了黑色蕾絲襯衫和同色的高腰闊腿褲,黑色的綁帶平底鞋。
她背上背着個極簡造型駝色麂皮雙肩包,看不出廠牌,鼓鼓囊囊,似裝滿了東西,他猜大概是晚上用的衣服吧。
“不是說好換晚禮服的嗎?”邊說着要去接她肩上的包。
蘇以陌沒讓他碰,裝傻反問:“說好了嗎?說說而已,這一身更好活動!”
不領情算了!南玄策把臂彎遞給她,她自然的伸出纖細的胳膊挽了上去。兩人下了樓,開車去了附近一家私房西餐廳吃飯。
西餐廳的老板是個法國人,妻子是中國人,五張桌子的小店今天爆滿。中途還有一個青年求婚成功,火紅的玫瑰,歡快的小提琴演奏,店裏的氣氛更是被推到高潮。
蘇以陌臉上帶着笑意一直看着遠處對面桌的欣喜男女,南玄策邊切着牛排,邊問:“你喜歡這樣的?”
蘇以陌臉上笑意不減,叉了一小塊蘋果沙拉放進他嘴裏,揶揄他:“不,還是某人有創意,火車上的一碗粥……哈哈哈!”
南玄策額上青筋一跳,也沒有反駁。他那天也是急了,趕着在她生日前送家傳的戒指給她,想把她定下來。後來一想,她沒有立即答應,是時間不對,過程也不對!
他有心補一個更盛大的求婚儀式給她,求婚的戒指都加急定做好從倫敦帶回來了,就放在他車上。
晚飯熱熱鬧鬧的吃完,天已經黑了。兩人上了車,南玄策輕車路熟的把車開出了城。
路上的車越來越少,路燈間的距離也越來越遠。車最後倚着一條青磚的圍牆停下,滅了車燈,月光依稀可見人影。夏夜的蟲鳴在耳邊此起彼伏,讓此地更添靜谧。
适應了黑色光線,南玄策從車尾箱取出一把白菊和半打冰的罐裝啤酒。蘇以陌本是要問:我們要去祭拜誰?生生被這半打啤酒給憋回去了。
南玄策見她欲言欲止的抿唇,問:“你不怕麽?”
蘇以陌翻了個白眼:“來都來了,有你在我怕什麽?還是你心裏有鬼?”
南玄策:“……”果然是個膽大心大的!
南玄策帶着蘇以陌爬上車頂,踩着圍牆上的牆磚翻進了院內。蘇以陌把菊花遞給他,他接了放好正要伸手抱蘇以陌下來,她自己已經利落的從牆頭跳下。
拍拍手上的灰,蘇以陌一擡頭,一排排整齊劃一的制式墓碑矗立在挺拔松柏間,莊嚴肅穆。
蘇以陌這才忍不住問:“這是哪裏?”
南玄策整理好花束,說:“烈士公墓!”
蘇以陌心念一動,很快就知道他來幹什麽了:“你來拜祭你大舅?”
“嗯!今天是他的祭日!”南玄策知道她記憶力超群,也沒有多言,拉着她的手走上了臺階,來到楚朔的墓前。
怕壞人報複,所有的烈士墓碑上沒有名字也沒有相片,家屬僅憑記憶知道烈士葬在何處。楚朔的墓地打掃得很幹淨。墓碑的前面的大理石臺上放滿了新鮮的小白菊,一朵代表着一個人。顯然是白天有人組織來祭掃過。
唯一的一束花是一大束紅色的玫瑰,一共有九朵。南玄策知道是誰送的。這是她和大舅的約定——抓住盤運暠就結婚。
盤運暠死後那天晚上他給她打電話報信,後來老媽楚悅告訴他說,那人和他挂了電話後,在家啕嚎大哭了一場……
這些年,除了那年他游歷全國不在C城,幾乎每年他都會在楚朔的祭日深夜來拜祭他。有時候他會遇到其他來拜祭的人,有時候沒有。
南玄策把帶來的白菊放在墓碑處,恭恭敬敬的鞠了三個躬。蘇以陌被他拉着,也跟着鞠了三個。
躬鞠完,南玄策将墓碑前方的大理石臺上的小白花清理成一堆。兩人席地而坐,南玄策拉開一罐啤酒放在墓碑前,然後給兩人各開了一罐。
蘇以陌默默的看着他做這一切,接過了他遞過來的啤酒,說了一句:“要是有下酒菜就好了!”
