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子的一再逼問下，錢表弟松了口，然後兩人狼狽為奸，蘇子也削了塊兒蠟油。

出了這間屋，千栢憶去了樓下，她想看看祭壇裏有沒有變化。

那些屍骨不知什麽時候聚在了一起，不再是先前散亂的狀态。

而屍骨上面，是她的小羅盤。

她看向身邊的幾人，個個都是一副驚訝狀，不想秋後算賬，她只說了句下不為例。

蘇顧說，“也許我們需要把無頭屍骨找出來。”

“什麽情況？”不只千栢憶有疑問，其餘三人也有。

但為什麽要這麽做，蘇顧也說不清。

現在的問題不是找與不找，而是怎麽找。

一堆屍骨堆成個小山，他們根本就看不到無頭屍骨在哪兒。

再就是，就算看到了，他們也沒法進入祭壇。

其實有一件事千栢憶一直想不通，就是這些屍骨是怎麽形成的。

以她對屍體的了解，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是變不成白骨的。

再說這裏的環境如此幹燥，實在不具備短期把屍體變白骨的條件。

“蘇子，你的眼是不是通靈？”

“沒有啊，千神怎麽會這麽問？”她從小到大沒見到過什麽奇怪的東西。

千栢憶扶着額頭在想事情，過了一會兒又問，“那日的人頭只有你和小保姆能看到。”

這事蘇子也很納悶兒，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能看到。

“千神，你說會不會他沒對我隐身？”

這個解釋，還真的能解釋通，但千栢憶依舊覺得蘇子的眼睛通靈。

她不認為顧家會讓一個什麽本事都沒有的人下墓。

顧大少，可是還好好的待在地面。

眼下看蘇子的樣子，估計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眼睛。

沒有可以通靈的人，便沒法看清祭壇裏具體是什麽情況。

千栢憶有些低落，以前在村裏時，有什麽事是老神棍抗，去了考古隊是千钰。

現在獨當一面，她是真不到家。

漸漸的，本是離開的人又回來了一些，大家都盯着祭壇。

這讓千栢憶想起了小哥說的話，這些人進墓是奔着祭壇來的。

再次來到這裏，那些人依舊像觀光的，除了四處看看，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有幾人去了樓上，大多數依舊待在樓下。

看他們的樣子，是準備當黃雀。

蘇顧叫着幾人去了邊上休息，千栢憶緊挨着他。

“我說，你是打算就這麽抻着？”

“不然呢？”

“也是，咱們又沒辦法，這樣也好。”

和在南汐族墓時不同，在這裏蘇子和錢一的關系一直很好，倆人好的就跟一個人。

雖然偶爾也會吵嘴，但不影響感情。

“蘇姐，咱倆要不要再去割些蠟油？”

“你怎麽對蠟油這麽感興趣？”

“你不也感興趣？你那塊兒比我的可不小！”

“我是看你弄，才割了塊兒！”

這倆人吵架，向來很幼稚，只要他倆不動手，千栢憶和蘇顧都不管。

可這次，千栢憶站了出來。

“你倆說什麽呢？”

“沒，什麽都沒說啊！”

兩人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表情，根本就騙不了人。

後來蘇顧也跟着一起問，抗壓性差的蘇子先招了。

現在蠟油已經被削下來，又安不回去，千栢憶就沒說什麽。

只讓兩人以後別這麽莽撞。

錢一拽拽他姐的胳膊，“你看！”

“看什麽？”

“他們把蠟燭拿下來了！”

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夥子把蠟燭給了一個老者，那老者看後說道，這是屍油做的，放回去吧。

一聽是屍油做的，蘇子和錢一開始犯嘔。

倆人一起往樓上跑，還是把蠟油物歸原主吧！

千栢憶沒見過屍油，不知那人說的是真是假。

但能讓蘇子和錢一把蠟油還回去，總歸是件好事。

墓裏的東西，還是不要随便帶走的好。

現在這個二層建築裏的氣氛有些僵持，誰也不願意做那個出頭鳥。

又都想做黃雀。

千栢憶和蘇顧小聲的商量着，“咱們出去走走吧，等等再回。”

“再看看。”

“你看什麽？這幫人沒一個能幹事的。”

“觀察下他們都是什麽人。”

“你又不認識，怎麽觀察？”

“有些是認識的。”

顧家雖然已經退出了盜墓圈，但畢竟是曾經的龍頭老大，這些年一直沒放棄觀察。

那些比較厲害的，花名冊上都有號。

顧老爺子是個極其聰明的人，他的聰明不是在盜墓行裏造詣多高，而是看事明白。

他把這個花名冊讓顧家的所有子孫都背過，包括顧大爺。

用意很簡單，就是你可以不參與這個江湖，但你得了解。

免得哪天見了人，都不認識。

現在的情況是，蘇顧很艱難的辨別着屋裏所有人。

而蘇子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意識。

不得不說，古人的智慧很高，他們很早就創造出了紙上談兵這個四字成語。

千栢憶問，“有熟悉的嗎？”

蘇顧的表情很為難，他含糊着說道，“那個穿灰衣服，腳上有刀疤的該是最近剛起來的一個，不過我見的相片，他臉上沒疤。”

“這人很厲害？”

“厲害算不上，但為人狡猾，有股境外勢力在背後支持他。”

“還有別人嗎？”

“暫時還不能确定，一些榜上有名的人，幾乎每次下墓都會喬裝，所以不好認。”

接着，她去問文警官，“有沒有是你們黑名單上的？”

“有。”

“哪個？”

“去了樓上。”

“才一個嗎？”

“我負責的只有一個。”

文警官負責的這個，并不是因為盜墓上的黑名單，而是因為打架鬥毆。

當時把人打的很嚴重，通緝他的時候，他跑了。

說實話，文警官沒想到在這裏能碰到通緝犯。

那是個三十幾歲的女人，身材不錯，模樣看上去有些兇殘。

聽說是練武的，學了二十年跆拳道，後來跟人争男人，因為沒争過，就把人揍了。

這事過去有兩年，竟是躲到墓裏來了。

看這情況，裏面該是有不少亡命天涯的。

千栢憶叮囑蘇子和錢一，“你倆別再到處跑，這裏不比外面。”

地下，是個沒有法制的世界，弄死個人不會有人管。

何況蘇子這麽一個漂亮姑娘。

那些下流的眼神，從來就沒有見過。

裏面這些人，不都是色鬼，還有對寶物着迷的。

千栢憶的刀，也吸引了不少視線，還有她的紅棉襖。

這些人的想法很簡單，如果找不到棺椁，弄把戰國刀回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