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羔羊的悲鳴 - 第 24 章 :信徒

2011:信徒

空蕩的古典演奏會廳,仿佛是一座沉睡的宮殿,寂靜而莊重。高高的穹頂上,華麗的吊燈默默地照耀着,如同一顆顆璀璨的星辰。精心雕琢的木質座椅,沿着舞臺兩側井然有序地排列着,仿佛是一群安靜的聽衆,等待着音樂的召喚。

舞臺中央,那架古老的鋼琴默默地矗立,它的琴鍵靜默而沉穩,像是在訴說着一段未完的故事。

整個大廳充滿了期待與尊敬的氣氛,仿佛在這裏,每一個音符都将被賦予特殊的意義。

而以斯帖一眼看到的是站在鋼琴旁邊那位穿着西裝三件套的英國紳士,她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

她是半個小時前收到麥考夫的短信的,讓她帶上長笛來這裏的演奏會廳。

她雖半信半疑,當看到空曠的演奏會廳時,內心的猜想被證實,但還是受到了震撼。

“你是怎麽做到的?”以斯帖還是沒忍住詢問,環顧着空蕩的大廳。

麥考夫只是微微一笑:“正好認識這幢房子的主人。介于你不想當一個街頭藝人。我想這是最合适的地方了。”

他緩步走到椅子前坐下雙腿交疊:“我是你唯一的聽衆。”

以斯帖輕笑,她拿出那根長笛,走到臺上,輕輕放在唇邊。她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吹奏起來。

她的長笛演奏技巧十分高超,悠揚的旋律在空蕩的演奏廳中回蕩。她的手指在長笛上跳躍,猶如舞者在舞臺上翩翩起舞。

随着音樂的流淌,舞臺上的燈光為她的身影披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芒。她的音樂如同故事中的主角,在寂靜的演奏廳中演繹着自己的故事。

《莫紮特D大調》是一首充滿活力和優雅的古典音樂作品。它以D大調為主調,展現出莫紮特獨特的音樂風格和才華。

情感一直是以斯帖欠缺的東西,在音樂中也能表現出來。

麥考夫有一種以斯帖的情感淡漠如一層孔膜包裹的長笛氣孔,就等着一個尖銳的物品刺破這層孔膜,讓裏面洶湧澎湃的情感蓬勃而出。

屆時會如何?

她會走向哪裏?

是新生還是毀滅?

随着以斯帖漸入佳境的吹奏,麥考夫不由地思考。

他想起了和蕾切爾夫人的那個約定。

無論如何,他會做好一個領路人。

麥考夫垂下了眼眸,以斯帖也吹完了最後一個音符。

她睜開來了眼睛,氣息依舊平穩如常,耳旁傳來了掌聲。

麥考夫已經站起來,他的手指輕輕合攏,每一次的拍擊都如同一首優美的交響樂,既富有節奏感,又充滿尊重與贊賞。他的動作從不急促,始終保持從容和穩重。

“你的演奏已經是專業水準了,以斯帖。我為演奏界失去一名長笛手而感到遺憾。”

正如麥考夫之前在信件上所說的一樣,以斯帖一旦精通一樣事的時候就會完全讓她失去興趣。

長笛是,測謊也是。

“你太誇張了。麥考夫。”以斯帖收好了長笛,合上蓋子,潔白的手按在上面低頭微笑。

“現在輪到我了。”麥考夫緩步走上臺,朝着那架鋼琴走過去,他一邊解開他西裝精美的袖口一邊說道,“事實上我更擅長大提琴。”

麥考夫演奏的是舒伯特的《舒伯特小夜曲》。

他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如同一群天鵝在湖中優雅地舒展身體。他的演奏如同一首詩,充滿了舒伯特的柔情與浪漫。

以斯帖突然想起那句用來形容這首《小夜曲》的話。

天鵝将死的時候,會唱出最動人的歌。

演奏結束時,麥考夫輕輕地放下手,留下一曲悠揚的尾音在空氣中回蕩。

他扭頭看向以斯帖,她的神情仿佛還陶醉在歌曲之中。

“我覺得你剛才關于大提琴的話完全是自謙之詞。”以斯帖評價,她和麥考夫并肩走在大街上。

帶着涼意的秋風吹過,人們裹緊了外套,匆匆走過街頭。街邊的咖啡館散發出誘人的咖啡香,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整潔的人行道上,溫暖而寧靜。

“音樂是我們家族的必修課。”

以斯帖穿着皮靴踩到落葉發出幾聲清脆的聲響。

“回英國的日子定了嗎?”以斯帖記得麥考夫說過,他在美國待一個星期。

“是的,你會來送我嗎?以斯帖?”

