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之青瑤 - 第 29 章 (1)
張無忌剛剛以一己之身打贏了六大派的高手,衆人心服,他這一嘔血非同小可,引得場中之人關心連連。這時從明教衆人的方向跑出一個青衣小婢,只見她幾步搶上來扶住張無忌,面帶焦急的叫道:“公子,公子,你,你怎麽樣?”
張無忌一手捂着胸口,咳了兩聲,柔聲說道:“小昭,我沒事,你別擔心。”
青瑤這時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突然跑出來的小昭身上,只見她雙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頰邊微現梨渦,雖然一身丫鬟奴仆打扮,腳腕上帶着鐵鎖鏈,跑起來铮铮作響,但仍然是掩不住的秀美異常。只是她膚色奇白,鼻子比平常女子高些,眼神流轉之間隐隐有海水般的藍意,叫人覺得她不是中原人,倒像是西域女子。
“我想起來了!”俞蓮舟突然指着張無忌說道:“你們瞧他像不像五弟?”
青瑤目光還在觀察小昭美人身上,聽到俞蓮舟的話順嘴說道:“他不就是張無忌嗎,你現在才瞧出來呀!”
“他真是五哥的孩兒張無忌嗎?”莫聲谷一時忍不住驚呼。
“啊?”青瑤一時也愣住,她怎麽說出來了。不過既然說出口了也沒什麽,反正這種事也瞞不了多久的。不過她心裏确實一直納悶,這張無忌在武當山上也住了兩年,雖然現狀長大了樣子确實有很大的變化,但是仔細一看還是能看出當年的影子的呀,怎麽大家都沒有認出來?
其實她不知道,她是因為知道原着中曾阿牛就是張無忌,所以曾阿牛一出場她便識破了他的身份,而後她便抱着這就是張無忌的念頭來觀察他的面貌,無意中就把他小時候的樣子與現狀成年的樣子融合一體了,便覺得一眼就能認出來了。
“你,你是無忌麽?”莫聲谷性急,搶身上前便對這受傷的少年問道。
張無忌眼看當年疼愛他的師叔師伯認出了他,很是激動,便再也不做隐瞞,一邊點頭承認,一邊熱淚盈眶,滿含真切的叫着“莫七叔”。
宋遠橋、俞蓮舟、俞岱岩和張松溪見狀也激動的圍上去相認,青瑤自然緊随其後。張無忌熱切的問候了張三豐和他的父母已經沒到場的殷梨亭,得知他們都安好。
莫
聲谷高興壞了,說道:“無忌你長得這般大了,要不是青瑤說你是無忌,我們險些沒認出你來。”
張無忌聞言轉向青瑤,怔怔的望着她,像是輕聲的呢喃道:“青瑤姐姐………”
“青瑤姐姐,你說的對,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只有弱者才會哭呢,無忌不怕疼,以後都不哭了。”
“青瑤姐姐,你會的好多,真厲害,我以後也一定要努力學習!可惜我身上的寒毒未清,現在只能練內功,爹爹說,等我好了,就可以練習招式了。”
“青瑤姐姐,你,你真好看,比我娘還好看呢。我,我偷偷告訴你的哦,你可不要告訴我娘,她會扭我耳朵的,可疼了。”
“青瑤姐姐,我……我……我明天就要走了,爹娘要帶我要去求醫看病,等我病好了回來,你一定要帶我去後山摘紅果,不要不帶我去,好不好?”
“青瑤姐姐,我走了之後會想念你的,你會不會想我?”
