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如此厲害？”嚴勉之看着報紙，以為對方的身手不及夜貓，可是現在有點懷疑了。

“自然，拖了不少時間，不然倒是可以找到一點線索，我去的時候，于曉光已經不行了，最後想說什麽，已經是開不了口了。”俞苗苗也是後悔，若是自己早點動手，或者是直接沖上去，那麽有一半的機會得到真相，可是自己也是只有一半的機會活下來。

自己大哥的下落還沒有找到，俞苗苗從來都是很惜命的。

“想必嚴二少也是發現了，從張大小姐的案子開始，我們都是被那兇手牽着鼻子在走了，或者不是從這個案子開始，是從你大哥的案子開始……”

嚴勉之握着茶杯的手一緊，只聽到夜貓的聲音繼續傳來，“當初樂橋案子結束後，我曾說過，程青竹和許範死亡的存在疑點，後來嚴二少自己想必也是去問了，難道你不覺得在五個人身後，不，應該是說在程青竹或者是許範身後還有一個人嗎？許範和程青竹死了，那麽線索就是斷了，所有人都是查不到後面的線索了，而這裏，段毅瘋了，于曉光死了，沒有人知道那個助手到底是誰。”

簡單來說，就是這兩個案子到了現在，都是沒有線索。

嚴勉之第一次将兩個案子聯合起來看了，這也是俞苗苗下午突然發現的一個問題，之前她把所有的案子都是一個歸一個的看，可是當她今日翻看自己做下的筆錄，發現這兩個案子都好像是在保護身後的人，然後斬斷了尾巴。

就好像是壁虎一樣，斷尾是為了保證自己還活着。

“殺害于曉光的人是專門做殺人勾當的，可是殺害程青竹和許範的人也是不簡單。”比起那個用鐵釘殺人的人，在一群人眼皮底下殺人更是讓人害怕。

嚴勉之放下茶杯，手指在是石桌上不斷的敲着，“如果說，殺害于曉光是為了保護殺害張蔓蘭的兇手，那麽殺害羅豐一家是為了保護誰？”

“也是為了保護殺害張蔓蘭的兇手，或者是說，羅豐可以認出殺害張蔓蘭的兇手。”俞苗苗原本是閉着眼，現在說出這句話是睜開了雙眼。

一時間兩人都是沉默着，院子門口傳來的敲門聲，“勉之小叔？”

王宜君原本以為嚴勉之已經休息了，可是在經過院門的時候，居然聽到了一點說話的聲音，所以這才開口詢問。

俞苗苗知道自己不能在這裏長待，她站起身，轉身，思考了下，“按照約定，若是你先破案了，我自然是要告訴你一點關于你母親的案子，這次算是我夜貓的不是，拿走了你們的案子。”

嚴勉之直起了腰背，微微側耳，只聽到夜貓壓低了嗓門聲音，“在你看來，與你母親私奔的男子名為關子飛，是一個太監，而且關子飛就在吳縣……”

“在哪裏？”

嚴勉之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克制着自己的沒有馬上轉身追問。俞苗苗看着渾身在顫栗的嚴勉之，猶豫再三，“嚴二少若是想聽我下面的話，可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俞苗苗慢慢走進嚴勉之的背後，一只手放在了嚴勉之的肩膀下，壓住了他的顫栗，“不管你在下面聽到了什麽，你必須要冷靜，若是你一旦失去了冷靜，那麽你母親的真相将有可能再也無法找到。”

俞苗苗說這些話的時候，幾乎是在嚴勉之背後了，她看着那扇大門，等了一會才等到了嚴勉之的回應，“好！”

她眉頭微微皺着，“好，我接下去的話只說一遍，當年你目前找關子飛是為了調查你父親的事情，也就是你當日看見她和一個男子離開的那天……”

俞苗苗還沒有說完，她感覺到手掌下的戰栗再次開始，“你聽我說完……”

嚴勉之狠狠咬牙，覺得自己的腮幫子都是一股子酸疼，終于是忍住了，只是那俊容滿是痛苦的神色，眼神黑黝黝一片。

“你母親找過關子飛之後就回去了……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你母親消失了。”

俞苗苗說完，原本掌下戰栗突然消失了，嚴勉之整個人都是冷靜了下來，這樣的冷靜倒是當俞苗苗覺得不正常了。

她微微後退幾步，“嚴二少，我說過了，你們嚴家太多的秘密了，我希望有一天，可以知道你們嚴家的秘密。”

王宜君在門口等了一會，明明裏面還有一點聲音，可是院子的燈火卻是一個都沒有亮起，她歪着頭，看着院門，難道是自己幻覺了嗎？

王宜君側頭再次傾聽，裏面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了，王宜君慢慢轉身，覺得自己的确是聽到了幻覺。

“碰”

身後傳來木門猛地被打開的聲音，王宜君驚喜的轉身，還不急說話，脖子被人狠狠扼住，來不及害怕就被身後的劇痛占據了所有的思緒。

嚴勉之扼住了王宜君的脖子，将她抵在了院門的石頭上，王宜君到了此時才是覺得害怕，她兩只手都扒拉着嚴勉之掐在他脖子上的手，“勉之……”

王宜君即使在黑暗中也是能看到嚴勉之臉上的怒意，從王宜君認識嚴勉之以來他的情緒都是很平淡的，即使遇到了嚴禮之的死，在嚴勉之的臉上都是毫無波瀾的，但是她現在看見了除去平淡之外的另一個情緒，卻是讓她害怕的不敢直視。

嚴勉之力氣不算大，但是對于像王宜君這種大小姐來說，這種力道就不是她們可以反抗的了。

“勉之……”王宜君覺得自己呼吸的空氣越來越少了，原本對嚴勉之的歡喜現在都變成了恐懼，這樣的嚴勉之是自己從來不認識的，讓自己覺得從心裏發出了寒冷的錯覺。

嚴勉之松開了王宜君的脖子，看着王宜君毫無形象的癱坐在地方，他站在原地，努力平息心中的恨意和怒氣。

夜貓臨走前說的很清楚，如果自己不夠冷靜，所有的線索可能都将消失，為了找到自己的母親，為了最後的真相，嚴勉之閉上眼，再次睜開的時候，好像又是平日裏那個嚴家二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