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入男神小隊 - 第 94 章 ·
船兒搖啊搖, 将渠酒一路搖到了古玄的家裏,此時,古玄已經将昏迷的封清月放在了他的大床上。
古玄的房間一反深淵黑色的常态, 反而是清新的草綠色。
封清月躺在潔白的大床上, 整個身子都藏在輕柔的羽絨被裏,只露出了一張小臉。
古玄扶起她,将一杯水湊到她的唇邊。
封清月唇上的破口觸碰到冰涼的液體,蹙着眉避開了。
突然,封清月體內一股暖流湧出, 緩緩治愈着她唇上的傷口。
古玄見她好了,也并未覺得奇怪, 接着便繼續喂水。
水流順着食道而下,流入五髒內府,緩緩消除着體內的粉色粉塵顆粒。
封清月體內的粉色粉塵顆粒是清除了,但那些顆粒早已侵入了意識空間,非物理手段可以化解。
古玄将水杯放下,扶着封清月再次躺下。
突然,一個黑色身影出現在房間內。
黑色身影仿佛一個黑洞, 将周身的光亮吸收殆盡。
黑影站立在古玄的身邊,一只手按在古玄的肩膀上。
“玄, 你的靈魂不能離體!”
黑影的聲音嘶啞低沉, 仿佛是地獄之聲。
古玄冷冷的看向黑影, 語氣堅決:“我必須要救她。現在,只有這一個法子。你連靈魂體都沒有,根本幫不了我。”
黑影直接一揮手, 将古玄的靈魂體封在了體內。
“解開”古玄攔住了黑影,不讓他離開。
黑影的目光掃過床上的封清月, 閃過殺意。
古玄擋在封清月的身前,也擋住了黑影的視線。
黑影收了殺意,聲音暗啞:“古玄,你的命是我救的,我說了算。”
話落,黑影瞬間離開。
古玄追随黑影而去。
古玄向來不喜人伺候,更不讓任何人進入他的私人領地,渠酒一路無阻的進入了房間。
此時,房內只有封清月一人。
通過簡單地檢查,渠酒便知道古玄已經清除了封清月體內的粉色粉塵顆粒,便一下子放下心來,在床邊席地而坐,準備靠自身逼出他自己體內的粉色粉塵顆粒。
許久,渠酒将體內的全部粉色粉塵顆粒一點點逼到左手臂,讓那些顆粒順着血液流出。
血液流了一地,渠酒的臉色也變得更加蒼白。
待顆粒被全部逼出體外,渠酒拿出一瓶創傷藥,将藥粉撒在傷口處,傷口處的血液漸漸止住。
随後,渠酒雙腿盤坐,呈冥想姿勢,意識進入意識空間中。
渠酒的意識空間中,入侵的粉色粉塵顆粒早已化為粉色霧氣,彌漫在整個空間中。
渠酒的靈魂體微微晃了晃,似乎又有些醉了。
這些粉色粉塵顆粒,也稱迷醉。
迷醉,除了瓦解人的意志,還會喚起靈魂深處的記憶,構造起一個夢幻的空間,讓人永遠沉睡期間。
渠酒閉上靈魂的雙眼,将意識放空,感知着空間中的全部自己的部分,讓它們與迷醉産生排斥之力,将迷醉一點點擠出意識空間。
渠酒的靈魂體與迷醉一點點地進行着拉鋸戰,你來我往,你進一寸,我進一尺。
與迷醉的争鬥消耗了渠酒的大部分精神力,渠酒的身體也跟着微顫,額頭上冒着大粒的汗珠。
最終,迷醉被逼到了角落,形成粉色的一團。
那個角落,還有着被遺忘的記憶水滴。
渠酒怔了怔,這是什麽?
在渠酒微怔之際,迷醉也發現了那一堆記憶水滴晶石,迷醉歡呼雀躍地撲向記憶水滴,将它們全部包裹住。
水滴晶石,融化了。
一幕幕被塵封的記憶撲面而來。
……
那一年,他從絞殺場下來,身上傷痕累累,一回到星河戰車,便看到了那個純淨天真的姑娘。
他從一出生便生活在血腥與暴力之中,活在暗無天際的黑暗裏。
唯一一次幸運的事,便是被星河帶進了星河小隊裏。
為了一次次的證明自己,他一次次進入絞殺場,一次次渾身是血的出來,哪怕後來獲得了星河書冊的承認,他也保留了這個習慣,隊友們也見怪不怪。
可是,那是第一次,他想藏起那麽狼狽的自己。
“你好呀,我是星河的朋友,炫幽,你呢?”
