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歌目光如炬，灼灼的看着蘇言霁：“你剛剛在說什麽，再說一遍。”

“我……”蘇言霁咬牙道：“我說我就是夜色。”

顏歌啪的一下子打掉了蘇言霁的手,冷哼道：“我知道你是夜色。”可是為什麽在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會漏跳了一拍。其實,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夜色就是寵物夜色的,畢竟沒有那麽巧合的事情。只是這個男人在游戲裏每一次遇見她,就好像陌生人一般,這也使得她打消了懷疑。再說了，他哪裏像是那個會炸毛的夜色呀。

顏歌這麽說就有點冤枉了蘇言霁，因為對于顏歌的了解,所以剛剛變成人的他不敢貿然的湊上前去，只想着怎麽先和她搞熟關系。于是在顏歌眼裏便成了陌生。蘇言霁苦笑：“好吧，我确實是夜色。”

顏歌不幹了，如今再回想起自從在游戲裏見到這個夜色以來發生的事情，從第一次在公共副本裏見到,小和尚送來的匕首，很明顯應該是他授意的。而後是他奮不顧身的相救,卻被自己一刀給殺了。

再一次相遇就是在天州城城主府裏,他們一起掉進了山洞，他若有若無的關心。如果他真的就是夜色，那麽……顏歌微微的眯起眼眸，眉眼中掠過一絲惱意和算計，如果他真的就是夜色，她要他好看！

“算了。”顏歌故作惆悵的搖頭嘆息：“也許我的寵物夜色真的回不來了，本來還準備将他的數據恢複後，好好對他了，哎……”顏歌說着，推開蘇言霁，準備離開。

“哎……”蘇言霁見顏歌欲走，心裏徒然的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連忙攔住她問道：“你要去哪裏？”

顏歌聳肩：“我來南方本來就是為了找夜色的，既然不能找到他，那只好回去了。”說着頓了頓道：“唔，昨天我好像遇見了三日，還是先找他吃頓飯，再回去也不遲。”

什麽？蘇言霁一聽顏歌要去找三日寂靜，心中那更弦頓時繃緊了：“有你這樣的嗎？找人都來個半途而廢？”蘇言霁怒氣沖沖的拉住顏歌，讓她和自己對視：“我是夜色，你要找的人是我。”怎麽能在半途去找別的男人？

“噗嗤……你是夜色，我知道啊……”顏歌道：“你是浮華的幫主夜色嘛，我還記得因為我的寵物崇拜你，所以吵鬧着要改名叫夜色的。”

“……”蘇言霁無語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早知道當初就不取這個名字了。“不是因為崇拜，而是因為我就是夜色啊。”

看着顏歌頗為懷疑的目光，蘇言霁拉住顏歌向外走去。顏歌任由他拉着，倒是看看他要怎麽解釋。蘇言霁一邊拉着顏歌上電梯，一邊說道：“當初你不是給我……咳咳，取名叫灰灰吧，然後我強烈抗議的，因為我游戲名字就叫夜色。”

他見顏歌還是無動于衷的樣子，一邊按了50樓繼續道：“我還記得你第一次殺我的場景。”

“哦？”顏歌挑眉，她第一次殺夜色，還是因為夜色準備咬自己，當時她只是條件反射的将夜色甩了出去，并沒有動殺機，但是他偏偏就死了。

“因為之前你下線，我恢複了玩家身體，那時候正好在混戰，你上線了将我召喚回了身邊。當時我的血量已經見底了，再被你一甩，不死就怪了。”

顏歌信了，只是并不想這麽輕易的就放過夜色，想到當時他消失的時候，自己還為他滴了幾滴眼淚，他倒好，還躲着不見她。所以，顏歌突然就笑了，看着蘇言霁的眸光像是沁出了水一般：“既然你真的是夜色，那我也就放心了……”而後一把甩開他的手，按下了一樓道：“沒想到你是真人，啧啧……你當寵物的時候，沒有好好對你真是對不起了。”她不知道，為什麽玩家會變成寵物，也不想再知道了，此時的她心裏多少是在怨夜色瞞着自己的事情。他該早點告訴自己的，從小到大僅有的幾次落淚，還有一次是為了他，真是憋屈。

蘇言霁不怕顏歌發怒，就怕顏歌這樣的笑容，沒由來的心裏換亂，他慌忙解釋道：“你別生氣啊，我是想以一個新的形象在你身邊，所以才沒有告訴你，”寵物夜色太過毛躁，在她的心裏形象早就毀了，他只是想在她的心裏塑造一個新的形象罷了……不過，歸根究底還是當過寵物太丢人了。

“現在我知道了。”顏歌漠不關心道：“知道你沒有死，我也就放心了，還有什麽好說的。”