“當然。”

和麥考夫分別之後,以斯帖收到了弟弟沃爾特發來的消息。

他查到了貝迪麗娅·杜·穆裏埃這位因漢尼拔而名聲大噪的心理醫生。

沃爾特發了地址給以斯帖并囑咐她還是小心為上。

以斯帖收好手機在地圖上規劃好去療養院的路線,她發沃爾特短信,計劃着等麥考夫回了英國,他們就回內華達州去看父母。

她先給那家療養院打電話,預約了一下,順便了解一下穆裏埃的情況。

穆裏埃已經有六十多歲了,除了行動不方便,一切都好。

以斯帖驅車去了巴爾的摩療養院。

她抿了抿唇,她看了一下時間,估計要一個半車程,到那裏剛好可以吃午餐。

————

安西娅作為麥考夫福爾摩斯的私人助理已經有七年的時間了。

最近跟福爾摩斯長官來到美國處理事物,她隐約可以察覺到喜怒不形于色的長官來美國之後,時而陰沉,時而愉悅。

雖然還是那副冷冰冰的臉看不出有什麽變化,但作為呆在福爾摩斯長官身邊多年的安西娅還能察覺出來其中的不同。

她剛剛處理完長官交代的事,去接他處理關于傑斐遜實驗室的事。

“事情辦完了嗎?”麥考夫上車就詢問起安西娅的工作情況,他慢悠悠地整理着自己剛才因為彈琴而解開的袖口

“已經把穆裏埃的線索透露給了霍普小姐。”安西娅感覺長官似乎沒有前幾日的煩躁了,心情似乎不錯。

“穆裏埃那邊呢?”麥考夫接着問。

“她已經答應了,會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訴霍普小姐。而MI5會負責她的安全。”

“漢尼拔萊克特有消息嗎?”麥考夫眼神一如既往地犀利。

“萊克特非常狡猾,跟他的人已經弄丢了他的行蹤。”說這話的時候安西娅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麥考夫,見對方面無表情的臉垂下了眼眸。

“他最終會來巴爾的摩找米娅克萊斯特。”麥考夫确認這一點,但萊克特脫離了他的視線讓他由衷脫離控制的感覺,“加上以斯帖霍普身邊的安全。把監視等級提高到三級。”

“是的,長官。”安西娅看着閉目眼神的麥考夫接着彙報,“傑斐遜實驗室最新證據,已經鎖定了一個嫌疑人。”

“一名摩根州立的大學老師,叫做亞歷山大達默。”

“控制住了嗎?”

“控制住了。”

麥考夫睜開那雙鋼藍色的眼睛,此時被稱為‘大英政府權力最高的男人’露出了獵殺獵物的眼神。

“FBI那邊呢?”

“已經交涉了,福勒局長同意我們參與審訊。”安西娅彙報。

“嗯。”

車裏陷入了沉默。

很快他們就驅車來到了傑斐遜實驗室。

在看了安琪拉蒙特尼羅格用電腦還原了魯迪福爾摩斯受害全過程時,麥考夫沉默了很久。

久得讓安琪拉感覺到有些尴尬,她和被派過來接待對方的斯威特對視一眼。

在她就快用腳趾在地上扣出三室一廳時,麥考夫開口了。

“現場還有一個人。”

“嗯?”安琪拉介于對方特殊的身份沒有往日活躍氣氛的機靈。

麥考夫指着顯示器裏被暫停的畫面:“三個人抓住了他,分別是左右和背後,将他的正面留了出來。他的正前方應該站着一個人。”

“ok。”安琪拉很快就将麥考夫指出的人用電腦模拟了出來,整個畫面就合理了很多,“可屍體并沒有發現第四個人的痕跡。”

“他不需要做什麽。”麥考夫沉聲,“他只需要看着。”

“看着?”斯威特皺眉,“這得有多強的心理素質才能看着受害者被虐殺在自己面前。這看上去更像是私人恩怨。”

“因為,他在欣賞。或者換一句話說,他在挑選。”麥考夫的聲音冷酷的有些不像話。

斯威特沒從他的語氣和表情中看到失去親人的痛苦,他就像第一次見到時冷靜優雅。

“我不是很明白,先生。”

麥考夫瞥了一眼斯威特,僅用一眼他就了解了眼前這個FBI的心理醫生。

他難得有耐心地開口:“他在欣賞他的學生完成的作業。甚至通過作業來挑選他的信徒。”

麥考夫的話讓安琪拉和斯威特都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安琪拉恨不得馬上離開這裏,她一點也不像聽恐怖故事。

而斯威特很快就從中抓到了終點:“所以這三個人都是為了得到在場第四個人的認可才完成這一次謀殺。可,先生,你上次提到他們在吃他?”

斯威特說到這裏他的胃抽搐了一下,隐隐地有些發疼。

“是的。”麥考夫将挂在桌角的黑傘放進了自己的臂彎,他斯條慢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袖,從行動上表達了他要離開的意思。

“我已經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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