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初見

“我陪你去。”

在會議室，瑞德開口，他神情堅定：“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別傻了，斯潘塞。這只是猜測，況且如果我的推斷沒錯的話，以你的體格，我想我們也很難有勝算。”

“摩根呢？”JJ提議，她看向了一旁的巧克力帥哥，起碼這個身形讓人覺得非常可靠。

“摩根跟我走進去的那一刻，他們一定能察覺出問題。他一看上去是标準的FBI臉。”以斯帖看着摩根西裝革履的樣子完全就差沒把FBI三個大字印在臉上了。

“霍普。你知道，我們是不會讓你一個人回去的。”霍奇提醒以斯帖，雖然他覺得以斯帖說的沒錯，摩根的長相太過于FBI。

“我陪她去。”

會議室門外想起了一個聲音，衆人回頭看到主管施特勞領着另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進來，他戴着一副醜到畸形的黑框眼鏡，臂彎裏躺着一把黑傘。

“威利霍普？”瑞德一時間不敢認這個在他印象裏披頭士搖滾範的鄰家兄長。

“我以為我的妹妹至少會給我一個擁抱，畢竟我們很久沒見了。”威利霍普微笑地看着以斯帖，而對方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你什麽時候改英國口音了？”以斯帖後知後覺的擁抱威利，“這聽上去怪怪的。”

霍奇詢問施特勞：“這位？”

施特勞無奈地介紹：“這是來自英國的威利霍普先生。他是來處理魯迪福爾摩斯案件的事。他要求見一下卷進案件的妹妹。”

英國。

以斯帖挑眉，而威利卻說道：“你起碼回一下你手機裏的短信。埃絲。”

“什麽？”

以斯帖不明所以她從口袋裏拿出手機，裏面是五條麥考夫的短信。

‘如果有人請你去看望蕾切爾萊克特夫人，千萬不要去，是陷阱。’

‘威利霍普已經在趕回美國的路上了。請務必與他同去。’

‘以斯帖，看到請回消息。’

以斯帖連忙回複。

‘抱歉，現在才看到，威利已經和我碰面，請不要擔心。’

“你回複信息的速度，就和你經常和沃爾特約會遲到一樣。”威利忍不住地說。

以斯帖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沒設置短信提醒。”

因為短信提醒沒設置導致幾個小時前MI5陰雲密布，威利霍普都沒忍心告訴那群特工真相。

“你和麥考夫認識嗎？威利？”

“我們是同事。”威利面不改色地撒謊，他想，上級也是同事。

他轉移了話題：“瑞德看上去變化很大啊。”

“你離開的時候，他才十四歲。現在他都三十歲了。”以斯帖的話讓威利為曾經的叛逆的時光而汗顏。

“好吧。我可以陪你去。FBI的人可以在外圍。不過如果那位食人魔一向敏銳，不僅是鼻子敏銳噢。”

以斯帖到最後也想不通，臉黑的霍奇是怎麽同意威利的建議。

“霍奇是怎麽同意你的提議的？”以斯帖坐在車上，還是沒忍住詢問許久不見的哥哥。

“你就要去見到傳聞中的食人魔，你倒是一點也不害怕。”威利看着已經長大的妹妹，已經不像記憶裏的洋娃娃，她已經長大成了一個成熟的女性，“不過，你叫福爾摩斯……麥考夫嗎？他同意你這麽叫他？”

以斯帖有些奇怪，她歪頭看向他：“交換名字之後，我就一直這麽叫他的。不過，你不是來處理魯迪福爾摩斯的事嗎？他和麥考夫有什麽關聯嗎？”

“那是他的叔叔。他之前來美國就是為了這件事。”威利回想起和魯迪福爾摩斯的第一次見面，他拿着去世已久父親的信物，詢問他要不要加入金士曼。

那都是十五年前的事了。

威利隐晦地看了身邊明顯在沉思的以斯帖，結合麥考夫福爾摩斯的舉動，他們叔侄做得事都是為了他的妹妹。

“你看到漢尼拔萊克特，你會讓我殺了他嗎？”威利問一言不發的以斯帖。

以斯帖皺起眉，她第一次從這個許久未曾見面的哥哥這裏感受到了試探，就好像在試探她是不是站在漢尼拔萊克特那邊。

“如果，你要殺了他。你就開槍。”

以斯帖語氣不帶一絲感情。

威利覺得自己選了一個不好的話題，他看到以斯帖抿着唇，她明顯露出不怎麽高興的表情。

“其實，我一直知道漢尼拔萊克特和威爾的淵源。紅龍當年選擇我們這家，就是因為漢尼拔萊克特的原因。此人的可怕之處，他可以輕而易舉的知道你的信息。甚至有蠱惑人心的魔力。威爾就曾經被他迷惑過。”

“這就是你一直不待見爸爸的原因。”

威利意識到以斯帖口中的爸爸就是威爾格雷厄姆。

其實威利是一開始就知道以斯帖不是母親莫莉生的，威爾和莫莉決定結婚的時候，以斯帖是威爾帶來的，那個時候她還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兒，安靜地睡在威爾的臂彎裏。

