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眼的快樂五條日子 - 第 44 章 六千萬
看戲
所以他們毒藥從哪裏來的,又是如何下毒的?
工藤優作站起身摘下帶着血跡的手套,遞給身邊人,朝他禮貌地點點頭。
視線在三人身上來回巡視,這三個人到目前為止都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緊張,甚至看着他的目光中還帶着一絲期盼。
他們在期盼什麽,期盼他抓住真兇,還是期盼他推理失誤?
工藤優作走到死者座位前,桌上的東西不多,除去一瓶紅酒,便只有幾盤沒有動過的小菜。
他帶上一副新手套,拿起桌上的酒瓶對着陽光仔細觀察,發現瓶底帶着細閃,工藤優作眯起眼,把酒瓶拿高了一點,發現是還未消融的白色粉末。
找到了。
同時,他也明白了這三人的犯案手法,其實非常的簡單,對方甚至都沒有打算消滅物證,好似一開始就把證據擺放在所有人面前。
三個人應該是共犯,一人負責吸引注意力,一人負責下毒,還有一人則留意周圍,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過程,就算是一個人也可以辦到,可直覺告訴他,這幾人是共犯。
就算不是,也是知曉殺人計劃這件事,所以為什麽呢……
村绮奈的死亡不管從哪方面來說對他們幾人而言都沒有好處,或者有,只是他沒發現?
工藤優作把酒瓶遞給邊上的警員,低聲講了兩句,等對方把酒瓶小心翼翼地遞給祁善賀良這才收回視線。
他蹲下身檢查起了桌子下方,餘光在三人的手指上掃過。
幾人左手中指和無名指的指甲稍長,且非常幹淨。
他一邊假裝摸索着桌子底部,一邊思索着其中的怪異之處。
祁善賀良拿到酒瓶也不檢查,發現另外三人把目光放在了酒瓶身上,随手就遞了五條甚爾。
邊上的警部剛想開口,可被祁善賀良的眼神輕輕一瞥,瞬間僵直在原地,對此事閉口不言。
“所以你看見是誰下毒了?”
五條甚爾搖了幾下瓶子,瓶底的白色粉末飛起,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細碎的光芒。
他還以為五條悟當時的理由是随口編的,沒想到還真看見了下毒過程,說起來,這年頭的毒藥都這麽花裏胡哨了?
把瓶子遞給期待已久的五條秋,轉頭看向正在檢查村绮奈随身物品的工藤優作。
五條悟看了眼玩毒藥玩地不亦樂乎的五條秋,沉默一瞬,回道:“那個綠毛下的。”
說罷,他露出嫌棄的表情,“這人的臉型配上這頭綠毛,他不覺得像發黴的面包嘛?”
聞言,五條甚爾和祁善賀良同時把視線落在綠毛身上,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贊同。
別說,還真像。
“這三人的品味都不怎麽好吧,這年頭富婆看人的眼光都這麽低了?”
這三人五彩斑斓的頭發,配上那不算精致的五官,祁善賀良只感覺一陣辣眼睛,紅綠藍,光學三原色直接給湊齊了。
五條甚爾一點沒有陌生人之間要禮貌的自覺,直接開口怼:“你也可以去找一個,你應該比他們吃香。”
“我才不和小孩計較。”
祁善賀良側眸瞥了眼五條甚爾,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直接把自己放到了長輩的位置上。
“別吵,精彩的來了。”
五條悟打斷兩個吵架的幼稚鬼,拽了下邊上還在玩毒藥的五條秋。
四人在此刻顯的默契十足,一瞬不瞬地盯着工藤優作。
工藤優作:“……”
他微不可及的一頓,一開始的感覺越發強盛,這四人就是在看一場戲,由人命為舞臺的戲劇。
“你們三個是共犯吧。”
工藤優作也沒像推了小說一般留下懸念,了斷地講出了他的推測。
三人面面相觑,紅毛率先站出來皺着眉看向工藤優作,神情不悅。
“工藤先生,村绮是我們活下的希望,我們沒有理由殺她,更何況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我們是共犯?”
“自然有證據,毒藥不就還在你們身上嗎?”工藤優作推了下眼鏡,繼續道,“在你們其中一個人的指甲裏吧,想必在這種情況下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清理幹淨。”
“只要讓幾位警官把你們帶回去檢測一下,結果不就很明了嗎?”
“至于共犯這一點,有點可惜目前信息匮乏還真沒找到證據,不過我倒是發現了你們三人的殺人動機。”
注意到幾人面色的變化,想起那個動機,工藤優作不免升起一絲憐憫,但這并不是他們殺人的理由。
他舉起村绮奈的手包。
“你們應該也沒想到,她居然會把這種東西随身攜帶,還需要我講出來嗎?”