“青瑤姐姐…………”
青瑤有一瞬間的怔忡,塵封已久的記憶開啓,她以為她一直不在意,這些成年往事早已經忘了的,可是看着面前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俊秀男子,仿佛當年的武當山上相處兩年的小師弟又回來了。
那時候她因為對原着中的張無忌不喜,而他是‘張無忌’,對他除了表面功夫,自然不怎麽愛搭理,可這小子比其他同齡的孩子還要單純,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寒毒已經被宣判是治不好的,所以性子還算開朗,相處久了也不怕她,也不再恭敬的叫她宋師姐了,後來每次見到都是青瑤姐姐的叫她,還老想跟着她們上後山去玩兒,可惜直到他離開她也沒有帶他去過後山一次。
青瑤看着不遠處的張無忌神色複雜,只是略一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俞岱岩見到張無忌前襟上的血跡,想起這個侄子還帶着傷,忙摸出一粒“天王護心丹”塞入他手中,說是對他的傷有益。張無忌難辭長輩好意,便吞下了這一粒藥丸。其實他沒受多大的傷,剛剛只是把體內的淤血吐出來了,對身體還有好處,他有九陽神功護體,調息一陣便可痊愈。
武當派這一番相認,其他人驚異于這個救了明教的少年竟是張翠山的兒子,不過想到他的母親殷素素便是魔教的人也就不足為奇了。
不說武當派這邊認親,其他五大派為了圍剿明教,戰鬥慘烈,死傷甚多,此時由峨眉打頭,各門各派收斂死去同門的屍體,相扶相攜分別下山去了。
武當派自然不能留在光明頂上,他們本想帶着的張無忌一起下山,只是白眉鷹王以外公的身份要求外孫留下陪他。武當派也知道經此一事,明教自當善待張無忌,于是也就不多堅持,徑直下山去了。
青瑤自始自終都沒有與張無忌說過話。走在下山的路上,她看着愈來愈近的綠色,心情稍好,只是一會兒又被陰霾籠罩。
她這些年時時回憶倚天屠龍的原着,倒是把其中的大事件記了個熟悉。所以,她也清楚,這六大派圍剿光明頂之後并沒有順利的回去,而是被趙敏抓住關在萬安寺裏。而殷梨亭也是在這時被捏斷全身筋骨,深受重傷的。青瑤心想,幸好這次六師叔沒有一起來!
可是沒有殷梨亭,難保不會是武當的其他人出事。
青瑤雖然早就知道這件事,可是到現在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還記得書中寫到,六大派的人幾乎都是中了十香軟筋散,全身無力,內力發揮不出來,所以幾乎沒能做出什麽抵抗便被抓了。
那“十香軟筋散”無色無香,非有專門的解藥不可解。雖然與天龍中的悲酥清風有相同的妙用,但是悲酥清風顯然更高級一些,只要被聞到就會中毒,而十香軟筋散卻要被吃進去才能發揮作用。
所以,青瑤從下山開始,這一路上便十分注意飲食,小心提防被人下毒。她晚上都不敢睡覺,只是做出睡覺的樣子,實則是在修煉先天真氣。這樣驚醒的狀态,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便也能被她感知。
她眼神一直在大家帶的食物和水上面打轉,常常被宋青書打趣說她是餓了饞了,回去要叫娘親好好做些吃的給她,青瑤只得翻白眼不解釋。
30.遇襲
武當一行人一直往東,在大漠中行走了半個來月,身體雖不勞累,但心裏也叫這漫天的沙子弄得煩悶。
這日又是一天的趕路,随着太陽沉入遠處沙丘劃出的地平線,最後一點桔紅色的光線消失,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大漠氣溫陡降,衆人選了個沙丘背風面,準備夜宿此地,等天明再趕路,以免夜晚在沙漠中迷失方向。(劇情需要,請忽略不合理處)
随着宋遠橋一聲令下,衆弟子點起燈火,埋鍋造飯,忙忙碌碌起來。青瑤眼睛在零時鍋臺前打了個轉,寂靜的沙漠裏,聽着叮叮當當的鍋碗容器的碰撞聲,倒是挺有趣兒的,簡單的用過飯後,自有師弟收拾,她也幫不上什麽忙,便躍到沙丘頂上坐下,看月亮忽明忽暗。
這半月以來,一路上他們沒有遇上什麽事,倒是五日前和崆峒派的人打了個照面,面上客氣一番,便又分頭各走各的了。越是這樣安靜青瑤便越是心焦,暗中潛伏的敵人才最是可怕,誰也不知道他們會什麽時候冒出來咬上一口。
她倒是從來沒有想過趙敏會放棄暗算武當派,因為以書中趙敏的為人來看那是不可能的事,即便是她對張無忌有那麽點意思,開始的時候也沒見她對殷梨亭和武當派手軟過。
青瑤想着,出來兩個多月了,也不知道六嬸生了沒有?生的是男是女?自己回去就可以看到了吧。
身後一陣細小的衣炔抹摩擦聲傳入青瑤的耳朵,青瑤一手撐在膝頭上歪着頭看月亮也不理會,只因夜風帶來的馨香她便确定了來人正是周芷若。
周芷若坐在了青瑤旁邊,過了一會兒,才柔柔的說道:“怎麽樣?累不累?”