那時候他以為那是繼父威爾的女兒。

但沒想到…

“不要擔心。除了福爾摩斯的事之外，你的安全也是我這次回來的原因。你盡管去見你想要見的人，我在你的身後。”威利一邊開着車，一邊承諾着，“不過，埃絲，不要相信任何人。”

以斯帖點頭。

“你有槍嗎？”

威利見以斯帖搖頭，從懷裏拿出一把蝮蛇手槍遞了過去：“知道怎麽用嗎？別告訴我，威爾連這個都沒教過你。”

“你放心，我練過。描的很準。”以斯帖收好手槍，然後端詳着一旁開車的兄長，“那你呢？”

“還是擔心你自己吧。埃絲。”

很快二人就驅車趕到州立醫院，她踏進醫院的那一剎那，撲面而來的絕望和痛苦，虔誠禱告如同絕望的哭泣，或者血和消毒液的味道，幾乎讓她作嘔。

“怎麽了？”威利在她身邊發覺出她不一樣的情緒。

“沒事。”以斯帖搖頭，她想起了穆裏埃醫生的話。

‘你在等一個人去打開這扇被你關掉的門。’

現在被關閉的大門已經被打開了。

以斯帖根據奇爾頓院長的提示，找到了7樓，她看了一眼提示牌，那裏是VIP病房。

她和威利對視了一眼，對方點頭。

以斯帖出了電梯，看到了等在7樓護士站的奇爾頓，他看到以斯帖兩個人來也是一怔，随即快步走了過來。

“這是我的哥哥，我們剛從內華達回來。蕾切爾夫人怎麽樣？”

以斯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詢問奇爾頓關于蕾切爾的情況。

“送來時她是昏迷的狀态，一個小時前剛醒。她想要見你。”

以斯帖算了一下時間，奇爾頓給她打電話的時間距離現在都快兩個小時了。

“哥哥。你在外面等一下吧，我想蕾切爾夫人現在這個情況，大概不想見到陌生人。”以斯帖跟威利這麽說，他也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立刻表示。

“我在外面等你。埃絲。”

以斯帖點頭，她擰開手把之前又問奇爾頓：“院長，你要和我意思進去嗎？”

“不，夫人她想見的是你。”

門鎖随着門把手的扭轉而發出清脆的聲響。

以斯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她的臉龐消瘦而蒼白，眼眶深陷，嘴唇緊閉，仿佛在盡力忍受着痛苦。她的呼吸微弱而急促，胸口随着每一次的呼吸而起伏。

她慢慢地走到她的床邊，坐在床邊伸手握住她蒼白，指尖微涼。

“夫人。”

以斯帖輕聲喚，蕾切爾才睜開她棕色眼睛，她轉向了以斯帖時眼睛裏浮現出了一絲疑惑。

“你…”

但聰慧如蕾切爾已經察覺出了其中的蹊跷。

“奇爾頓…是漢尼拔的人。這我真是沒有想到。看來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蕾切爾的聲音透出了無限的無奈。

以斯帖握緊了她消瘦的手：“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你是受害者。”

“你不該來。以斯帖。”蕾切爾的聲音虛弱異常，她的臉已經不是過去慘白，而是出現了灰敗之色。

這是第一次蕾切爾叫以斯帖的名字，之前都稱呼她為霍普小姐。

“我知道。”以斯帖的聲音非常平靜，“我知道你在二十多年前為何走進精神病院，你明明可以和魯迪在一起，但你卻沒有。我也明白為什麽在紅龍死亡事件後你又從精神病院消失。多年來你又為何和漢尼拔萊克特呆在一起。我也明白你為何又突然離開他。”

以斯帖伸手撫摸着她淺金色的頭發，那樣光澤靓麗的頭發在此時也是暗淡無比。

“我知道。我都知道。媽媽。”以斯帖開口輕聲地呼喚着蕾切爾，蕾切爾因為這個稱呼而眼神中迸發出一些光彩。

“我知道這是一個陷阱。但我明白，我必須得來。”以斯帖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我得來見你。即便是命運之神阿南刻沒有任何憐憫之心，就像上帝的長夜沒有盡頭，我也依舊得來，我不能讓你孤身一人。”

“Per aspera ad astra。”蕾切爾嘴裏喃喃着道出一句拉丁語，以斯帖聽不清楚，将耳朵湊過去傾聽蕾切爾重複着這句話。

“Run Esther。”

幾乎在聽清楚的那一刻，以斯帖拔出手槍對準了她的身後方向。

在黑暗的角落裏，慢慢地隐出來一個高大的人，他幾乎和黑夜融為一體，他上前一步，走到光下，蒼老的臉上有些歲月的痕跡，挺直的背脊穿着黑色的大衣，暗金色的頭發也已經花白，褐紅色的眼睛像是盯着獵物一樣看着她們，他的唇角一勾，開口。

“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