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荊棘夏宴 - 第 9 章 ☆、Unit.cross
Unit.9 cross
很久很久以後奧特爾依然記得這樣的一天,男人黝黑深邃的眼睛仿佛能夠看穿靈魂,直達她的心靈深處,昏暗的環境,明亮的眼神,沁涼的感覺,滿室的珍寶,溫熱的氣息。
一切的一切,讓她足以銘記此生。
她曾經見過無數雙眼睛,但是沒有一雙像這一雙那樣明明應該是混沌最複雜的,卻是卻是最純粹最明亮的。
心跳的聲音,在這個不算小的空間回蕩,當然,能夠聽到的只有她自己一人。
“那還真是謝謝您了,魯西魯先生。”她硬邦邦的說,沒有拒絕。
她明白她無法也不能夠拒絕,無論是主觀還是客觀條件都達不到。
“只是借花獻佛罷了,奧特爾小姐不必這樣。您還是盡快做自己的事吧。”看着還在不知所措的女孩子,男人輕笑一聲,然後從容将手伸了回來。
“……”從脖頸上湧上來了一些熱度,在晦暗的條件下并不能被人看清,但是奧特爾下意識別過頭,她總是會有這種感覺,眼前這個男人會将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離開遺跡重見天日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懷表還停留在剛來的時候那個地方,她忽然有點明白當年那些探險者為什麽就算身懷絕技也會死在這裏了。
他們大概死在了這不會停止的時間之上了,這座地下的死城時間是不會動的,但是人自己的時光卻在不斷的流逝。
下面的黑暗也會使人崩潰,再加上找不到出口。
于是雖然沒有任何表面上的危險,但是這裏卻成了很多探險者的葬身之地。
艾德拉馬,時光靜止之處。
她遇到了一個大個子男人還有一個大概比她還要小一點的女孩子,打了個照面什麽說就離開了,擦肩而過而已,這是幻影旅團的團員。
因為他們身上也有流星街人那種說不出的獨特氣息。
冷漠殘酷強大都不足形容。
複雜而簡單的一種感覺。
就這麽離開了,自己包裏的東西大概能夠賣到十八億左右,七十個億總算是湊齊了,想到一直以來的夢想終于有機會得以實現,一向難得有表情的奧特爾甚至有一種落淚的沖動。
媽媽,這樣的話我就算是自由了呢……雙手合十的奧特爾閉上眼睛,想要伸手去握住一直以來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卻發現手感不同,睜開眼睛垂頭看下去。
是在地下的時候,強盜頭子給她戴上的,同樣是十字架,與母親留下的那個小小的精致的完全不同,半個手掌的大小,造型簡單,沒有一點點多餘的紋飾,簡潔至極。
她一直在想,自己是否就是那個殉道者。
一個人的旅程并不顯得寂寞,有了動力與決心,回到友克鑫的路顯得十分漫長。
她在期待所發生的一切,她迫切等待着最終的審判與救贖。
“您好,揍敵客先生,酬金已經全部打到您的賬戶,請問能夠洽談一下任務的相關事宜嗎?”從黑道直屬的拍賣行走出,大量的金錢流動已經完成,雖然說不久之後巨款就成為了別人的。
“好的,*********,這是我父親的電話號碼,請跟他聯系。”和她音調有某種相似的男聲傳來,沒有一點點起伏的語氣。
“我明白了。”挂上電話,奧特爾轉而撥打剛剛聽到的號碼。
也許是事情發生的太過集中,奧特爾在此後的生活總是會懷念她十八歲時那一年的九月,這個在很多地方秋風掃過,但屬于她的時間依然是夏季的時節,她親手讓自己失去了很多。
布萊克家族的家族大會往往會在友克鑫拍賣會完全結束之後舉行,在奧特爾看來,這就是一個分贓大會。
布萊克家族在一年中通過掠奪的手段獲得的各種所有,包括金錢,珍寶,土地,人,地位,都會在這個時候進行一次重新分配。
令人奇怪的一件事就是布萊克家族雖然一向以瘋狂行徑著稱,但是整個家族卻異常地團結一致,特別是對于外界。
分家人對于查爾更是惟命是從。
這大概就是當初奧特爾的母親艾妮沙自殺的一個原因。
在這個遍地是瘋子的家族,一個人的她始終只有一個人,仿佛她自己才是那個瘋子。
“奧特爾大小姐,您這邊請。”晚宴并沒有設在布萊克本家那個鬼氣森森的大宅子裏,二十選擇了家族下轄的高級酒店,靜靜地看了一眼前來接待她的迎賓小姐,奧特爾一言不發跟在她後面。
“你這個蛇蠍女,納命來!”帶領的路很顯然不是通向宴會會場的,在狹長的長廊裏,只有幾盞小燈亮着,剛剛還溫柔懂禮的迎賓小姐忽然換上了猙獰的面孔,然後拿着一把可以清晰看得到血槽的匕首向她刺來。