“當然累了,整個世界除了沙子還是沙子,要不是有馬和駱駝代步,我估計自己都要整個人陷在沙子裏。”青瑤說道。
“得了吧,我知道你很幸苦,這一路上都說了好多遍了。”宋青書從後面冒出來插話。
“那你們還問?”青瑤不爽的白了他一眼,語氣有點傲嬌。
周芷若早就習慣這兩兄妹時不時的鬥嘴之樂,而且她得了長輩們做主,已經是宋青書名正言順的未婚妻,拜堂成親也是早晚的事,也就是青瑤的未來大嫂,所以對青瑤的感情也由對師姐的敬愛慢慢變成了對小姑子的疼愛了。
而随着身份的轉變,她越發向着未來婆婆倩娘似地賢妻良母發展了,倒是她的師父殷素素,表面上很滿意這個徒弟,暗地裏經常恨鐵不成鋼,覺得以她的本事怎麽會教出這樣的徒弟。
“再過兩日便可進入玉門關了。” 周芷若微微一笑,對他們說道。
“過了玉門關,再也不用整天瞧這些沙子了,晚上還可以尋些市鎮客店落腳了,就算是夜宿荒郊野外,也有青山綠水作伴,可比這兒好太多了。”青瑤姿勢不變的接口說道,她想家了。
半夜時分,青瑤突然睜開眼睛,側耳傾聽,确定她聽到的是馬蹄聲,雖然離得很遠。青瑤翻身坐起,一看火堆還在燃燒,武當派的衆人圍在火堆周圍,全部都在熟睡。不對,怎麽沒有守夜的人,而且以爹爹和衆位師叔平時的機警,萬不可能全部熟睡,而且馬蹄聲越來愈大,怎麽還是沒有一個人醒來。
青瑤一想到情況不對,馬上爬起來,剛剛站起她便晃了一晃,便又摔倒下去,只覺全身酸軟無力,這麽不對勁,她想到了什麽,馬上運轉內力,果然內力滞澀,半點發揮不出。她不由得苦笑,果然是十香軟筋散,她這麽防備,還是沒能躲過去嗎。
青瑤費力的爬到宋青書身邊,推着他叫道:“哥,快醒醒,快醒醒。”見他睜開眼睛後,便又費力的喊道:“大家快醒醒!有人過來了,快醒醒!”
