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會被折磨死的也許不是吳歌，而是西娅。自然不是真正的死，而是精神和□□的全方位摧殘。

一個星期後，西娅整個人就瘦了一圈，身上的傷也變得越來越多了，她的興趣越來越低落。

這讓吳歌坐立難安，同在一個屋檐下，她沒有辦法裝作看不見，可是葉修明就在那裏，他就是房子裏的大象，讓她不敢輕舉妄動。

更可怕的是，有一天葉修明讓吳歌和西娅一起下了地下室……這是吳歌以後都不敢回憶的一段過往，葉修明的卑劣和下流她早已見識過，只是仍然在一次次跌穿她心中的底線。

屈辱和痛苦在吳歌的血液裏流淌，那天睡覺的時候，她都感到從胃裏翻湧的惡心。

吳歌沒有就這天發生的事和西娅交流過，那之後，兩人去地下室的事情發生過好幾次，但是她們倆似乎形成了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誰都對此閉口不談。

真正讓事情發生改變的那一天，是一個暴風雨交加的夜晚。

那一天傍晚，別墅突然有客人到訪，這個客人不是別人，正是已經許久沒在這裏出現過的威爾斯。

威爾斯面色匆匆，似乎是有什麽急事。他經過客廳時，看都沒看在客廳裏坐着的吳歌和西娅一眼，而是直接奔上了二樓，去往了葉修明的書房。

“LEO，是我！”威爾斯氣喘籲籲。

“進來吧。”葉修明說。

威爾斯進了門，迅速把房門關上了，他道：“LEO，我需要錢，求你了，只要這一次，就這一次！”

葉修明像是神明藐視世人一樣，看着威爾斯，平靜地說道：“威爾斯，上次你欠我的錢還沒有還完。”

威爾斯一愣，他的臉漲得通紅，眼睛裏也充滿了血絲。

“我肯定會還的。”

“我知道，以你的能力肯定會還上，但是呢，投資是個技術活，不是每個人進場都會賺錢。”

威爾斯梗着脖子，他恨不得上前去狠狠揍葉修明一頓，當初要不是他把自己帶入這個圈子，他也不會跌得這麽狠。但是他又說得沒錯，投資這種事，就算虧了錢，也只能自己往肚子裏咽。

“LEO，這回真的是救急，希望你能幫幫我。”威爾斯懇求道。

葉修明露出為難的神情，他盯着威爾斯看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說：“也不是不可以幫你，但是你需要答應我一件事。”

“只要你幫我，我什麽都能幹！”威爾斯斬釘截鐵。

葉修明沉默片刻，說道：“你剛剛上來的時候，看到那個女孩兒了嗎？”

威爾斯剛剛雖然上來得匆忙，但在上樓梯時，還是往客廳看了一眼，吳歌坐在沙發上，而那個女孩則坐在落地窗旁邊，但她的臉看不太清。

“看見了。”

“我的要求很簡單，只需要你跟她一起下去，配合我拍一個視頻，就行了。”

“什麽視頻？”

“威爾斯，地下室是你幫忙修的，我當時也告訴了你他的用途，現在你來問我拍什麽視頻？”

威爾斯如鲠在喉，他明白葉修明讓他和那個女孩幹什麽了。這對男人來說沒有損失，只是在葉修明面前做，會對他的人格造成極大的侮辱。但這就是葉修明想要看到的畫面，也是他要付出的代價。

“她多大了？”威爾斯問。

“二十歲，跟你女兒一樣大。”

威爾斯心裏猛地一抽搐，他沉默了。

閃電劃過了雲層，雷聲連綿不斷地傳了過來，天色逐漸暗了下來。

“怎麽？不忍心？”葉修明笑眯眯地問。

威爾斯：“她才二十歲。”

“得了吧，”葉修明嗤之以鼻，“我也是男人，我知道你在乎的根本就不是她的年紀，是在乎自己的尊嚴。可是尊嚴這種東西，不能當飯吃，你想想你虧的錢，如果被你的其他客戶，你的家人知道，他們會怎麽想你。”

威爾斯的手心直冒汗，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又擡眼看葉修明。

“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把你的事說出去的。”葉修明保持微笑。

威爾斯糾結了一會兒，答應了下來，的确在金錢面前，他的尊嚴不值得一提。

“走吧，下樓。”葉修明招呼道。

威爾斯跟在葉修明的身後到了客廳，他們兩人之間的低氣壓，讓吳歌察覺到了不對勁。

“西娅，跟我去地下室。”

西娅渾身一抖，她轉頭看向葉修明，嘴唇蠕動了幾下，才站起身來，往他所在的地方走去。

“怎麽，你害怕啦？”葉修明語氣很平淡，但眼神裏卻是興奮的神色。

看到他這種表情，再看到威爾斯那愁眉苦臉的樣子，吳歌瞬間猜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她只感到頭皮發麻。