“你是哪個家族的?威斯利還是康德拉?”奧特爾側身躲過,然後手中出現了一個十字架,這不是用來裝飾的十字架,而是好像基督徒墓地上插着的墓碑。
“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少廢話!”女人剛才盤好的頭發散開,更顯面孔可怖,奧特爾不為所動,只是躲閃。
“你以為你活得下去嗎?”這個女人似乎是經過過什麽訓練的,但是還是差得多,只是看到奧特爾的閃避而沒有看到奧特爾這樣的閃避技術也非一般人能夠擁有的。
“看來都不是了……不過這也沒有關系。”見女人的瘋狂行徑,奧特爾忽然伸出右手,用十字架将女人手上的匕首擊落,然後十字架的頭部緊擦着女人的頸動脈插?進背後的牆裏,電石火花間,她左手又變出一個十字架,一個側身将它以相同的方式送進牆裏,将女人上身的行動完全制住。
“喂,是保安部嗎?我是奧特爾?布萊克,十三樓有一個闖入者,請檢查一下監控設備然後派人過來。”挂上電話的時候奧特爾用腳制止了那女人胡亂沒有章法的蹬腳踢腿不停掙紮。
“不說是嗎?沒有關系,布萊克家族除了亂倫之外還擅長刑訊。”好像事不關己,只是在陳述。
“你這個蛇蠍女,你一定不得好死!”被身強力大的保安架走的時候,那個女人恨恨的盯着奧特爾,然後大喊起來。
“這個啊……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能上天堂。”奧特爾一向自制的臉上有了一絲笑意,嘲諷至極的笑意。
“奧特爾,你能夠回來我真是太高興了。”看着越來越像自己妹妹也是妻子的女兒,查爾?布萊克眼中有着難以掩飾的歡愉。
“這是每一個布萊克家族的成員都不可避免的必須承擔的義務,父親您不必這麽說。”沒有拒絕正裝現身一身雍容的查爾的挽手,依然是黑色外套藍色牛仔褲的奧特爾無視周圍那些所謂的親戚的咄咄逼人的目光,奧特爾挺胸擡頭,步伐穩持堅定。
“可愛的奧特爾這樣攙扶着父親,我還真是嫉妒呢~難道你就是這樣對待和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的嗎~”波比一身深紅色的西裝,裏面是黑色的襯衫——他的品味一向有點奇怪,這點奧特爾并不感到奇怪。
“等哥哥你到了父親的年紀,我想我也不會吝于伸出一只手。”奧特爾平靜地說,好像只是好久不見的一對兄妹。
宴會總是這樣,觥籌交錯間,這些處于上位的黑暗世界之人也像處于陽光下一樣,光鮮亮麗,但是只又同一個世界得人才明白這樣的外表之下是怎樣的腐爛。
拒絕了所有前來邀舞的男人,奧特爾一是不喜這樣的場合,二是想讓自己少一點事——年年都有向曾經她邀舞的家族年輕男人因為莫名的原因喪命的報告。
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兩個人動的手腳,但是她無能為力,就像是根植于生命深處的毒瘤,那些人明知道會有怎麽樣的後果,還是前仆後繼的向她邀約。
就是這樣的一群人,為什麽還要讓他們讓這個世界上享受着生命呢?站在建築頂層,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景,奧特爾抓住了脖子上挂着的母親的十字架,然後又将裝滿紅色液體的水晶高腳酒杯放在窗臺上,将右手伸入了衣兜,握住了那個已被體溫暖的溫溫的十字架。
“鈴鈴鈴——”毫無新意的手機鈴聲響起,奧特爾看看藍色顯示屏,然後按下了拒聽鍵。
已經開始了。這是和殺手家族的暗號約定。
奧特爾匆匆離開富麗堂皇的大廳,找到逃生用的備用樓梯,飛快的向下奔跑。
這個結局是她預料的甚至說是一手指揮的,但是不是她想要親眼看到的。
就算是每天對着血腥,而且痛恨着這個家族的一切,這個已經無法挽回無法回頭的時候,奧特爾心中卻有了一種無法解釋的悵然。
但是也僅僅是悵然罷了。
“我親愛的奧特爾~你這是在幹什麽呢~”在逃生通道的第九層,聽起來讓人遍體寒涼的男聲響起。
“離開這裏。”看着嘴角還冒着鮮血的波比,奧特爾不鹹不淡的說。
“你說啊,你到底做了什麽!”波比的語氣難得的正經起來,原來秀氣優雅的面孔在昏黃的燈光以及暗色的血跡映襯下,顯得格外陰森。
他走上前來,然後伸手抓住了奧特爾的衣領,将她提了起來。
“……”奧特爾什麽都沒有說,只是靜靜地看着波比。
“你到底是說句話啊……奧特爾,只要你說外邊那些揍敵客的殺手不是你找的,我就相信你啊!”波比這時的語氣帶上了乞求,雙眼晶亮,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小,直到奧特爾雙腳着地仍不自覺。