南玄策啞然失笑,他喝了一大口啤酒,才說:“真的不害怕?”
蘇以陌不以為然:“有什麽好怕的,周圍都是為國捐軀一身正氣的烈士,宵小之徒都不敢貿然靠近,更何況是鬼!”
南玄策握着酒的手一緊,往她肩頭一靠,淡淡說:“我害怕!”
蘇以陌的手攀上他的肩,側臉用下巴抵着他的額頭說:“不怕,不怕,我在呢!”
“你聽說過我在C城大學附屬醫院心理科病房住院半年的事吧?!”南玄策閉上眼睛,回憶着往事。“也許大家都選擇性忘記我大舅收斂時的模樣,我還記得……”
蘇以陌輕輕拍着他的肩膀說:“聽你說過一些。為什麽會入院?”
南玄策慢慢的說:“十五年前的今天,盤運暠讓人給我送了一張光盤和一把帶血的匕首。那光盤內容就是他如何折磨我大舅。
我之前一直以為我大舅出差不在C城。等我帶人趕到的時候,已經無力回天。可我能感覺到他手上還有溫度,有溫度……”
那種來遲的無力感和深深的自責與悔恨,日夜纏繞着他,讓他窒息……
蘇以陌感覺到肩窩有些濕潤,到底沒有伸手幫他擦拭眼淚。
她想起塌方事故那時候,她被盤運暠綁走,若不是她碰巧掉到那個深深的廢棄陷阱裏,他要是和盤運暠對上,會是個什麽樣的你死我活的?以盤運暠的手段,怕是南玄策最後活下來也會被他逼瘋吧?!
忽然慶幸他現在還能在她身邊好好的。他這麽硬朗的人這會兒露出最軟弱的一面……或許假裝沒有發現他流淚會更好,肩膀借他靠了!
很快,一罐啤酒喝完,蘇以陌給他開了一罐,也給自己開了一罐。
她說:“你還記得你在國內考察的那一年說要我坐飛機過來陪你過生日……”
肩上的人沒有動!
其實她提起這個話題,南玄策就立即想起了那年這個時候的光景。
那年,他離開新銳國際,獨自一人開車在國內考察中。生日的前夜投宿在路邊一個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小客棧裏,房間裏除了一張床什麽都沒有。
那時候不像現在,到處都是無線WIFI,手機流量不限量。他給電腦配了無線網卡,可那網速只能用“呵呵”形容。
他記不清那天之前在網上做了什麽,就看見十二點剛過,她QQ上給他發了個簡短的消息過來:25歲生日快樂,天天開心!
他當時就覺得特別委屈,他不開心,一點也不開心,明明身負才華卻看不到未來!
記得他當時給她回了一句:我想你了!你過來陪我過生日!
她問:你在哪?
他給她發了他當時所在城市。
她的回答很簡短:太遠!
他又說:你不來也沒關系,今晚上會有朋友和我一起過!
她問他:他們怎麽和你一起過?
他答:他們開車過來,已經在路上了,你想來可以坐飛機過來。
她答:有機會。
其實那天他騙了她,他沒有告訴除她以外的任何人他在哪裏,也不會有朋友來和他慶生。
生日那天晚上深夜快十二點,他找了個網吧登錄了游戲。她立即發現了他,私聊問:今天玩的開心嗎?
他答:開心,喝了酒,有點醉。
她又問:喝多了怎麽不去睡?
他答:想你!
她直接忽略這兩個字,問他:今晚有沒有蛋糕?
她好像對生日有沒有生日蛋糕特別執着,仿佛生日只有吃了生日蛋糕才叫生日,才會圓滿。
他記得他當時是想回答有吃的,後來想想他生日沒有她不圓滿,就讓她的想象也不圓滿吧!于是他實話實說:沒有!
她立即給他發了個生日蛋糕的圖,好像有這個圖他就吃到了蛋糕一樣。他笑她幼稚卻也是心領了!他其實好想和她說他今天就是一個人,他是真的想她能來和他一起過生日!
眼淚在暖暖的夜風中消逝,仿佛從來沒有來過。
南玄策驚訝于自己能記住那麽多年前和她游戲裏說話的細節。卻聽蘇以陌說:“其實那夜我有想過真的飛過去找你,可我若是走,便只剩下爺爺一人苦撐大局,阿煜阿闳都還不能獨擋一面……”
南玄策忽然想起什麽,開口問她:“有件事情我一直不太明白,為什麽你爺爺對我們的事了如指掌?我是指游戲裏的那些事……”
“號是他的!”