看着眼前幾人只是站在原地,并沒有開口,工藤優作搖搖頭,還是沒有把東西取出,把手上的手提包遞給了警官,朝祁善賀良開口道:“解決了,把他們帶回去吧。”
四人:“……?”
推理呢,證據呢,說好的精彩呢,我們期待了這麽久你就給我們看這個?
“哈?這不是還是把他們打包帶走,你可真能浪費時間。”
祁善賀良嘲諷的不留情面,接過手提包,打開發現裏面有一疊明顯的白色紙張。
拿出來仔細一看,不免瞪大了眼睛,看看紙張,又看看那三人,眼神中充滿的同情。
工藤優作搖搖頭嘆了口氣,對于這個結果他也沒想到,原以為是三選一,結果是團滅,還是這種理由的團滅。
五條甚爾微微站起身,搶過幾張報告,随手丢了兩張給另外兩人,閱讀起上面的文字,看到最後的結論,三人對視一眼,同時陷入了沉默。
‘因外界刺激而導致受損,永久失去能力’
報告的主人被他們注視的坐立難安,他們像是站在碎冰之上,搖搖欲墜。
終于,其中一個人受不了了,顫抖着身體跪了下來,發出歇斯底裏的怒吼,“我沒有做錯,我只是殺了一個人渣!”
另外兩人扶着他的手臂,想把他從地上拉起來,但那個人神态已經接近瘋癫,眼神充斥着瘋狂。
工藤優作沉着臉,厲聲道:“這不是你們殺人的理由!有什麽事是法所不能解決的!”
“法能解決什麽,它能把我失去的還給我嗎!你不懂,你什麽都不懂,你沒經歷過我所經歷的一切,你有什麽資格對我進行評判!”
就如工藤優作猜測的那樣,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隐瞞,他們是共犯的事情只要仔細尋找,自會水落而出,就算他們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很可笑是殺人方案。
但他們只想村绮奈這個女人死,死的扭曲,死的凄慘,死的痛苦,這是他們這麽久以來的恨與怨。
跪在地上的綠毛——晌下島也是這次案件的主謀,他是下毒的人,也是提出這個殺人方法的人,三人早在被欺辱的時候就有想法,前些時候一直猶豫不決,直到昨晚幾人才下定決心。
說來可笑,村绮奈一直給他們金錢,讓他們待在她身邊,把他們當畜.生一樣使喚,玩廢了以後非但沒有收斂,還越加的變本加厲。
他們隐忍這麽久是為什麽,無非就是想要村绮奈的錢財,讓他們自己過上好的生活,結果呢!
昨天他們發現村绮奈躲在衛生間與人通話,幾人發覺後好奇前去查看,就聽見村绮奈打算把他們賣給會.社,她一直以來的資金來源就是靠着這樣肮髒的交易所得來。
幾人默契的沒有出聲,晌下島拿出幾人費盡心思得來的毒藥,在黑暗中對着幾人再次詢問:“殺了嗎,我動手,你們放風,到時候我一個人扛。”
另外兩人沒有第一時間出聲,回想起待在村绮奈身邊的種種,最終長舒一口氣,像是放下了心中積壓已久的顧慮,同意了這個計劃。
想着自己對另外兩人的承諾,晌下島微微擡起頭觀察着幾人,最終把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五條悟身上。
年紀小,看起來有錢,離他最近,這是最好的選擇。
趁着其他幾人還沉浸在他的話語中,突然暴起,一把匕首從袖口中劃出,另一只手拽過五條悟,把刀抵在對方脖子上。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把場內幾人吓的一驚,但也不乏對此喜聞樂見之人,他們幸災樂禍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對于接下來的事情發展充滿了期待。
惡意的目光落在一開始與他們的嗆聲的祁善賀良身上,想看到這個人的臉上出現害怕或者驚慌失措的神色。
結果卻讓他們失望,別說害怕,祁善賀良甚至有閑心和邊上的人聊天,這讓他們心中隐隐升起不好的預感。
晌下島有些緊張又有些瘋癫的對着幾人喊道:“都別動,不然我就殺了他!”說着,刀刃離五條悟的脖子更近一分,眼看就要觸及皮膚。
工藤優作瞳孔一縮,急忙開口:“你別沖動,有什麽條件我們都答應!”
他一邊說着,他一邊用眼神示意邊上許久未有反應的幾人,想讓他們也拿出點态度。
他也顧不上什麽看戲不看戲,如今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在他眼前一個不小心就将逝去,讓他怎能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