衆人接連的醒來,卻又發出連片的哎呦聲,顯然都發現了異常,不能行動。
“遭了,我的內力用不了了。”
“我的也是。”“我也是。”
“遭了,我們遭了賊人的暗算。”
宋遠橋作為領頭的發話:“大家快打坐調息,看能不能恢複內力。”衆人皆按他說的做。
看了一眼這坐了一地的同門,仿佛是待人宰割一般完全沒有抵抗之力。青瑤一咬牙,試着運轉體內的先天真氣,驚喜的發現她的先天真氣還是能調動。
以前因為練習武功心法,內力日見增多,青瑤發現她的經脈雖然可以鍛煉擴增,但是速度極慢,大小始終是有限,裝下了內力之後剩下的空間也不大了。了解生物學人體構造的青瑤便打上了人體細胞的注意,那一個個細胞就像是一個個儲物空間,她一個挨着一個的,将對自己最為重要的先天之氣灌輸進去。
所以此時,雖然內力鎖在丹田裏不能動,但是儲存在細胞裏的先天之氣卻紛紛注入經脈,在全身運轉一周,十香軟筋散帶來的酸軟無力感便沒有了,雖然內力是不能用了,但她卻覺得身體由充滿了實實在在的力量。她知道接下來必有一場惡戰,現下先打坐按兵不動,等一下才能來個出其不意。
此時從青瑤叫醒衆人不過是片刻光景,馬蹄聲越來越近,衆人也都發現了。武當五俠坐在一處,各自調息,想要恢複內力。見得他們來勢洶洶,張松溪說道:“看來是沖着我們來的,是敵非友!”
果然一行二十幾人揚起一陣沙塵,勒馬停在武當派面前,來人也不見下馬,當首一個年輕公子的人,看來是領頭。
青瑤猜測前面這個人就是趙敏了,只見她開口說道:“前面可是武當派的諸位俠士?”
宋遠橋端坐,答道:“正是武當派的,不知各位是什麽人?”
“我們是誰你就不必知道了,既然是武當派的,給我統統帶走。”只見她向後一揚手下令,便有十來個大漢踏出正要向前拿住武當衆人。
青瑤見機不可失,擒賊先擒王,便以雙手擊地,一躍而起,目标直指最前面的趙敏。她的身法極快,轉眼便到了趙敏面前,青瑤右手成抓,便要掐住趙敏的脖子,以她為挾。趙敏身體向後一仰,雖然躲開了青瑤的手,但脖子上還是被指甲劃了一道紅痕。
青瑤見一擊不成,還要往前繼續,這時身側一陣惡風襲來,青瑤只得放棄趙敏,側身以左手成掌相迎,只是來人這一拳力道極大,兩人拳掌一觸即分,青瑤往後飛出一段,落地站立,雙腳深陷沙地半尺才卸掉這力道。而和她對掌的那人已經被摔了出去,吐了幾口血,爬了好幾下才爬起來。
趙敏往後看到手下狼狽的摸樣,摸了摸脖子上的傷痕,指着青瑤,又驚又氣的問道:“你,你怎麽……”
“你想問我怎麽沒有中毒?”青瑤反問道。
“是。”趙敏咬牙說道。
“你放了我們離開,我就告訴你。”雖然知道要趙敏放了他們是不可能的,但她還是這樣說道。
“哈哈哈哈……”趙敏仰頭笑道,好像剛剛咬牙生氣的不是她一樣,接着笑聲一停,面色如常的說道:“武當派果然不愧是江湖上兩大派之一,人才輩出,可惜不管你今天有沒有中毒,你們一個都休想離開了。”
“青瑤,你快走,不用管我們。”宋遠橋本來見到女兒居然沒事很是驚喜,可是她一個人也不是人家的對手,還不如走掉一個是一個。
“爹!”青瑤叫道。
“對,你快走!”“走啊!”身後武當派衆人的聲音此起彼伏,都是焦急的叫她走,青瑤心裏酸酸的,她怎麽能抛下他們。
“想走,沒那麽容易。阿三!”