冷不丁聽見蘇以陌嘴裏冒出這個答案,南玄策的額角還是不自覺的抽了好幾下。
又聽蘇以陌解釋道:“他無聊無意間點到這個游戲頁面就跑進當單機游戲玩,後來發現不是那麽回事,就把號丢給我玩……”
南玄策忽然想起,她好像在游戲裏問過他好幾次:“要是以後來上號的人不是我,你會怎麽辦?”他那時候壓根兒就沒有想過這一層,什麽怎麽辦?
南玄策問:“那昵稱叫‘最是絲繁搖落處’什麽意思?”
蘇以陌說:“那是爺爺想奶奶了!”
南玄策:“……”他又開始犯蠢了,納蘭性德的這首詞确實是這個意思,思念亡妻!
南玄策好不容易消化,接受這一事實,然後問出他最不想問的,也是最難堪的:“難不成有時候我和你說的私密話是對老爺子說的?”
蘇以陌反問:“我們之間有私密話?”
南玄策:“……”
蘇以陌似恍然大悟說:“即便是爺爺上號他也會把你說的話一字不漏的告訴我。那年你私下說要護我周全的時候,爺爺也在。他說我挑人很有眼光,如此有擔當的年輕人不多見了……”
南玄策:“……”
蘇以陌:“爺爺很少這麽評價年輕人,給你那麽高的評價實在是少見!”
南玄策終于把頭從她肩膀上擡起來,轉頭對上蘇以陌的臉,似笑非笑說:“這叫評價高?”
蘇以陌莞爾一笑,答非所問:“給你聽聽他怎麽評價阿煜的:此子頑劣,自由散漫慣了,不堪大任!”
蘇以陌把老人的語調學得惟妙惟肖,南玄策不禁都想起那遺照上端方的老人說這話的樣子。
“還有,喜歡吃生日蛋糕的是爺爺!”
南玄策:“……”
倆人又繼續和楚朔的墓碑說了一些話。酒喝完了,兩人也準備離開。
南玄策先站起身來,他俯身雙手攀在她的肩上,勾人的丹鳳眼盯着她,無比認真說:“蘇以陌,還有件事情我想問你,你要如實回答!”
蘇以陌見他如此鄭重,以為他要問他求婚的答案,于是點頭說:“好!”
南玄策說:“還是游歷全國那個生日前的晚上,我和小馬兒姑娘那時候已經分手了她又來求複合。那夜我所有的朋友都勸我回來上了她然後娶回家,這個女人值得娶!只有最兒……”
小馬兒姑娘是蘇以陌給他前女友取的“代號”,他沒告訴過她那女孩叫什麽名字,她只知道那女孩比他小三歲,就自作主張按屬相叫人家“小馬兒”。
“最兒怎麽樣?”蘇以陌一臉正氣凜然等着他說下文。
“只有最兒,勸我好馬不吃回頭草,既然分了就不要強求!那時候說這話的人是你還是爺爺?”南玄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不放過一個細微的表情。
“是我!”蘇以陌答得幹脆又坦蕩:“怎麽?”
“你當時是怎麽想的?人家都說勸和不勸離!”
“怎麽想?”蘇以陌笑得狡黠:“我都承認是我說的了,我怎麽想……你猜!”
南玄策:“你喜歡我!所以我和她分手你樂見其成!”
蘇以陌:“……”
南玄策不依不饒:“好你個壞女人,要不是你,我孩子現在都可以上街打醬油了,你賠我!”
蘇以陌揚手聳肩一臉無辜:“怪我咯?那麽多人勸你你不聽,獨獨聽了我的話,這說明了什麽?”
“說明了什麽?”
“說明你和她沒緣分!”
“你怎麽不說是你揮劍斬桃花?”
“耍無賴也不要這樣!你心中早有斷決,輪得到我揮劍?”
“我就耍了你能把我怎麽樣?”南玄策臉上勾起一抹壞笑,這模樣他要幹什麽蘇以陌再清楚不過。
她想要站起來,被他按了回去,她急了:“南玄策,這還在你舅舅面前呢!”
南玄策森然一笑:“知道在我舅舅面前還不快點賠!”
