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們瞧瞧你們瞧瞧。這個繡娘子不做繡花裁縫倒可以去戲班子裏唱戲啊，這一臉樣子，我都以為是真的不知道呢。”

李一鳴對着身後四個屬下笑呵呵的說着。

秀春娘面色越來越白，緊緊抓着衣服的下擺，“大人，我是真的不知道。這……這榮家娘子。死亡，與我有何幹系。我……難不成，大人認為是我殺的那榮家娘子。”

李一鳴拍拍手，“不錯。就是你殺的。”

“大人冤枉啊，冤枉啊！我是連殺只雞都不敢的人。怎麽敢殺人呢？我一見血就頭暈啊！”

“這殺人啊有很多種方式，有一種方式叫做殺人不見血。你可不就是怕血用的這種方式嗎？再看看啊，這些煤炭，這些布條，眼熟嗎？”

秀春娘看着桌面上的東西，那木炭不都長一樣黑湫湫的能看到些什麽？至于就布條，布條的花色倒是有點眼熟。

只是自己是一個做成衣生意的，你要說這花色眼熟，這是很正常的，說不準哪天自己就做到過這種花色的成衣。

“大人這是何意？”

“這個聽說是你們家用的木炭。因為我們在現場發現的木炭一個樣。只是呢，在榮蘭蘭人家中發現的木炭裏面還有迷煙。還有啊，這布條，這一些布條是從原來榮蘭蘭家的門縫裏摳下來的。還有這一條布條呢，是從你們家的青梅陶罐上發現的。你看這布條都能拼成一塊，不如你解釋解釋。”

解釋？這要秀春娘如何解釋，她只是搖着頭，似乎是承受這莫大的冤屈，“我，我真的沒殺人。”

“你若沒殺人，就給本官一個解釋。我們可是非常尊重這個事實的！你說說看，這些東西怎麽就出現在了榮蘭蘭的家裏了呢？”

秀春娘弱弱的開口，“我與榮家男子關系良好。那小娘子也是個可憐的。年紀輕輕被人毀去了一雙美目。她是個出手闊綽的。榮娘子在我這這做衣服從不講價錢。所以若是無事，我也就經常過去。偶爾碰着她需要梳妝打扮一番的時候，我也會幫忙。她雖眼睛看不見，卻依舊是愛美之人。這一來二去。我家倒是與榮蘭蘭家甚是熟稔。”

說到這裏，秀春娘停頓了，“我真不知道榮娘子是如何死亡的？大人，求你明見啊。還有這些木炭和布調，我也不知是怎麽回事？”

“你若是沒有殺人。那你覺得你丈夫會殺人嗎？”

秀春娘擡頭，驚訝的看着李一鳴，“大人。我家相公同樣也不會殺人的。他是一個良善之人。”

李一鳴搖着頭，似乎是很可惜的神色，“可惜啊，現在所有證據都指明着你們就是殺害榮蘭蘭的一家人。你要是不承認，那我們接着看下面的東西。來人啊！把那一堆的賬冊給我帶過來。”

這個時候繡春娘面色才開始真的變化。

李一鳴拍拍剛剛放在桌上的一大疊帳冊，直接拍的砰砰響。

“瞧瞧，這成衣店的生意，可真好啊，我倒是不知道縣城裏面一個做裁縫成衣店的，一年，哦不說一年，一個月兩個月都能賺上三四百個銀元，這可是有些人啊一輩子都拿不到的收入。”

秀春娘可以說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殺害榮蘭蘭一家，也可以說完全不知道這些沒看到過這些布條，或者是到底從什麽地方拿到了這些煤炭。

可是這些成衣的賬冊，她确實擺脫不了任何的嫌疑。

李一鳴就是抓住了這一點，“這賬冊上的數字一筆筆的都清晰，記錄着你的成衣店掙的錢竟然高達一個月幾百銀元。”

秀春娘看着李一鳴總算明白了，家人，對方來抓你根本就是不是為了榮蘭蘭的案子，而是這賬冊有問題。

想到這裏，秀春娘面露難色，“大人，這賬冊看着樣子的确是我們的賬冊，可是這裏面的內容，我可不敢保證還是原來的那些內容啊。”

到底她就是打算打死不承認，如今這個賬冊是你們自己拿回警察廳的，她完全就不知道這件事，有沒有換了裏面的內容，這誰知道呢。

李一鳴好歹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自己哪裏是沒有見過這種潑皮的态度啊。所以他也不着急，反正如今有的是時間跟他們耗着，這人都已經抓到裏面了，還怕他們能插翅逃走不成？

“你若是不記得，那我就好好給你回想回想。”

說着，李一鳴直接翻開了一本賬冊，其實馬文峰對于這些賬冊也都還沒整明白。如今李一鳴只是在忽悠對方，因為他已經确認這個秀春娘一定知道福壽膏的問題。

秀春娘剛剛的神色已經出賣了對方。

李一鳴看了下對方，貌似不經意的開口，“你知道我們抓了你們一天一夜了，這賬冊也到了我們手中那麽長時間，真的會沒有任何發現嗎？成衣店鋪一天的生意收入可是比你那男人果子鋪的高的很多，這福壽膏是按照衣服來賣的多呢，還是按照果子來賣的多？”

福壽膏三個字出來之後，秀春娘面色未變，只是那放在桌底的手越拽越緊，指關節隐隐泛白。

“榮蘭蘭的身上有一個賬冊，你們知道這賬冊上面寫了什麽呢？是什麽內容才會讓你們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殺人滅口，你男人可是都說了啊，這煤炭裏面有迷煙，送到榮家之後，你知道他們向來喜歡在一個房間裏取暖，在混有迷藥的煤炭被點燃之後，四個人全是昏睡過去了，然後再利用這些布條，把門縫窗戶縫隙都塞得嚴嚴實實的。真是想不出來你們能找到這麽一個殺人不見血的方式。”

“大人你在說什麽，我完全不懂。”

“哦？我沒有在跟你說，我實在自言自語。”李一鳴翻開了賬冊，“那我們繼續說回這個賬冊的問題。我瞧瞧啊！喲，看看這麽一件薄衫居然有十來個銀元。這什麽材質，什麽花色的，要這麽多錢啊？還真的巧了，這戶人家我認識，不如我去問他們家能不能把這件薄衫拿來瞧瞧，再問問價格？這麽貴的衣服我還是第一次見。”