“那……”蘇言霁啞言，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麽了，可是顏歌這固執的要走是怎麽回事？他以為，他告訴她，他就是她要找的夜色之後，她不是應該興奮的撲上來，撲到自己的懷裏嗎？“你夠了！”蘇言霁猛地将顏歌拉到身前：“你究竟在鬧什麽脾氣？”

一時間，整個電梯間一片靜谧，唯有電梯不停的運轉所發出的生意。

“叮咚。”電梯到了50樓。

顏歌猛地擡手，拽着蘇言霁的胳膊，順着電梯邊緣，将他整個人踢翻了。蘇言霁一時不察，猛地摔倒在地上，随後顏歌一腳将踩着他的後背，拎着他的後領子，趁着電梯門開的時候，将他整個人都扔了出去。

電梯外，一群員工目瞪口呆。強悍的女人，狼狽的總裁，這畫面太美，衆人都不忍直視了。

顏歌拍拍手，冷哼：“身為寵物，竟然對主人出言不遜，好好反省。”随後潇灑的關上電梯門。

蘇言霁：“……”好不容易站起來，看着在四處圍觀的員工，整張臉瞬間黑了：“看什麽看，身為員工，看老板笑話，都不要工資了是嗎？好好反省。”說着連忙乘坐着另外一部電梯追顏歌而去，這個女人……

剩下面面相觑的員工：“……”等蘇言霁的電梯下去了，所有人哄堂大笑。

蘇言霁追下樓的時候，顏歌正好出了大門，小跑着追上她。顏歌看着蘇言霁，挑眉：“反省過了？”

“反……”蘇言霁嘴角抽了抽：“你到底要怎麽樣？”

顏歌雙手環胸：“好好給我解釋，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就是寵物夜色？”

“……太丢人了。”

“那現在就不丢人了？”

蘇言霁微微別過頭，顏歌可以清晰的看見他耳後的那一抹微紅。“因為我喜歡你啊……”蘇言霁如是回道。

因為我喜歡你啊……

為我喜歡你啊……

我喜歡你啊……

喜歡你啊……

歡你啊……

你啊……

啊……

……

這是顏歌今天第二次聽見同一個人的告白，和第一次有着完全不一樣的感覺，這句喜歡，在腦袋裏，在耳邊慢慢回響，就像是在逼着顏歌不得不面對這一點：夜色喜歡她……“你……你裝什麽純情啊，耳朵都紅了……”顏歌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瞪着蘇言霁的耳朵，卻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耳朵包括那臉頰也紅透了。

蘇言霁愣愣的被顏歌推開，看着顏歌向地下車庫跑去的背影，伸手摸摸自己的耳朵。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純情了，靠……

顏歌坐到自己的車上，身後捂着自己發熱的臉。她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因為別人的告白落荒而逃，真是丢人。胸口是跳動速度越來越快的心髒，耳邊的心跳聲若雷鳴般作響，就連呼吸都有些急促了。顏歌用力甩甩腦袋，讓自己不要去想。她得找個地方冷靜一下……

趁着顏歌要開車的時候，蘇言霁搶先坐到了副駕駛上，一臉壞笑的看着顏歌：“你準備往哪裏逃？”

顏歌不甘示弱：“什麽逃，我有必要逃嗎？”

“那你倒是表個态啊，我喜歡你，你什麽态度？”

“……你喜歡我，我就一定要表态嗎？”顏歌轉過腦袋不去看他，那種呼吸不夠的感覺又來了。

蘇言霁一臉認真的看着她：“是，一定要表态。”

“你……你喜歡我什麽？”

“……”蘇言霁頓了頓，像是真的在仔細的回憶自己在喜歡顏歌什麽，好像這樣粗暴，脾氣又壞的女人，确實沒有什麽地方好，只是他就是喜歡了。

“我喜歡的你無知。”

顏歌：“呵呵……你找打嗎？”

“雖說你為人處世狠辣，甚至是毫不留情面的，這就是你無知的表現。”蘇言霁伸手握住顏歌揮來的拳頭，緊緊的握在手中，像是在安撫她的情緒，繼續道：“你不知道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只是按照自己的性子來，将自己最直白的一面展現，我喜歡的就是這點。你張揚，肆無忌憚，活出了我所不敢想象的生活。”

看着顏歌愣怔的樣子，蘇言霁自後伸手攬住顏歌：“我喜歡看着你笑，看着你怒，甚至看着你哭，你的喜怒哀樂都是我最想要看見的。”頓了許久，蘇言霁湊近顏歌的耳邊呢喃道：“顏歌，我愛你。”

顏歌呆了，傻了，甚至有些不知所措，最後狠狠的擡肘，捅向蘇言霁的小腹，然後一踩油門，車子如火速一般的開了出去。

“……喂，不要這麽激動吧……我還沒系安全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