蘇以陌似破罐子破摔,取下背後的背包,從裏面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長方形禮物塞他手裏,沒好氣的說:“喏,賠你!”
南玄策撕開包裝,裏面是一條玉溪煙。這個是怎麽個賠法?看這包裝是生日禮物,一條煙就想打發他了?他好久都沒抽煙了好不好?!十天呢!
他沒有多想,看看手腕上的表,讨債似的說:“時間已經過十二點,現在是我生日了,有什麽話趕緊的!”
他在催她的答複,她怎麽會聽不懂!蘇以陌兩只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唇角上翹,兩個小梨渦淺淺的輕顫,說:“我已經給你了啊!”
南玄策開始以為她是一語雙關,可看看手裏的煙,他好像明白了什麽!
他們C城市井有一個順口溜:抽紅河讨惡婆,抽玉溪娶賢妻……他在游戲裏有一次出去買煙順口和她說了一次,她竟然連這都記住了!
她這是答應了?!幸福來得太快,南玄策興奮得一把抱起她原地轉了好幾個圈,若不是蘇以陌提醒他還在烈士公墓,他都不知道他會幹出什麽出格的事來!
收斂了情緒,南玄策和蘇以陌十指相扣在楚朔的墓前鞠躬告別。兩人沿原路返回,南玄策一手抱着他的煙一手摟着媳婦兒,笑得像個傻子。
蘇以陌故意氣他說:“好像好久沒見你抽煙了,上次在帝都,那麽緊張的時刻也沒見你拿煙出來,是戒了?那把煙還給我吧!”
南玄策把他的“訂婚”煙緊緊抱着:“不給,不抽也要回去供着!”
“真戒了?”蘇以陌知道他平時靠抽煙解壓思考,怎麽說戒就戒了?
南玄策說得風輕雲淡:“那天在工地找不到你,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我發過誓,你要還活着,我把煙戒了!”
蘇以陌:“……”不是在烈士公墓,她都想親他了!
青磚圍牆就在眼前。
南玄策問:“今晚要不要跟我回我家?”
蘇以陌想了一下,有些緊張的看着南玄策說:“不好吧?又這麽晚了,打攪你爸媽,再說我什麽禮物都沒有準備!”
南玄策低頭悶笑一聲,說:“把我給你的翡翠戒指戴上,別說晚,你就空着手去,只要你一只腳跨進我家的門檻,他倆得從床上爬起來給你禮物!”
不知道什麽時候烏雲遮月,黑暗中兩人翻上牆頭,忽然見到牆根下有個橘紅色的光點忽明忽暗。
南玄策覺得蘇以陌的手一緊,知道她是吓了一跳。其實适應了黑暗,不難看出那是牆根下立着個人正在抽煙。
南玄策也不問,往年他有時候也會遇到別的人來掃墓,既然人家不說話,他也不搭腔。
他扶着蘇以陌踩着車頂跳到地面。腳剛落地,停在旁邊的車大燈忽然亮起。兩人被強光照得睜不開眼睛,連忙伸手擋在眼前。
緊接着,越來越多的車燈亮起打在他倆身上,南玄策這才發現,他倆連車帶人被一個車隊圍成個半圓堵在了牆邊上。
待到眼睛适應了強光,他認出了來的人和車。站在牆根下抽煙的是柳雲玖,車上是孫黛。最先就是他倆的車亮燈。
然後還有阿歡,何懼,魏毅昕,隋棠,隋岳,陳思媛,鐵博,孔侑佳,徐來時……有蘇以陌認識的,也有好多生面孔,都是南玄策的朋友!
一輛巡邏的警車從路邊經過,幾個穿着制服的警察從車上下來,打着手電對着一群人大喝:“在幹什麽?深更半夜不睡覺,跑來烈士公墓搞什麽?”
這耳熟的聲音,不是王宏偉是誰?!烈士公墓在他的轄區!真是巧了,南玄策正要和他招呼,只見王宏偉冷着臉,大手一揮對屬下說:“把中間那一男一女給我抓起來!”
南玄策:“王宏偉,你個王八蛋!”
王宏偉一本正經說:“辱罵人民警察,帶回去關一晚上,明早上扭送民政局!”
衆人:哈哈哈!(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完結了!第一篇完結文!為自己的堅持點個贊!
謝謝大家耐心等候!
麽麽噠!比心!
之後會對前面章節進行修訂!
修訂結束或許元旦後會開新文,大家到時再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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