看着炫幽清澈透亮的眼眸,渠酒第一次落荒而逃。
“絞殺場那麽危險,你能不能不要去了呀?我們都很為你擔心的。”
因為她的一句話和擔心心疼的目光,他再也沒有進過絞殺場。
……
炫幽的目光,從來只為星河停留,他剛開始認識她的時候,便明白了。
可是,不經意間,他總是偷偷的将目光落在她身上,隐隐希望,她的眼瞳裏,也能有他的存在。
可是,炫幽卻只和星河一人好。
即使後來聽說星河有個未婚妻,她也義無反顧。
于是,他只能将心思暗自藏在心裏,将那些心動的瞬間封藏起來,形成一顆顆記憶水滴晶石。
每一顆晶石,代表一次心動。
……
隐隐約約間,渠酒似乎又回到了炫幽還活着的時候。
只是,那個被注視的人,成了他自己。
渠酒,沉醉在了溫柔鄉裏,不願再次醒來。
……
最後一顆記憶水滴晶石也融化了,融入了渠酒的記憶中。
夢幻空間裏,炫幽的樣子,變成了封清月。
渠酒微怔,關于封清月的一切記憶連帶的流入他的腦海中。
是了,炫幽已死。
整個空間支離破碎,意識空間中的迷醉也消失無蹤。
渠酒睜開雙眸,看着青綠色的房間和床上的封清月,恍若隔世。
他身體內的迷醉已經清除了,但封清月的還沒有。
渠酒搖晃着站起來,坐到床邊,右手貼到封清月的額頭,再次閉上雙眼。
渠酒的靈魂離體,進入到了封清月的意識空間內。
這是渠酒第一次進入封清月的意識空間。
蒼茫茫一片。
渠酒将意識蔓延到整個空間,找到了在空中茫然的封清月。
封清月怔怔的回望,雙目空洞。
渠酒延伸的意識,停住了。
她的靈魂體,怎麽是殘缺的?就像有人硬生生的,将靈魂一分為二。
還有,為什麽她的靈魂體給他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呢?
封清月的意識雖混沌,但也察覺到了外人的入侵,一時間有些焦躁。
渠酒用意識撫慰着她,讓她漸漸安靜下來。
随後,渠酒的意識繼續延伸,驅趕着意識空間中的迷醉。
相比于渠酒的,封清月意識空間中的迷醉就要少得多,渠酒的壓力就少了許多,并且,渠酒也不會受她的記憶的影響。
意識進一步延伸,不可避免的,她從小到大的記憶,一一暴露在了渠酒的面前。
渠酒匆匆掠過,盡量不去看那些記憶,将心思全部放在驅逐迷醉上。
突然,渠酒的意識像是碰到了冰川,撞得震了一下。
渠酒集中意識,盡力穿冰而過。
一些本不該出現的記憶撲面而來。
那是屬于炫幽的。
炫幽生長、飄蕩于宇宙海中,在懵懂間,産生一點點意識。
炫幽偶遇一個男人,跟随他學習、成長,紮根于那個男人的宇宙中。
炫幽……
最後,炫幽死亡,殘缺的靈魂飄蕩在藍星,一次次轉世重生,藏匿于凡世間。
每一次轉世重生,冰層便會厚上一層。
若不是這次渠酒偶然闖入,也許這個秘密永遠不會浮于水面了。
冰層下,隐藏着炫幽一生的記憶,也隐藏着一次次轉世的記憶。
其中,卻唯獨缺了星河的記憶。
渠酒收回意識,重新看着漸漸清醒的封清月,離開了這片空間。
渠酒睜開雙眼,凝視着封清月,眼神複雜。
他打消了想再次塵封心動記憶的念頭。
已經錯過一次了,好不容易有了重來的機會,他也想要勇敢一次了。
“原來,無論忘記多少次,我還是會愛上你。”哪怕你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模樣。
渠酒呢喃,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吻了上去。
吻很輕,像是在親吻最珍視的寶貝。
封清月的意識回籠,感覺嘴唇上癢癢的,眼睛一睜,便看到了放大版的渠酒,一下子愣在當場。
渠酒臉色微紅,一下子收回了,臉色不自在的問:“你好點了嗎?我剛才在幫你清除意識空間中的迷醉。”
治療還需要接吻麽?