“放心，威爾斯很溫柔。”葉修明的一句話，瞬間讓在場的兩個女人都仿佛墜入了深淵。

西娅渾身發抖，再也不敢往前一步，而吳歌只感覺渾身每一根汗毛都豎起來了，她真相大喊一句：葉修明！你要幹什麽！

但是她叫不出來，就好像葉修明把在場的所有人都控制住了一般，她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而西娅明明不想往前一步，但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向前。

吳歌看着威爾斯和西娅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猶如五雷轟頂。

窗外的雨嘩啦啦地下了下來，雷聲一陣蓋過一陣，地下室的門關得緊緊的，吳歌的心七上八下，她不知道地下室在發生什麽，但憑她過去所經歷的，所看到的，就知道葉修明不會輕易地放過威爾斯和西娅。

她也不清楚為什麽威爾斯會同意做這種事，他很享受？還是有難言之隐？

吳歌坐不住，她在地下室門口站了會兒，又去了餐廳轉了轉，心裏卻一直想着地下室。外面的閃電有時候特別亮，甚至能照亮整個夜空，她往窗外看去，陡然看見在圍牆上有一個人影。

吳歌差點失聲尖叫。

在下一個閃電到來之時，她看清了那個人的臉，竟然是羅伯特！

吳歌吓得倒吸一口氣，她急忙穿過門廳，從壁櫥裏拿出了一把傘，沖了出去。她剛跑到外面，羅伯特就從牆上跳了下來，他穿着一身黑色雨衣，在這樣的夜裏，很難被看見。

“你怎麽來了？”吳歌渾身發抖，她不知道是因為雨的原因，還是因為看見羅伯特的原因。

羅伯特擦了擦臉上的雨水，說：“你很多天沒出去散步了，我擔心你出事了。”

吳歌震驚：“你被發現你就完了！”

“別擔心，”羅伯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我把監控的線都剪了。”

“啊？”

羅伯特又說：“我做這件事很久了，他們肯定會以為是老鼠啃的。”

“他們有槍！你這樣會害死我，還有你自己的！”吳歌還保留着理智。

羅伯特不屑地哼了一聲道：“我也帶了槍，我來只是為了确認你還活着。”

“我很好，你趕緊走吧。”

羅伯特看了一眼高牆，問道：“這麽高的牆，我翻不過去，我得走正門。”

“走正門？”

“我帶了工具，你們這扇門不在話下。”

吳歌的大腦都懵了，她只感覺到今夜的不尋常，所有的事情都撞在了一起，這讓她感到很不安。不過，她也沒什麽時間去想更多了，現在趕緊把羅伯特送出去要緊。

她跟在羅伯特身後到了門口，羅伯特從雨衣底下，拿出來了一個幾個小工具，他熟練地将鎖的面板打開了。

“幫我看着點。”他對吳歌說。

吳歌回頭看了一眼別墅，裏面燈火通明，卻一個人影都沒有。

羅伯特又忙活了兩分鐘，咔擦，門開了。

“好了。”羅伯特興奮地說，他把面板裝了回去，又回頭看了吳歌一眼，“我走了。”

吳歌趕緊點了點頭，她真的很擔心葉修明他們幾個人會從地下室出來。羅伯特依依不舍，他關上門，消失在了雨中。

吳歌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她急忙轉頭往回走，就在她走到半途時，從別墅裏突然沖出來了一個人。

“啊——”西娅的喉嚨裏發出了歇斯底裏的尖叫，她像一團白色的鬼魅一樣，直接朝吳歌沖了過來。

吳歌吓得待在原地。西娅飛快地掠過了她，直接朝大門沖了過去。幾乎在吳歌發聲的同時，西娅就拉開了那扇小門。

“不要——”吳歌大叫道。

“啊——”西娅的叫聲消失在雨中。

“攔住她！西斯！貝拉！”吳歌的身後傳來葉修明的怒吼聲。

西斯和貝拉急匆匆地從餐廳裏面跑了出來，兩人衣衫不整，對眼前的情況一臉迷茫。

“快去找人！西娅跑了！”

“知道了！”西斯和貝拉異口同聲，兩人從門廳壁櫥了拿了手電和雨衣就跑了出去。

葉修明怒氣沖天，他用力地薅了薅頭發，也穿上了雨衣，拿起了手電，走出了大門。經過吳歌的時候，他冷冷地瞟了吳歌一眼。

吳歌僵在雨中，大腦一片空白，直到威爾斯跑到她面前，她才回過神來。

“他們去哪兒了？”威爾斯全身都濕透了。

“他們都出去了。”

“操！”威爾斯罵出了聲，“LEO真不是個東西！他是魔鬼！那個女孩瘋了！她瘋了！”

“你說什麽？”

“我說西娅，西娅她瘋了……”

吳歌感覺腦子一陣眩暈。怎麽會呢？明明還好好的西娅，怎麽會突然瘋掉？

“你們對她做了什麽？”吳歌沖威爾斯吼道。

“都是LE0逼我的！”威爾斯雙手捂臉，擦掉雨水，“我欠了那麽多錢，要是不按照她說的做，我就死定了！你丈夫他是個魔鬼，他會逼死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