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循（上）

虞霁躺在床上，眼都沒完全睜開的時候，先是嘆一口氣。

好了，已經被折磨得沒脾氣了。

虞霁有一瞬間想就這樣躺着睡一天算了。

但有人阻止她的擺爛想法。

微信群裏，舒星子連發六個感嘆號。

這下好了，[社會實踐作業群]全員覆滅。

四個人，兩兩一組，餐廳彙合。

舒星子一口氣吸完了整杯冰豆漿：“太玄幻了吧……”

霍朗：“你感嘆的會不會有點晚了？”

舒星子：“我不是驚嘆循環時間，是在感嘆死的那個倒黴蛋真的是我！”

霍朗：“……”

舒星子沉浸在自己是個倒黴蛋的事實裏難以自拔，霍朗震驚于舒星子一邊背上還能一邊風卷殘雲般吃飯。

關心正經事的一瞬間只剩下了虞霁和酆塵斂。

酆塵斂：“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虞霁和他對視着，欲言又止的。

酆塵斂又問了一遍，虞霁才艱難開口：“我想，其實壓根不存在第四個死者。”

舒星子呆住：“……那我算什麽？”

虞霁看着她，認真說：“我說的是不存在第四個死者，不是不存在第四個倒黴蛋。”

舒星子還是呆呆的：“有什麽區別嗎？”

舒星子不明白，但是酆塵斂和霍朗很快就聽懂了。

在次之前，他們做過一個實驗，為了驗證旁觀者能否記得他們說過的這一段經歷，曾經用他們兩個的室友做過實驗。

結果就是進入下一次循環的時候，室友本人根本不記得了。

現在舒星子還記得，就足以證明舒星子是被牽扯其中的人。

但是虞霁說——沒有第四個死者。

虞霁解釋：“還記不記得我說過，進入下一次循環的方式有兩種。第一種是我自己死亡，一種是你們其中的一個人死亡。”

酆塵斂逐漸明白虞霁的意思了：“如果死的是除你以外的人，時間會倍速前進直到今天過完，如果是你本人死亡，直接進入下一次循環……”

酆塵斂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弱，話中的信息已經完整地傳遞給了其餘兩個人。

舒星子扔掉手中的筷子，語速極快：“也就是說，其實周一晚上死的是你？”

虞霁點頭。

舒星子：“怎麽會！周一晚上我明明和你在一起，我怎麽什麽都不記得……等等！”

說到這裏，舒星子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面上露出恐懼：“你們是上上次說，是距離十二點還有十分鐘的時候進入的下一次循環。

可是上次，也就是晚上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清楚地記得時間，距離十二點還有大概半個小時……”

虞霁攬着舒星子的肩膀，安慰已經被真相吓到的舒星子。

舒星子顫抖着聲音繼續說：“之所以提前二十分鐘進入循環，是因為我就在你身邊，我是參與在這件事情中的人，也就是說。周一晚上……是我殺死的你？”

說完這一句，舒星子已經控制不住的掉眼淚。

任誰突然發現在自己是個潛在的殺人兇手的時候，都會覺得恐懼。

更何況這個人是平常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品質優良的好學生，被殺的人還是自己十幾年的好朋友，親閨蜜。

而且，并不是潛在的殺人兇手，即使循環讓他們回到了事情沒有發生之前，舒星子殺害虞霁這件事，也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舒星子渾身都在顫抖，是恐懼，也是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