“是,主人!”只見一個精壯結實、虎虎有威的壯漢應聲出列,漫步走來。雖然是夜晚,青瑤也清楚的看到他左頰上有顆黑痣,黑痣上生着一叢長毛,随着夜風一顫一顫的,相當猥亵惡心。可是這個猥亵的家夥叫阿三,青瑤知道他是西域少林的高手,半點不敢大意。
阿三見青瑤是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剛剛也只是占在出其不意才發威,對她并不怎麽在意。于是踏上一步,呼的一拳,便往青瑤胸口打到,青瑤見他武功乃是剛猛類型,這一拳比之剛剛那人厲害了十倍不止。
她也不敢硬接,便使出武當綿掌,粘連粘随,一下子便把阿三的拳帶歪了,阿三一驚,随即便是怒了,使出拿手功夫對打。只見拳風呼呼,拳影晃動,可是一接觸到青瑤的綿掌,內勁便如同泉如汪洋,忽的不見了。是以,阿三是越打越憋悶,就好像有力氣使不出來。
青瑤從小練習綿掌,深得其中精髓,加之先天真氣比內力高檔,一遇上便可化掉對方拳中的內勁。可是綿掌只可纏住對方,雙方相持,不是長久之計。于是青瑤又身形忽閃,繞到他的背後,運足真氣,朝阿三後頸擊去。
只是阿三好似腦後長眼,一個金剛指便往後戳出,青瑤不慌不忙手臂呈半圓打偏他的手指,随即左圓圈、右圓圈,大圈、小圈、平圈、立圈、正圈、斜圈,把阿三當成一個球搓圓搓扁,帶的他跌跌撞撞、暈頭轉向。
當年,青瑤也曾看着電視裏的高手們在水缸裏練太極,不停地畫圈畫圈,最後能把缸給轉裂了,還有把樹葉轉成一個球的,所以她也跟着練了幾下,前世學來的招數此時用來對付阿三倒是意外奏效了。
青瑤也不拘泥于招數了,乘此時變招,雙手直插阿三眼睛。阿三雙臂來擋,她又踢起一腳。只聽‘啊’的一聲慘叫,阿三便被踢飛出去,雙手捂着□打滾慘叫,估計他這輩子算是廢了。
看着青瑤淩然站立的絕美身姿,在場的男人包括宋遠橋、宋青書見此都覺得渾身一寒。
“啪啪啪”的擊掌聲傳來,趙敏坐于馬上雙手鼓掌,說道:“佩服、佩服,想不到武當派還有你這樣的高手,不愧是宋大俠的千金。不過你剛剛那招用的可真妙。”說着她揮手叫兩個手下把阿三擡了下去。
31脫困
十餘只火把的映襯下,将趙敏一行人的身影拉得老長,一陣風吹過,影子左搖右晃,鬼鬼魅魅,就好像此時武當衆人的心,雖然顫動,卻又蓋上了一層黃沙。
青瑤長身而立,拱了拱手,朝趙敏說道:“高手不敢當,雕蟲小技罷了。倒是姑娘貌美如花,只要學會了這招斷子絕孫腿,以後便可以‘光明正大’的着女裝示人,再也不用女扮男裝了。”她把光明正大四個字說得重些,暗諷趙敏鬼鬼祟祟使陰招的害人。
趙敏何等聰明,青瑤話裏的意思怎麽會聽不懂,只見她面上好似完全沒有聽的說道:“宋姑娘果然好眼力,一眼就能看出我是女兒身。我可是最佩服像你這樣的江湖女俠,如此,何不随我一起去做客。”趙敏接着轉頭對身邊說道: “鹿杖先生,勞你的駕,就由你親自去請宋女俠吧。”
随着趙敏話落,從她身後走出來一個瘦瘦高高的男人。只見那人五十歲上下,長得醜還一身非主流打扮,面上帶黑青,眯着噓噓眼,眼神兒色迷迷的在青瑤渾身上下放肆的溜達,就差流口水了。要不是青瑤家教好,她早就破口大罵。可還是忍不住故意活動了幾下腳踝,滿意的見到對方夾緊了腿,目光也沒那麽放肆了。
只見他雙眼一淩,呼的一掌,便向青瑤拍了過來。青瑤可是知道玄冥二老的厲害,此時上場的雖然只有鹿杖客一人,但她可不敢掉以輕心,還有一個鶴筆翁在邊上呢。
