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希望日日與今日一般讓我煩惱。”

秦默微微搖頭，“那我讓老袁留在這裏給你準備些去暑的吃食。”

“老袁還是随你去吧，府中這麽多人，再說了我也不是什麽小娘魚，你早去早回吧。”

程素芳已經是打定了主意了，晚上要去看看房梁上到底是什麽東西。

秦默與程素芳如今的感情是看着不錯，但是這畢竟是利益之下的感情，程素芳的三木賭坊如今也是交給了人管理，可是很明顯，秦默找的人很會賺錢，短短的日子，程素芳賬上的錢可是翻了好幾次。

總算是等到秦默與老袁離開了，程素芳坐在書桌上，很明顯外面還是有人守着，她剛剛已經尋了機會，回去将之前的鐵爪放在了身上，這個鐵爪不僅僅是可以做武器，也是可以做飛爪，僅僅是剎那的功夫，房梁上的包袱就掉到了程素芳的手中，連帶着上面的灰塵也是下來了，浮在空氣裏飄飄沉沉。

站在屋外的人根本就是沒有注意到屋子裏的變化，程素芳看了下門口，坐在了椅子上，打開了包袱。

曾經，不管是俞苗苗還是程素芳都是覺得俞森只有一本筆記，當初那一本筆記被程素芳在這個書房裏面拿到後，俞苗苗還是心中不相信，她是清楚的記得自己哥哥在最後的那段時間一直在記錄，可是那一本筆記上卻是一點線索也沒有。

程素芳看着封面上熟悉的人，手幾乎是顫抖的，“森哥……”

對，那個房梁的包袱裏面就是俞森的第二本筆記，誰也沒有想到秦默還有第二本筆記，也是誰也沒有想到，這個第二本筆記居然是放在了房梁上，看着最危險卻是最安全的地方。

若不是今日程素芳無意擡起頭看見了端倪，原本這一本筆記放在自己面前自己都是不知道的，程素芳嘴唇微微抖着，手摸着封面的字跡，眼淚就這麽下來了。

如今看見了俞森的字跡，程素芳說不清自己是什麽樣子的感受，心中有着愧疚，有着抱歉，更多是思念。

但是自己再也沒有站在俞森邊上的資格，從自己打算接受秦默開始，自己和俞森再也回不去了。

程素芳打開筆記的手幾乎是顫抖的，很明顯這一本筆記在之前一定是被秦默很勤快的翻閱過，裏面的紙張都是開始有了毛邊，但是這一本是俞森用了另外的方式記錄，不在是用佛經。

程素芳隐隐是記得，她站起身，開始在秦默的書架上尋找，找出了《論語》和《草本綱目》，好在秦默看書很雜，不然還真的一時間找不到這兩本書，俞森雖然是窮人家的孩子，但是聰明的很，從小就是看着佛經還有論語還有百草綱目長大的，所以對于這三本書最是熟悉，如今用了這裏的暗語。

程素芳咬着唇，随着翻譯的進行，她的手開始發抖，眼淚更是忍不住的落下，她到現在才是明白當年的俞森是經歷了多少的危險。

這一本筆記裏，早早就記錄了俞森調查嚴家案子的所有，或許當年張蔓蘭還沒有現在的瘋狂，俞森在筆記中已經開始懷疑了張家姑娘了，可是他還沒有分清楚張家哪個姑娘就已經遇害了。

或者正是因為俞森查到了這些，才會被張蔓蘭殺害……

“森哥，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苗苗很懂事，她和你一樣都是成了縣城裏最厲害了夜貓了……你沒有完成的事情，她在幫你一件一件的完成……”

程素芳的淚水滑落，她翻過一頁，手微微一頓，後面一部分是記錄着俞森剛剛發現的事情，似乎是還沒有開始調查，只是記錄一些發現，可是這一些發現讓程素芳全身發涼。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秦默……”

後面記錄的是秦默的事情，原本以為夜貓根本就是沒有發現秦默的任何的事情，可是現在看來并不是這樣，俞森在上面沒有說什麽，只是說了上方山……

“上方山？”

上方山她是知道的，因為山上有一個楞伽寺，所以上方山又名楞伽山，這個上方山的位置很偏遠，在還要往西，距離這裏可是有大半天的馬車路程。

而且這個詞語，好像是在什麽地方聽到的，程素芳眼看着時間是差不多了，她看着筆記，心中思考了下，将它揣入了懷中，然後找了一本差不多厚度的書包着，趁着人不注意放回了房梁，将屋子裏的灰塵都打掃幹淨，這才送出一口氣。

這本筆記要盡快給俞苗苗，可是裏面有秦默的事情，秦默和上方山到底是有什麽關系……

俞森在查的事情，看着就不是好事情，程素芳咬着唇，心中開始慌亂。

或許自己可以先去查明上方山那發生了什麽事情，這樣就可以有利于她做出最後的決定，她無意識的摸着藏在懷中的筆記，夏家的衣服本身就是輕薄，程素芳心慌的站起身，走出了書房。

“芳夫人，可是要用晚膳？”

門口的人見程素芳出來了，以為是忙完了，恭敬開口。

“不用了，今日太熱了，我沒有胃口……”程素芳不敢多留，擔心被人看出了不對勁。直到回去了自己的房間，将筆記深深的藏好，她才失神坐在了一邊。

秦默回來的時候臉上原本的陰郁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看來是在侯明月那有好消息了，走往書房的腳步一停，看着已經熄燈的書房，“芳夫人呢？”

“芳夫人已經回房休息了，今日不曾用晚膳，說是天氣太熱沒有胃口。”

秦默微微蹙眉，“夫人沒有用晚膳，她不吃你們就不會勸着吃嗎，真的是由着她胡鬧啊！你去廚房看看，有什麽清爽開胃的，帶去房中給我。”

秦默轉身朝着程素芳院子走去，程素芳竟然不知道自己一下就發呆了這麽長的時間，等到秦默推開門，看見她面色微微有點着急，“你怎麽了，可是有哪裏不舒服？”

程素芳飛快的拉起了一個笑容，看着很牽強，“沒事，就是天氣太熱，所以沒什麽胃口……對了，今日談的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