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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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若看了眼姜辭, 他站在路邊的路燈之下，面色微微發紅，他雖然是對着她說話, 但是眼神并沒有與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很緊張, 緊張她回去嗎？

“都到門口了，你都不請我喝杯水啊！”佘若走上前一步，靜靜地看着姜辭。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本來就離得近，這樣一來，姜辭都可以看見佘若臉上細微的絨毛了, 佘若在橙黃的路燈下, 越看越美。

“要不等下次吧！下次我一定請你！”今天是他太魯莽了, 他已經多年沒有這麽不經思考做事情過了。

“那——”佘若還沒有說完, 突然駛過來一輛黑色的奧迪停在他們面前。

“若若到我身後站着。”姜辭看到熟悉的京a牌照的時候, 打斷了佘若的話。

佘若被姜辭拉到身後, 看不到前面的情況，但是結合姜辭的身份也能夠大致猜出來車裏人的身份。

“小辭，你和我回京市讀書，馬上就高三了，等高考結束就送你出國。”車裏的人沒有顧忌姜辭身後的佘若，在他們看來她不過是一個窮鄉僻壤的野丫頭罷了。

“我要在這裏讀完高中, 這是母親生前的打算。”後面的安排姜辭沒有說同意還是不同意。

車裏面的人聽到是姜辭母親生前的打算的時候, 罕見的沉默了許久, 才緩緩開口道，“既然是你母親的打算，就随你吧！等回到京市的話搬回家住吧！”

“搬回家？搬回那個你們一家三口的家還是住着那一大群人的家，或者是我們以前的那個家？”姜辭的情緒突然之間激動起來，但是顧忌到自己身後的人還是沒有說出更多激怒車裏人的話。

他原本也不是離異家庭的孩子，原本他們家也是幸福美滿的，就因為母親家族的衰敗，姜家需要一門有實力的親家，父親懦弱不敢反抗爺爺的命令，好好的一個家就這樣散了。

他看到過他那些姑姑們對母親的奚落，也看到過在家族宴會上奶奶對母親的斥責父親的不敢反抗，更見到過他在婚姻期間還與其他女人一起吃飯聯絡感情……

這樣的事情太多了，如今過了這麽多年，姜辭的性格變了，他的父親也不再是當初在家族沒有話語權的懦弱男人。

坐在車裏的男人聽到這番話，慢慢的打燃打火機，點燃一支香煙，在車內抽起煙來，再次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疲憊。

“你想住在哪就住在哪兒，別人的話你不用管。”

佘若在姜辭的身後，發覺姜辭抓她手腕的力氣越用越大，她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看了看車裏的男人。

車內的燈沒有開，她只能夠看到一個大致的輪廓，和一支在空中搖晃的紅色煙頭。

姜立業看到了姜辭身後的小姑娘，也知道他們之間的一些關系，不過他現在不好管也沒有必要管，現在姜辭還小，還沒有定下性來，況且姜辭不愛與人交流有一個同齡人陪着也好。

姜辭聽到姜立業說的話，臉上譏諷地笑着，一直死死地看着他沒有說話。

“你如果想在外面住也可以，你現在一個人在這邊，我讓李嫂過來照顧你，其餘的等你高考回去了再說吧！”姜立業看到兒子眼眶微紅站在路燈之下，離自己只有幾步之遙卻像隔了千山萬水。

與亡妻相似的面容，讓他無法責備，也沒有辦法拒絕，他虧欠他們母子太多了。

“不用李嫂來照顧我，這半年我一個人還不是過了，當初連母親……”說到這裏姜辭突然間停住，當初母親病危的時候姜立業在哪裏？在陪着他的小嬌妻陪着他的小兒子！那可是他的老來子啊！

佘若另外一只手附在姜辭抓着她的手上，安撫姜辭，姜辭雖然聰慧也不過是一個不滿十七歲的少年，在面對自己的父親的時候還是會情緒失控。

父親本該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為依靠的人，最為崇拜的人，但是當事情來臨的時候，他的父親确實第一個抛棄他們的人。

姜立業聽到兒子的話的時候，又抽了一口煙，“你不想要李嫂來可以，我明天還要開會，就先走了。”