鹿杖客雖然是江湖前輩,但也不講究什麽謙虛禮儀,一上來便直接出招,一雙肉掌冒着肉眼可見的寒氣。青瑤見他來勢洶洶,自然不敢硬接,只得閃身避開。她身子靈動輕盈,視為保命用的輕功練得爐火純青,鹿杖客一時半會兒竟然沒能沾到她衣角,大大的折了他的顏面,氣得他招式越來越狠,眼中兇光畢露。
而青瑤抽出她腰間懸挂的鐵笛,專門對着鹿杖客周身要穴攻擊,雖然沒能使他流血重傷,倒也時不時的給鹿杖客衣服底下添了幾塊青烏暗傷。青瑤以武當劍法來使鐵笛,威力不減,只是當鐵笛與鹿杖客寒掌相接時,一股冰寒之氣順着鐵笛襲來,叫她差點握不住手中的鐵笛,只得驅逐真氣活絡雙手,身法卻有一瞬間的停止。
高手過招,毫秒必争。便是這一瞬的停頓,鹿杖客便抓住破綻,已經攻了上來,随着宋遠橋等人的怒吼“小心”,青瑤便像斷了線的風筝,抛飛出去。
摔在沙地上并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疼,青瑤穩住身形,半趴在地上,幾乎同時,一股冰涼之氣沖上喉嚨,她忍不住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只見那血暗黑,竟像是中了劇毒,加上後背上的冰錐之痛以及經脈中亂串的寒氣,她馬上知道自己這是中了玄冥神掌的寒毒。
“嘎嘎嘎,美人兒,還是乖乖的跟我們走吧,可不要自讨苦吃。”鹿杖客陰聲陰氣的譏聲道,一只瘦幹幹的手就要伸過來抓住青瑤。
青瑤看着鹿杖客那醜陋嘴臉,突然睜大了眼睛,嘴角抽動了一下。
“快走!”
青瑤聚齊一股真氣,運到腿部,将輕功發揮到十成,任意選了一個方向便跑。一路上,她沒有回頭,只是風沙彌漫,眼淚還沒有流到臉頰便已被風幹,漸漸的迷蒙了她的視線。
宋青書好不容易聚起了一口真氣,偷襲鹿杖客,直到看到妹妹逃走了才支撐不住倒下,他不知道為什麽,雖然內力全無,但好像有一股平時難以察覺到的真氣若隐若現,他并不如父親以及衆位師叔那般虛弱。所能才能出其不意的偷襲。
鹿杖客一腳踢倒了宋青書,就想要和師弟鶴筆翁一起去追擊宋青瑤。
“慢,不用追了,先把他們拖回去吧。”趙敏出聲制止了他們,她望着軟倒在地的宋青書一行人一笑,心想武當派的功夫果然不一般。鹿杖客和鶴筆翁便指揮人馬把他們放在板車上拖走。
青瑤不知道跑了過久,她只覺得每一次呼吸胸口都疼痛,呼出的也不再是熱氣,她知道這是寒毒發作,若是不馬上運功療傷,寒毒入侵到心脈,只怕姓命不保,可是她現在是逃命,不知道對方合适追上來,哪裏能停下療傷,一雙腿機械的向前挪動,眼前越來越模糊,最後整個人倒在了下來。
青瑤模糊中好像又看見了哥哥宋青書,只見他突然躍起,一劍刺向鹿杖客後背,那劍身閃着亮光,映出他扭曲着的面孔,再也不見平日的溫文爾雅、知書達理,他叫自己快走。她抓住這一刻大家的驚疑,出其不意,迅速逃走了。
她跑啊跑啊,一直不停的跑,她不能停下來,天上突然變色,漆黑漆黑的,下起了雨,她好冷;轉眼又下起了冰雹,無論她怎樣躲,冰錐都往她身上捶,打得她好疼,她這輩子加上上輩子,從來都沒有受過這樣的痛,她叫着哥哥,爹娘,可是沒有人應,她在哪裏,天地間好像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她好像過了幾天,又好像過來幾年………