心裏雖然這樣想着,封清月卻不敢問出來,只好紅着臉匆匆回答:“好了好了,沒事了。”
見封清月準備将之前的事情都忽視過去,渠酒一沖動,握住她的手,道:“清清,我會對你負責的。”
渠酒的聲音溫柔似水,百般纏綿。
封清月吃驚的盯着渠酒,渠酒這是被附身了?
她不自在的笑笑,動了動四肢,沒發現有酸痛感,心一下子放下心來,擺擺手,說:“小事小事,不就是人工呼吸嗎?情況緊急,我也理解的,要不是你幫忙,還不知道會在叢林裏發生什麽。”
封清月回憶起叢林裏無數遍的人工呼吸,至于最後情不自禁地熱吻,已經被她選擇性忽視了。
渠酒也不逼她,畢竟時間還長,不是嗎?
已經沒有第二個星河來和他争她了。
他也不會再退讓了。
不久後,古玄再次進來,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尴尬氣氛,将一塊黑色的木頭放在封清月的手中。
“小月亮,這就是玄烏木,我幫你們去取回來了,你們就不用再去了。”
“還有對不起,我真忘記叢林裏有迷醉了,我去過千萬次,從沒迷過路,也沒有碰上過迷醉。”
古玄語氣誠懇,深情地望着心愛的女人。
“那我們先回去了”不等封清月做任何反應,渠酒拉着她避開了古玄的目光。
渠酒拿出一顆小鹿鹿的瞬移果,示意封清月:“先回封寒那兒。”
封清月點頭。
兩人一同消失在房間內,徒留孤零零的古玄一個人。
渠酒和封清月回到封寒的房間時,正好碰上封母和封筱筱照顧封寒。
封清月問道:“你們怎麽會在這兒?”
封筱筱看到封清月,一下子咋呼起來:“好啊,就是你,要不是你,我哥也不會丢下我們,現在也不會躺在床上,你這個殺人兇手怎麽不去死。”
封清月冷笑:“那倒是要讓你失望了,你都還沒死我怎麽舍得先死?”
封母掃過封清月身後的男人,急忙攔住急的跳腳的封筱筱,眼淚鼻涕一把,讨好道:“請你們一定要救好我兒啊,我只有這一個兒子,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麽活啊。”
渠酒避開封母,拿出一壇酒釀,說:“出去,不要幹擾我們救人。”
聽得這話,封母收了哭聲。
早已回到基地的宮饒聽到動靜過來,将封母和封筱筱勸了出去,順便關上了門。
宮饒返回,問:“你們找到玄烏木了?”
渠酒點頭,将酒釀倒進酒杯中,親手喂給了封寒,“材料是有了,若想制作替身木偶,還得半月時間煉制。”
若是以前,渠酒倒還不會上心,不過一條人命罷了,這種生死離別,他見得太多了。
但是現在,一想到封清月重新認了封寒做哥哥,那他也自然是他渠酒的哥哥,他再也不能夠置身事外了。
渠酒的這一瓶酒釀,乃萬千珍果發酵萬年之久才釀制而成,自是珍貴無比。
封寒才喝下一杯,身體的寒氣便漸漸褪去。
杯下來,封寒已經清醒了過來。
“多謝”
封寒上身起來靠在床頭,接過了渠酒的酒杯。
渠酒封上了酒壇,放在了床頭櫃中,“若想根除許願花帶來的控制,只能靠替身木偶。煉制替身木偶需半月之久,這半月,你先每日喝一杯,暫時抵抗寒氣。”
封寒再次道謝。
封清月眨巴眨巴眼,要是渠酒能早日拿出這酒來,她之前也不用伺候封寒了。
渠酒摸摸她的頭,“跟我來一下。”
封清月乖乖地跟着出去。
躺在床上一臉怪異的盯着兩人的背影,總覺得他要失去可愛的妹妹了!
宮饒跟在兩人身後,卻差點撞了一鼻子灰。
渠酒自然是将門帶上了。
渠酒拿出一個火爐,放置在房間中央。
火爐被點燃,燃氣紫色的火焰。
渠酒另外拿出一些紫色的細木,放到一邊,道:“你看着點火,別讓它熄滅了,待火小了,便放一些紫木。”
封清月照做。
渠酒在一旁拿出一把刻刀,逐漸雕出一個人偶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