說完就讓司機把車開走了，佘若看到姜辭像是突然間脫力了一樣，轉過身來，緊緊地抱着她，整個人的重量卻依靠在她的身上。

佘若站穩扶着姜辭的後背，一語不發，不遠處主道上面車子的鳴笛聲時不時地想起來，嘈雜的的人聲，四周都是鮮活的。

“若若，你大學一定要去京市，我們一起讀大學好不好！”半晌姜辭才開口。

“嗯。”佘若輕聲答應，她到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是要考好大學，和姜辭一起讀大學并不沖突，更何況她還沒有吃到他呢！

“我們說好了。”姜辭看到遠方燈火通明，小區裏一家一家的都亮着燈，在他的家沒有人，沒有母親，沒有其他人，只有他。

大夏天的晚上雖然沒有那麽燥熱，但是一直抱在一起還是會有些黏膩，畢竟這還是夏天。

姜辭放開佘若，讓佘若先回家，他站在原地看着佘若慢慢遠離自己的視線。

佘若每次回頭的時候，都看到穿着白衣的姜辭站在路燈下，孤零零地目送她，佘若眼眶一熱，自己如果不做點什麽，或許會對不起這個等在原地的男孩。

姜辭看到已經快要走到轉角的佘若又突然間飛奔而來，往他奔來，她每一次腳步落地的聲音就像是dj在他的心上。

“阿辭，晚安。”佘若踮起腳在他的額前蜻蜓點水，“明天我再來找你一起學習！還有以後你有我！”

說完之後，佘若又快速的離開，姜辭笑着轉身往小區裏面走，心情卻輕松了許多，像是卸掉了一塊沉重的包袱。

路途雖遠，有人相伴。

過完年以後，姜辭也沒能回來，以後佘若每次上課的時候，旁邊的桌子總是空落落的，她每次吃飯的時候，也都是和程志，沁沁他們一起。

她的身邊沒有了姜辭的身影。

直到高考結束，佘若都沒有等來姜辭，他只打過電話和發過幾條短信，鼓勵她好好學習。他曾經說好了要在高考的考場外等她的諾言也沒能夠實現。

當真是拔吊無情的渣男。

要是一般的少女還不得傷心死！

在查高考成績的那天淩晨，程志突然間給她打電話。

“蛇姐我好緊張！怎麽辦！還有幾分鐘就可以查成績了。”佘若半夜接到程志的電話的時候，恨不得把人恁死，不就是高考成績嘛！至于嘛！

“蛇姐蛇姐，萬一我沒有過線，不能夠去京市怎麽辦？沁沁是肯定要在京市讀大學的。”佘若還沒有回答，程志就又開始呱啦呱啦地講起來了。

“蛇姐還有一分鐘了，我的手都在抖！怎麽辦吶！”程志越說越沒出息。

“兄弟穩住，別慌。”

這個時候佘若也沒有睡意了，幹脆爬起來，找到耳機也在手機上面開始進網站刷新網頁，結果恰好卡點的時候網頁也成功的卡住了。

真的是……果不其然程志又開始在她的耳邊大驚小怪了，“蛇姐網頁卡住了，我的心跳得越來越快了，我的手心都出汗了蛇姐啊！”

“沒事，等過一會網站就會好過來的。”

佘若被程志弄得也有些緊張了，手心也開始冒汗了，本來夏天就悶熱，房間裏的空調在半夜的時候已經自動關了，如今被程志弄一通又開始熱起來了。

佘若插着耳機邊和程志聊天邊摸黑走到廚房冰箱那兒弄一瓶冰水喝，冰涼的液體沖入喉管，整個人都精神許多。

“你也沒有睡啊！”佘若看到沈誠也從房裏走了出來。

“嗯，查到成績了嗎？怎麽樣？”沈誠看到佘若穿着單薄的睡衣站在逼仄的廚房裏。

“還沒呢！正卡着。”佘若笑着說着，心裏頭的緊張也慢慢消失了。

“你呢？考得還行嗎？”佘若剛剛問完就聽到程志的聲音在她的耳邊炸起來，“蛇姐蛇姐，成績出來了，我過500了！我可以和沁沁一起去京市了！我們又可以一起了！啊啊啊啊啊！”

“恭喜你！”佘若是真情實意的，沒想到程志最後一年居然還可以得到這麽高的成績，這個時候佘若手機上面的網站也刷新出來了，她的成績她也很滿意，不出意外也可以去京市。

“蛇姐蛇姐，你考的怎麽樣？”程志在說到後面語速突然間變慢了，萬一蛇姐要是沒有考完，這一年半的努力豈不是都白費了，佘若該會有多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