叮鈴鈴…叮鈴鈴…的鈴聲像是從天際傳來,她停下來傾聽,愈來愈近了……。突然,鈴聲沒有了,背心上傳來溫暖的感覺,蔓延到全身,天上的冰雹沒有了,太陽出來了,散發着微光,照的她好溫暖。可是不一會兒她的世界又好像都在搖晃、晃啊晃啊就像小時候倩娘的懷抱,她努力的往娘親的懷裏鑽,好像這樣就沒那麽冷了。
楊閑把披風往上拉了一些,把懷中的女子完全包裹在厚實的披風裏,看見她直往他懷裏鑽,嘴角挂上一抹寵溺的笑容,但是看到她眼睑上的暗青色和蒼白的嘴唇,牽起的嘴角又落下來,眉頭深深地皺起。
他不是個愛看熱鬧的人,可是這次在茶樓上聽說六大派圍攻光明頂,不知怎麽的,一路走着便向着光明頂的方向去了。沙漠中騎着駱駝緩緩而行,叮鈴鈴的駝鈴聲傳的老遠,他知道自己這樣慢吞吞的速度是趕不上看六大派與明教相鬥了,可是,他又不在乎。
金黃的太陽跳出地平線,一下子升上天空的時候,他看到了遠處沙丘裏躺着一個人,半截身子已經埋在了沙裏。他想,又是一個死人。這已經是他這幾天來看到的第七次了,看他們的打扮的屍體旁邊丢落的兵器,這些都是武林中人,看來這次圍攻死傷慘重呀。
楊閑騎在駱駝上慢悠悠的從這具‘屍體’旁邊過去,他的目光随意的掃過,卻突然盯着那具‘屍體’手中緊握住的鐵笛,嘴裏喃喃道:“那是…………”
幾乎立刻翻身下地,幾步奔到‘屍體’前,他的手頓了一下,又猛地把屍體翻過身,露出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她的臉上、頭發上結了一層冰霜,面色青白。他的一心好像一瞬間被什麽握緊了,呼吸不能。直到手指在她鼻下探到些氣息,他才好呼了一口氣。直到這一刻,他才确定,他來這裏,就是為了她。
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一會兒後收回手指,給她喂下一顆藥丸後便扶她坐起,雙掌抵住她的後心,用自己的內力幫她壓制寒毒。不消片刻,便見她頭上冒起一陣白煙,見她臉色的冰霜都消失了之後,他才收回手。
32解藥
楊閑沒想到青瑤受了這麽重的傷,內力被藥物控制不能調動,又中一種極為陰毒的寒冰毒,之後又這樣在寒冷的沙漠裏昏睡了一夜,加重了寒毒,幸而有一股溫和的氣息保護住她的心脈,才能保住她一條命。雖然他可以暫時用內力和藥物壓制寒毒,可他練的到底不是什麽純陽內力,短時間內無法幫她完全祛除寒毒。
楊閑加緊趕路,在中午之前進了玉門關,驕陽如火,天氣熱了起來,他看了看摟在懷裏的青瑤,發現她的臉色好了些,身上的寒意也少了些。
福緣客棧的佟掌櫃正嘩啦啦的撥動着他的算盤兒,最近這兩個月來生意可好了很多,他這裏雖然是小了點,但還是賺得不少。看了看樓上樓下忙得前腳打後跟的小夥計,很滿意他的勤快,同時他也在考慮要不要再請一個夥計。
“客官裏面請,您是打尖兒吶還是住店?”
“叫你們掌櫃的來。”
佟掌櫃聽到聲音,往門口一望,便見一位二十七八歲的青衣男子緩步走進店裏,他手裏抱着一個人,雖然用大毛披風裹着看不清形貌,但不難猜出是一位女子。他快步走出櫃臺,一邊猜想這位不認識的人找他什麽事。
“掌櫃的,您看這……。”夥計對着掌櫃的支吾道。
“好了,快去招呼其他客人。”他打發走了夥計,便挂着笑臉問道:“敝人正是這客棧的掌櫃,請問客官找我有什麽事?”
