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站在了門口，張家仆人伸手推了下門，見門是關着的，一咬牙就踹開了門，“宋先生！！！”

張明德跑了進來，看見屋子裏躺着兩人，一人是宋顯，心口流着血，已經沒有了呼吸，而躺在宋顯對面的男子，此時也是渾身抽搐，家仆根本不敢靠近，只能抖着腿慢慢接近，還沒來得及蹲下，男子也停止了呼吸，家仆顫顫轉頭，“死了……”

張明德咬着牙，渾身都在顫抖，好不容易說宋顯有了線索，可是現在宋顯被殺，所有的一切又都毀掉了！

“爹爹……”張蔓芝轉頭，急急上前，“快去叫大夫來。”

嚴勉之和俞苗苗到了第二日一早才進了張家，馬文峰站在門口，手裏拿着一把花生，一邊吃一邊等着兩人，臉上一片愁雲慘霧。

“哎，你們可算是到了。”馬文峰一把拉過了嚴勉之，“嚴二少，這裏面死了兩人你應該是知道的，一個是宋顯，一個要是沒有弄錯，就是殺害于曉光的男子。根據當初張家的仆人說，進入房間的時候，門窗都是緊閉的，所以裏面可以算是一個密室了。還有現在上面的人，對于這個案子很關注，因為宋顯是北平來的，怕是沒這麽簡單就結束了，你們要小心。”

要小心，因為對方一旦察覺他們的行蹤要被發現了，就會采取措施，殺人滅口。馬文峰現在也是變得縮手縮腳了，他害怕有一天也和宋顯一樣，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俞苗苗臉色也是難看，跟着馬文峰走了進去，兩具屍體還是在房間裏，張家的仆人完全不敢靠近那屋子，只能遠遠站着。

李一鳴和秦默站在門口，不知道在說什麽，兩人的面色都很難看，俞苗苗走進去第一件事情，不是去看宋顯的屍體，而是去看那灰衣人。

俞苗苗不顧屍體已經開始僵硬，直接撕開看男子肩膀上的衣服，裏面的傷口已經包紮過了，毫不留手的拆開了白布，裏面是五條抓痕跡，俞苗苗認得出這個傷口就是自己造成的，“是殺害于曉光的兇手。”嚴勉之也是看着俞苗苗的動作，他站在宋顯邊上，宋顯的致命傷就是心口的鐵釘，而這裏也是第一案發現場。

因為張家是請了宋顯下來的，所以整個房間也是挑的好的，房間很寬敞，裏面的物品也是擺放整齊，似乎是沒有人動過。

“宋顯如果是真的找到線索，我們在這裏找找……”馬文峰走進來，“這裏的一切都沒有動過。”

“你沒有動過，不代表他沒有找過，如果還有什麽線索，怕是早就被銷毀了。”嚴勉之蹲下身子，用手帕拿起了宋顯拿着的火藥槍。

比起現在的手槍，很明顯，宋顯的這把火藥槍複古了很多。這種全是火藥造成的火藥槍，在近距離的射殺時，造成的傷害很高，火藥渣子在灰衣人體內炸開，一槍就把人給了結了，胸口都幾乎是被炸了個開花。

“宋顯應該是沒有找到證據。”俞苗苗這幾日都讓人跟着宋顯，平時宋顯雖然是看着很忙碌的去查找證據，但是俞苗苗得到的消息是宋顯找到證據的事情就是他本人放出去的，而他本人這幾日根本就是找了個地方躺着聽小曲了。

“宋顯根本就是沒有證據，這幾日我都是讓小六兒幾人看着宋顯的，他除去聽小曲放消息外根本沒有去調查什麽的東西。”

這件事嚴勉之也是知道的，“如果沒有猜錯，宋顯是要想設計讓兇手投案的，只是沒有想到他會栽在這裏。”

張蔓芝從醫院趕回來，張明德這段時間身體已經不好了，昨天情緒太過激動，竟然是中風了，此時半身都是癱瘓躺在床上。

“默哥哥。”張蔓芝看見了秦默，撲過去緊緊抱着秦默，“我好害怕……姐姐走了，姆媽也走了，如今爹爹也……嗚嗚，為什麽會這樣……”

秦默抱着張蔓芝，拍着她的背，輕聲安慰，“不要怕，不要怕，我在這裏，我不會讓人傷害你的，昨晚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嚴勉之看着張蔓芝就是搖頭，“我不知道，昨天我早早就躺下了，後來聽見了槍聲，我和爹爹還有家裏的人趕到這裏，宋先生已經死了，那個賊人也是喘了幾口氣，在地上抽搐……為什麽會這樣，不是說姐姐的死很快就可以查明白了嗎？”

張蔓芝的大哭讓俞苗苗心中也是沉甸甸的，如今雖然是中元節的案子破了，殺害羅豐夫婦和于曉光的人也抓到了，可是到底是誰殺害了張蔓蘭所有的線索都斷了。

俞苗苗和嚴勉之相互看了一眼，他們都還記的之前說的，這些人的死亡只是為了掩蓋後面的真相。

走出張家大宅，“嚴二少，你好像對于不能破案，一點都不着急？”從他們到張家到現在出來，俞苗苗看見的嚴勉之不似之前那般對案件仔細，就算是現場都只是粗粗看了幾眼。

“張蔓蘭被殺後，張家發生的一切你覺得怎麽樣？”嚴勉之慢慢走在大街上，不遠處，一群學生拿着旗幟正在游行，上面寫着的都是關于抵用日貨的字樣。

俞苗苗沒有說話，嚴勉之站在一邊，看着一群學生在自己面前走過，“自從張蔓蘭死後，張家太太也死了，張明德現在中風了，張家毀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對方的目标從來就不是張蔓蘭，而是張家，整個張家？”俞苗苗不知道嚴勉之是什麽時候想清楚這一點的，但是他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張家如今就是一個張蔓芝，可是比起張蔓蘭，張蔓芝從小都是被當成嬌嬌女養大了，而不是像張蔓蘭一樣被當成是要掌管張家養大了，張家現在可以說是沒有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人。

俞苗苗站住了腳步，定定看着嚴勉之，“嚴二少，那嚴家……”

“嚴家同樣也沒有。”嚴勉之說的很輕松，“俞苗苗，我需要你幫我查一件事。”

俞苗苗點頭，“嚴二少需要我查什麽？”

“查一個叫關子飛的男人，他應該就在吳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