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循（上）

虞霁做了一個夢。

夢裏整個學校都籠罩在一層薄紗似的霧氣裏。

她被一層雲拖着，飄在高空中，空氣有些冷，這讓她的四肢僵硬，關節又冷又疼。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麽樣的姿勢，總之她一睜眼就看到了籠罩在薄霧中的學校。

這應該是淩晨，太陽在天邊上冒出一個尖尖，像個電燈泡似的挂着。

薄霧裏有很多人在游蕩，這很詭異，因為清晨的學校，同學們要麽在宿舍，要麽在教室，不可能在校園裏游蕩，何況還有這麽多。

密密麻麻散落在學校裏，像是一張大餅上撒上的黑芝麻。

虞霁看不清楚他們的表情，但是虞霁莫名的就是知道，他們的表情應該是麻木的，眼神空洞，走路時連腳都擡不起來。

清晨的學校應該是生機勃勃的，但現在虞霁只覺得死氣沉沉。

學校的夜晚，像是進入休眠狀态的游戲，建築、景物、人類都是被控制的器械。等玩家醒來，整個學校才能醒來。

“小霁！小霁！”

虞霁聽到天邊傳來的聲音，很熟悉的聲音，呼喚的很急切。

虞霁緩緩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床簾，而是吊着吊扇和吊燈的天花板。

這是教室的天花板。

“小霁！”舒星子略有些急切的表情出現在虞霁的視野裏。

虞霁撐着冰涼的地板坐起來，轉了轉脖子緩解睡了一夜冷地板的後遺症。

周圍的環境越看越熟悉，虞霁說：“這不是考研教室嗎？”

舒星子臉色有點不好看：“是啊……我們醒來就在這裏了，小霁……我們還在循環裏！”

虞霁視線落在緊閉着的教室門上，門縫裏已經有發黑的濃稠液體裹挾着腥臭滲進來。

虞霁看向酆塵斂：“我們這是回到了周二早上？”

酆塵斂點頭：“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今天醒了過來以後就在這裏了，看了手機才确定今天居然是周二！”

虞霁：“我們沒有再一次回到周日，反而是來到了周二？”

酆塵斂點頭：“雖然省事了點，但是突然打破常規，還是讓人不寒而栗。”

“這就說明，我們在周二這一天還是死亡了是不是？”

虞霁的問題并不需要回答，她只是需要講出來一點事實緩解一下心裏的混亂不安。

突然做了夢的夜晚，突然打破常規的循環，這一切的變化是不是就意味着突破，是不是意味着她們距離走完這場循環只剩下很短的距離了！

當這樣的想法占據大腦，一切陰霾都被吹散，或許舒星子說的是對的，她們真的進入了無限世界，正在完成一場奇異旅行！

虞霁找個凳子坐了下來，把自己做的夢和想法告訴三個夥伴。

虞霁的想法雖然沒有依據，很不靠譜，但是沒有人不相信。

舒星子聲音有些激動：“既然這樣，如果說我們真的在副本裏，肯定是有線索的，不可能給我們一張卷子，然後沒有題目，讓我們無法答題的！”

酆塵斂神色嚴肅，終于有了一點學霸的感覺，不再是一只突然變得喜歡撒嬌求愛的大型犬：“題目或許很早就告訴我們了，只是我們一直都沒有發現……”

門外很快就來了學校後勤的老師，這一次，她們主動打開門，提前離開這間教室，再一次來到了偏僻的水果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