“哥哥……”奧特爾一聲嘆息,恐怕這是她最後一次這麽叫了,“你知道的,就是我請來的。”伸出手将波比抓住她衣領的已經僵硬但是無力的手一個指頭一個指頭的掰開。
“奧特爾,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啊!為什麽要這樣做!我愛你啊!我真的愛你啊!你說啊,你只要說不是你幹的,我一定會相信你的,跟我走,好嗎?”波比渾身顫抖,左手反握住奧特爾的手,右手扶住奧特爾的肩膀。
“這樣做還有理由嗎?只不過是将你們贈給媽媽的一切還給你們罷了……你的愛?愛這種東西你也配談?哥哥,我不亂倫的,你一直都知道,不是嗎?這個家族完全沒有存在下去的必要,毀滅是新生的開始。”依然平靜的聲音,但是看着波比淚光盈盈卻始終不落淚的雙眼,奧特爾閉上了眼睛別過頭。
波比忽然間用上力氣,将奧特爾的頭轉了過來,然後低下頭,吻上奧特爾的唇,像是受困的野獸最後的掙紮,想要再得到些什麽。
奧特爾任由自己兄長的唇在自己的上面輾轉,木着臉,垂下眼。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不失威嚴的聲音傳來,盡管有一點點狼狽。
波比渾身一僵,然後擡起頭抱住奧特爾不動,動作輕柔,呈一種保護的姿态。
“只剩下你們兩個了嗎?我明白了……爸爸,你馬上就能夠見到媽媽了,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奧特爾看向查爾的方向,然後平靜地說。
“你……噗——”還沒有把話說完,他就噴出一口血,然後倒在了猩紅的地毯上。
背後是一個高大的身影,一只手上沾滿了鮮血。
“您好,揍敵客先生。”看到來人,奧特爾點頭示意。
雖然早已知道,但是這還是她與席巴?揍敵客的第一次會面,與想象中還是有點出入的,并沒有那種煞氣,好像殺人對他來說國語稀松平常,于是沒有一點多餘的緊張感。
真是強大的人,奧特爾在心中評判,畢竟布萊克家族掌握念能力的人不在少數,查爾能夠一直坐在家主的寶座地位不被撼動更是強者,但是和他比起來什麽都不算。
“結束了,哥哥。”奧特爾推開波比,然後向外走,她認為在這裏多耗下去只是浪費時間。
“你是我一個人的,奧特爾,別想走!”波比忽然踉跄着追上來,然後手中多了一把巨大鐮刀,揮向奧特爾。
奧特爾身子一側躲過刀鋒,然後繼續向前走,波比的心髒已經在席巴的手中變成了碎片。
“交易完成,以後布萊克小姐有什麽需要可以打這個電話,會有七五折的優惠。”有着獅子一樣淩亂白發的男人用不沾血的手遞給奧特爾一張名片。
“您搞錯了,已經沒有什麽‘布萊克’小姐了……換了名字之後還能繼續打折嗎?”奧特爾苦笑一聲。
“當然。”看了一眼盯着波比屍體一動不動的女孩,席巴大步走出了狹小的樓梯間。
具現化出巨大的十字架,分別用力插在父親和兄長的身體上,奧特爾走出樓梯間,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彼時的宴會場此時的修羅場走去。
不斷變化出的十字架,不斷燃起的火焰,直到整個會場變成了一片火海。
具現化系的能力“最後的十字架”對于一個戰鬥者的确沒有什麽用,但是奧特爾硬是将這項能力保留到了這一天,這個她已經等待了太久的一天。
混在逃生的人群中間,奧特爾和一般人沒有任何的區別,看着人們驚慌失措的臉,她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終于結束了……還好會場是在最高層,不會有什麽事。
跟着人流移動,走到一個十字路口,奧特爾站在路中央有點茫然——
接下來,要到哪裏去做什麽呢?
作者有話要說: 于是這是我面對明天要上的微積分課的無限怨念……
專欄名就這麽安定下來了,以後很長很長時間都不會改變了~
表現了我對我的專業的森森的愛喲~
感謝禮子了~【雖然這貨看不到= =
奧特爾精神有問題,你們發現了吧……【混蛋這篇文有精神沒有問題的嗎?
其實我本來想把标簽弄成“暗黑”的,但是想想原來看過的真正的暗黑的,就沒有那個膽子了= =我還差得遠呢~
這其實是我負面情緒的一個集中地啊,說實在話我還是想寫吐槽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