楊閑摸出一塊不知什麽材質的牌子在掌櫃的面前一晃便又放入懷內,便見掌櫃的臉色微變,但馬上又挂上了笑容,不過這笑容比剛剛來說谄媚了些:“原來是貴客駕臨……”
“要一間安靜的客房。”楊閑打斷他得瑟恭維,直接說道。
“好嘞,您這邊請。”掌櫃并沒有帶楊閑去樓上客房,而是帶着他穿過一道小門,進了後邊的院子,把他帶進一個房間後退下了。
楊閑把青瑤輕輕的放在床上,輕輕撫順她微亂的發絲,順滑的觸感叫他忍不住多撫了幾下,他把視線轉到她的臉上,見她肌膚晶瑩,觸之光滑冰涼,粉色的嘴唇透着淡青色,叫人心疼,讓他好想、好想把她含在嘴裏疼愛。
楊閑被自己突然冒出來的這個想法吓了一大跳,他猛地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不知道何時已經跟青瑤的臉靠的這麽近了,他使出所有的自制力克制自己,終于稍稍轉開了臉,可誰知一個冰冰涼涼的吻擦過他的臉頰。他通紅着臉猛然起身出門,好像身後有惡鬼在追趕。
青瑤雖然昏迷,但是身體自動吸收空氣中的靈氣修複內傷。一點一點的吸收,可惜太少,不能滿足需求。昏迷中的青瑤覺得自己每一根神經都在叫嚣着餓,可她就好像手裏只有一碗水,遠遠解不了餓。 突然胸口一陣靈氣波動,青瑤努力吸收、加快吸收、終于睜開了眼睛。
好像出于某種感應,她緩緩移動手向胸前摸去,卻摸了一手灰。果然,她胸前的玉佩不見了。那是她滿月的時候莫聲谷送的,她和哥哥一人一塊。她因為喜愛便一直戴在身上,想不到這次還幫了大忙,看來玉石含有靈氣的說法不假,以後還可以找些玉石來試試。
慢慢的起身活動一下手腳,感受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除了幾個穴道中殘存了些寒毒,其他經脈中的寒毒已經被她消化了。只是自己的內力還是提不起來,看來十香軟筋散的确厲害,必須要快點找到解藥才行,也不知爹爹、哥哥、還有其他同門是不是被帶到了大都,關在了萬安寺。
她還記得書裏面寫萬安寺中,主要是滅絕師太會在那裏死,而武當派不會有什麽人死,但是她這麽大一個變數存在,也不知道劇情會不會有什麽變化,萬一………,不,她一定要想辦法去救他們!
剛準備行動房間門便開了,只一眼她便認出他就是楊閑,雖然只見過一次面,但是他惱人的經常出現在她夢裏。之前就感覺到自己被人救了,看他手裏端着一個托盤進來,便知這次又是他救了自己。
“你醒了?怎麽起來了?身體怎麽樣?”楊閑鎮定自若的走進來,一邊把托盤放在桌子上,一邊壓抑着加快的心跳問道。
“感覺好多了。謝謝你救了我。”
“宋姑娘無需這般客氣。”楊閑把視線從青瑤身上轉開,說道:“快吃些東西吧。”。
青瑤瞥了一眼他微紅的耳根,心想,本以為他是個冷酷型帥哥,沒想到其實是內心害羞型啊。想着也配合的把視線轉向吃的,随即疑惑的問道:“這是什麽?”
桌子上放着一碟紅油蘿蔔幹,一碟鹽炒花生米,一碟切開的鹹鴨蛋,還有兩碗粘稠的白米粥,最後就是她指着問的一個小碗,裏面裝着鸀油油的的湯汁不明物。
楊閑說道:“那是你的藥。”
青瑤道:“什麽藥,這樣子怎麽這麽奇怪?”
楊閑沉吟了一下,說道:“你中了一種克制內力的藥,喝了它,三個時辰便可解,至于它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